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八章 存在形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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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蒙德馬上將赫斯列的情況告訴給了葉捷琳。卡西亞和塞爾默也在場，有幾天沒有聽到葉捷琳的聲音，隔著一些時間，可以明顯從話語中感覺到疲勞感。韋伯利家族那邊的壓力很大，極限地域人員的迴歸，以及上層人員，在葉捷琳的眼裡，都是無形且不可避免的壓力。

卡西亞當然體會不到，完全沒有葉捷琳或者赫斯列的那種成長經歷。但回憶起當初利說給自己的話，卡西亞心裡多少可以感覺到這種壓力的形式會是什麼樣子的。

“開學當天我就能回來，阿託環那邊一樣。好像很順利的解決掉了家族裡的麻煩，胖子有些本事，這一次我都得重新審視一下他了。”語氣裡面帶著點高興。原本等到自己的事情解決完後，或者就在解決的途中，葉捷琳他們的聯盟就必須介入到阿託環的事情裡。現在阿託環那邊突然說已經沒有問題了，很讓葉捷琳驚訝。

以為是逞強才這麼說，葉捷琳對阿託環不可不畏熟悉，從小就跟在她身後的人。為此還特意拜託了家族裡面的人去調查過阿託環家族那邊的情況，確實和他說的一樣，完全沒有了問題。

“總之是件好事情，赫斯列那邊我大致明白他的想法。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和兩年前的他差不多還是同一個人。”葉捷琳鬆了一口氣，“開學那天，你們記得先去秘密駐地，阿託環會提前等著。然後你們匯合後記得過來韋伯利這邊接我就好。一個人外出還是危險，德爾琳是個很會把握機會的人，我可不想剛踏出家族駐地的大門，就有子彈飛向我。”

最後的話帶著生氣。到了軍部學校裡，整個聯盟又能展現出巨大的戰鬥力了。

接下來的三天，卡西亞打算全部用在訓練和學習上。決定聽從孛鋃教練的建議，在身體基礎幾項加緊鍛鍊。卡西亞自己也感覺到手術進入到第二階段後，以前在第一階段感覺到的力量、速度、反應力等方面的極限已經消失了。，還有很大的提升範圍空間。

其餘時間則加緊兩門語言的學習。軍部學校第二年，理論課程尚且不知道有哪些，但絕對不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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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黑色的大眾化禮車在高速道路上疾馳，兩邊依舊一片寒冬才有的肅殺景象，衰敗和腐朽佔據了全部的主題。

依耶塔坐在副駕駛座，用手撐著自己的側臉，一動不動，看著外面如此的荒涼景色、風很大，呼呼往禮車裡面倒灌。強風打在柔嫩的臉上也無任何表情，長髮在車內肆意飄飛，甚至抽打，她也沒有露出一點在意的表情。

不久後，禮車駛出高速道路，速度減緩，停在路邊。

“依耶塔小姐，到了。”一旁的萊爾提醒道，“請代我向駭先生問好，我們會在約定好的時間返回馬諾馬。”萊爾的聲音溫潤，帶著融化人的熱度，這點卻是和駭完全不一樣。

他們才完成對最後一批迴歸人員的抹殺。這次沒有在馬諾馬動手，而是直接離開了馬諾馬，在很遠的地方上了同一輛列車，就在列車上完成了所有應該做的事情。難免會有懷疑，並且這批人的警覺性也很強。帝國內的通訊遠比極限地域裡面發達，第三批人員很懂得利用這種難得優勢。

可他們面對的是駭，大部分心思和想法都被預測到了，最終整批人員裡面，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依耶塔說了一聲“謝謝”，接過萊爾遞過來的密碼卡片時，看了車後座上堆疊起來的幾具屍體袋子，動作遲疑了一下，想到了什麼，臉上是落寞和無奈。

“期待可以完完整整地再次看到你。”下了車，依耶塔說了一句算是告別的話，萊爾臉上露出禮貌的微笑：“非常感謝你祝福，依耶塔小姐。”

兩人在這裡分開，萊爾駕駛著車直行，在前面的路口重新上了高速道路，朝著遠離馬諾馬的方向開出。幾秒鐘便成了一個小點，匯入到了車流中。

依耶塔這時才重重吐出一口氣，往前走了幾步，來到路邊早已經準備好的那輛禮車旁，開啟車門，坐了上去。

將密碼卡片放進卡槽裡，禮車順勢啟動，溫潤平和的引擎聲音一點也不能成為雜音，但依耶塔的心裡還是感覺到了難受與不舒服。

“或許以後也會成為那些屍體袋子裡面裝著的東西，完完全全，真真正正的死物。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思考，什麼都沒有。”俯身在方向盤上面，依耶塔埋著自己的腦袋。身體上明明有著一拳可以打凹一輛禮車的力量，但她還是感覺到從骨頭和腦袋裡面滲透出來的深深勞累，以及無力感。

禮車啟動了很久都沒真實開動，依耶塔一直伏在方向盤上面，不想起來，也不想撥下總氣閥門，讓禮車就這樣在筆直的道路上開動，然後慢慢駛向馬諾馬。

不知道從多久開始出現的這種心情，依耶塔知道肯定不會久，就是最近這段時間。很想就這樣開著禮車逃離馬諾馬，即便速度再慢，也能有安心的感覺出現。就像撐著腦袋看外面一片淒涼的冬日風景般，沒有什麼景色可看，但就是覺得很平靜。

亞斯圖斯家族不久前傳來了訊息，是駭在任務中告訴給依耶塔的，處境才再次跌落了。奧維利亞甚至不用動手，家族中反對的聲音已經消失掉大半了，得到很多支援。依耶塔感覺自己現在根本沒有可以阻止這種事態發展的力量。還是過於渺小。

現在細想，依耶塔才想起奧維利亞的父母好像也是亞斯圖斯家族中的高層，在五大親王裡面，也有很深的背景。反觀自己，連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誰，直到現在也不知道。作為量產化的家族產品，這些根本不重要，家族也不會在乎。

依耶塔知道這不是為自己的全面敗退做開脫的理由，或者是尋找一個可以自我安慰一下的藉口。差距或許就是從這裡開始的，從小的教育和環境，確實影響了很多。以為後天可以追上，但奧維利亞並不是一個會因為舒適環境，而會放慢腳步的人。這是作為精英人物不可或缺的條件之一，同時也是下面大多人絕望的一個重要理由。

依耶塔最終嘆了口氣：“自己也不是沒有機會。”

禮車還是啟動了，速度逐步加快著，駛向了面前荒野之後的馬諾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