第四一零章 對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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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裡，普諾幫不上什麼忙，於是走進小廚房裡，從冰櫃子中拿出了大塊的肉乾，開始製作可以稍微儲存一段時間的食物。這是他在秋季捕獵的成果，大多是肥碩的野兔子，山羊的肉也有。

是給卡西亞過後趕路吃的，他看卡西亞的身體雖然和自己差不多一樣壯實健康，但是從這裡到達戰線那裡的距離也確實不是一個小的數值。用人力軌道車可以節省很多體力，只要真正跑起來了，速度也不錯。但再怎麼樂觀計算，他覺得卡西亞要到達戰線那裡，也得花費六七天的時間才行。

食物整整做了一個塑膠箱子，肉乾非常多，普諾一個人怎麼也吃不完的。實際上，平常時候他也會將這些東西送給那些高速列車的車長們，都是純粹的野味，車長們非常喜歡。而且戰線那裡的軍官們也對這些食物有極大的興趣。

卡西亞對普諾為他準備的東西表示感激，手裡也有數量不少的聖幣。但普諾執意不要。

“這裡又沒有什麼商店，我也好久都沒有到城市裡去了。平常去上個車站的鎮子裡買蔬菜之類的東西，也大都用這些肉乾去換，生活中幾乎也用不到錢了，給我也是浪費的。”普諾擺擺手，“話說回來了，還是明天早晨再出發吧，冬日裡，天也暗得快。出發後不久就會進入到山地裡去了，看不清楚東西，總歸有些危險。”

“帶著強光手電筒，電池也完全足夠，並不用擔心。”卡西亞回答道，“而且也是在鐵路上跑，這種軌道車有一定的速度，並不用擔心碰到那些兇猛的動物。”

普諾看出來卡西亞的態度堅決，過後不再勸說了，只管幫著卡西亞做最後的準備工作。

兩人一起把軌道車抬到車站邊的鐵軌上，行禮和裝食物的箱子也一併固定好了，保證不會脫落。普諾最後還拿來一個尺寸較大的裝滿乾淨水的水壺，遞給了卡西亞。

“這裡氣候算是溫和，十幾年只下過兩三場雪，可能也是因為戰線的原因，路上想找水喝也是麻煩的事情。”普諾說，然後又遞過來一杆裝滿火藥的獵槍，以及複數的彈藥，“這東西簡單，應該會使用吧？路上若是碰到野豬什麼的，只要躲開幾次攻擊，等他們累了，上去對著腦袋小眼睛部位就是一槍，成年的也好，小的也好，沒有一頭可以擋住。若是沒有把握，打身子就行，做法穩妥點。痛了，自然知道跑。”

卡西亞本來想拒絕掉，但耗不掉普諾的熱情，最後還是把獵槍放在了腳邊上。

最後從頭檢查了一遍東西是否攜帶完整了，沒有遺漏，一切準備就緒後，普諾走上鐵路，在後面推著人力軌道車，幫助卡西亞完成最初的加速。雖然這是可有可無的事情，但普諾對難得到這個車站來，只說過不多的話的卡西亞非常熱情。

“謝謝啦，以後有時間會來看你的，大叔。”卡西亞揮手和普諾道別，軌道車順利前進，簡陋的裝置，噪音方面確實還需要解決，“過去戰線那裡，我會讓他們過來給你換新的通訊裝置。”

“那就拜託了。”普諾站在鐵軌中間大聲喊道，很快，人力軌道車便在“哐哐”的聲音裡變小，直至數分鐘後，消失在了他身前一片枯黃雜草重生的曠野裡。

周圍只剩下一片沒有人跡的荒野了，鐵軌下的地基也是很久沒有經過保養維修，一些枯死的雜草堆到了鐵軌邊上。很多時候，只要鐵路線不是筆直鋪設過去的，很快就會隱逸在雜草從裡。

幾分鐘時間已經走了一段較長的距離，身後的車站現在也只剩下一片迷迷濛濛的燈光在那裡。

卡西亞估計普諾已經看不到這裡了，這才從焊接在軌道車上的簡陋椅子上站起來。深深吸氣，然後再度長長吐出後，手臂上的力量和迴圈次數逐次緩慢增大，同時耳朵也認真聆聽著腳下軌道車傳來的聲音，判斷這簡陋機器的具體情況。他需要找到這輛軌道車的極限在哪裡，適用的力量和頻率是多少。現在這樣的鋼鐵器具比起他自己的身體，確實是鋼鐵工具要脆弱一點，他必須小心呵護著才行。至少在達到戰線那裡的途中，是要可以工作的。

速度一下子提升了起來，軌道車加上各種行李也有三四百斤的重量，在鐵軌上飛馳起來非常平穩，只是“哐哐”的噪音在速度提升上來後，變得帶有一絲尖銳的呼嘯聲音來了。

短暫的嘗試讓卡西亞找到了合適的規律和力度，同時速度也因為耳朵裡對聲音的判斷，得到了一個大概的理論數值來。肯定比不得真正的火車速度，雖然卡西亞憑藉自己的力量，可以讓軌道車超過火車普遍的速度，但是除開他身體以外的其他條件並不滿足。

大概有普通列車的六七層左右吧，卡西亞判斷到，再快一點，軌道車也不便於操控了。因為焊接的鋼鐵滾輪存在精度的問題，和鐵軌間的咬合並不完美，他擔心速度提升上去後，會在不可預測的時間段裡發生翻車的危險。

大致已經滿意了，這樣總比靠著兩條腿，頂著行禮跑過去好。很快周圍的地勢變得隆起，平坦的曠野完全消失不見了，整條鐵路線也出現了一個較小的上揚坡度，並且彎道也在這時變得多了。到戰線的實際距離可能要比卡西亞自己猜測的數字大上一些。

“如果中途不出現問題，最早在明天早上天色剛亮的時候就能到達戰線那裡了。”卡西亞現在坐下來，讓軌道車靠著慣性前進一陣子再說。他在吃普諾做的食物。手術者的食量非常大，在列車上因為不想引起注意，也就沒有放開肚子來吃東西。幾天時間了，每天都有吃飯，但卡西亞也是一直處在半飢餓的狀態裡。

天色完全暗下去後，卡西亞也順順利利進入到了那一片暗青色的山脈裡面。地勢變得更加陡峭。可能是害怕敵人在隧道里埋放炸藥的緣故，一路上的隧道並不是很多。已經前進了一段不小的距離，可以看出帝國軍方在修建這條鐵路線的時候，能不在鑽隧道的情況下透過，即便會增加很多距離，也是願意從其他路線繞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