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七章 交錯的相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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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也帶著和列車上那群人一樣的氣息，讓莎可心裡有害怕的感覺出現。或許很長的時間裡沒有過度接觸外面的東西，一年時間，幾乎大半身處書籍上鉛字世界中的莎可，對外界好像分外敏感。

那一個巨大的國立圖書館，雖然也是她所在港口城市的標誌性建築之一。可平日裡會到那裡去的人，一星期可能也不會有一個。

平日裡，莎可在那裡算是做工了。清閒且符合她心意的工作。好不容易在一個午後有人進來圖書館這樣清閒安靜的地方，當想起那時的情景，莎可的腦袋裡，記憶一下子便變得清晰起來。

“不知道怎麼樣了，我記得他當時好像再找一個地名來著。”莎可重新跨開腳步，嘴裡嘟囔著。雖然知道那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但當時，莎可確實看到了那個人查詢的東西是什麼了。或許知道別人的一點秘密什麼的，對她來說有別樣的吸引力。圖書館那裡，平日裡幾乎沒有人在，除了她自己。

莎可確實想知道，會花時間去國立圖書館的人，他們查詢的會是哪一方面的知識。

站在街道的盡頭，車流在莎可的面前沒有斷絕的跡象。左右環顧了一下，莎可看了看附近的街道名，取出了準備好的平面地圖。

“首先需要找到住的地方，開學是在十天後。”莎可拖著行李在街邊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感覺到迷茫和強烈的不適應。周圍都是陌生的環境，甚至連同建築的風格也完全變化了。金屬和尖圓頂石頭建築混合在一起，從下了火車，就讓她心裡覺得怪怪的。

肚子在這時也餓了，睏意好像因為寒冷，也在漸漸從身體裡湧出來。列車上並沒有怎麼吃東西，心情很激動，也感覺亢奮，睡覺的時間很少。一路來都盯著車窗外的風景了，不知不覺就到了馬諾馬。

“還是先吃東西吧。”走過一條街道後，莎可隨便找了一間餐館坐下，將行李放在了一旁。

餐館的生意很好，不大的空間，坐滿了大半的桌子。莎可找了一個角落，老闆是個中年婦女，過來給她到了一杯熱水。微微點了頭，莎可禮貌性到了一聲謝。

這裡好像有些遠離馬諾馬的城市中心，餐館裡面的人大都一副疲倦的模樣。和港口那些傍晚搬運完貨物，然後坐在路邊草地上休息的搬運工人們非常像。餐館外也停了好多簡易的禮車，外表磨掉的漆層，還有未清理乾淨的泥漿，都說明著了這裡與馬諾馬繁華的關係不大。

當初應該在火車站附近就叫一輛禮車直接去學校附件的。莎可心裡有些後悔，等到她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廣場和路邊，已經沒有一輛禮車等在那裡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她自己也覺得疑惑，這時不是最好尋找到客人的時候嗎？但那會兒，外面確實沒有一輛等待客人的禮車停著。

莎可一面等著自己的食物，一面在桌子上攤開地圖，考慮著接下來自己要去往的具體地點。她要找一個可以住十來天的地方，並且酒店的價格也不能太貴了。

偷偷跑出來的，家裡的父母和杜立森祖父，短期時間裡，可能真的不會再給她任何錢了。莎可認為自己應該節約點，雖然身上的錢，還有銀行卡片上的餘額能讓她過很長一段時間。

外面的雪在莎可吃飯的時候變得大了一些，出去的時候，莎可不禁緊了緊自己的衣服。

“嘿，美麗的小姐，需要禮車嗎？”身後有粗狂的聲音，蒸汽引擎啟動的不自然“轟轟”雜音也隨之響起了。莎可看過去，一箇中年大叔剛好把腦袋伸出車窗外，鬍子有幾天沒有颳了，一臉小城鎮出來般的淳樸模樣。還穿著件洗得發白的禮服，燙得生出了僵硬的感覺，如同盔甲硬生生焊接在他的身上般。禮車也一樣的狀態，雖然看上去破舊，但被打理得和邊上其他車輛完全不一樣，不能說別具一格，但看著有一種舒心的感覺在其中。

“價格便宜，服務上好。”這大叔繼續自己的話，“今天火車站那裡全是那些大家族的車子，其他禮車司機都不敢去那裡了。現在想找一輛禮車還是很麻煩的。小姐，要去哪裡？我在馬諾馬呆了很久了，每個地方都熟，保證將你送到目的地。看你提著個大箱子也不容易，放車上吧，車上空氣迴圈系統有暖氣的。”

“啪”的一聲，禮車的後備箱也在這會兒緩慢升了起來，裡面和車的外表一樣，乾淨整潔。而大叔也在這時下了駕駛座，走過來熱情地想要幫莎可提行李。

本來有些抗拒，莎可對這樣的熱情很不適應，身體也並不自在。但這裡確實和麵前這人說的一樣，她並沒有看到其他禮車。面前這個大叔除了熱情，給她的印象還好。可能是車輛和大叔自身的氣質，還有周圍其他車輛對比形成的結果。

臉不知道是凍成淡紅色的，還是經不住心裡的突然不適應，莎可最後還是將行李交給了面前的大叔來。

“小姐，你這裡面裝的什麼東西啊？”大叔也切實感覺到了行李的重量，他以為裡面只是面前這個看上去一身小心翼翼的小姑娘的衣服和化妝品。

“裡面書比較多。”莎可坐到後座位上，大叔司機這時回來，臉都有些紅了。她連忙解釋道。

“書？”大叔問，若有所思，“小姐你是過來這裡上學的？好像十幾天後，就是馬諾馬這裡十幾所學校開學的時間了。我原本還以為你是過來工作的。”大叔臉上有些掛不住，露出笑容來，“馬諾馬這裡的學校好啊，都是帝國裡面頂級的。在這裡待著這麼多年了，每年那些學生畢業，都能進到不錯的帝國大公司和機構裡面去，真是羨慕。”

大叔繫好了安全帶子，禮車緩慢混進了道路中間的車流裡。莎可說出自己要去的地點，大叔也一下猜中了莎可的學校來。

禮車這時穩步前進，走的是馬諾馬外圍。

“早上車輛多，走外面的路，也不會堵，速度要快很多。”大叔如此解釋道，莎可點點頭。

“小姐，你一個人？”行進了有幾分鐘時間，等待通行的時候，司機大叔突然問道，“在火車站那裡接過很多你這樣的學生，男生倒還好，像你這樣的女子，都是有父母陪同來的。一個人在外面，還是很危險。不要看這裡是帝國中心，其他地方沒有的，這裡都有。其他地方有的，這裡肯定也是會有的。”

莎可搖搖頭，只是笑笑，沒有回答。但她臉上的表情已經代替她回答了這個問題。

不久後，禮車脫離了車流，周圍開始變得安靜起來。蒸汽機車的躁動聲音慢慢消失了，路兩邊的建築也如同下降的階梯，高度也開始慢慢變矮。

“大叔，還有多久到？”莎可看著車外變化的景物，心臟突然劇烈地跳動了幾下，勉強裝作鎮定的樣子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