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一章 替換和圍攻（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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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爾老管家和卡西亞一起將扎亞斯的房間收拾了一遍。在考爾將屍體搬進冷藏庫的時候，卡西亞借用那塊複合防彈板在大廳裡做了簡單的佈置。那塊板子不算太大，擋下一個成年人的標準體型，正好多出來一點面積。固定在了大廳的那張大桌子下面，更為隱蔽些。主要原因還是，卡西亞也不能確定德爾琳和沃格兩人回來的時候，會按照平時的習慣那般，走大廳正門。

接下來又是等待了。卡西亞讓考爾老管家呆在自己房間裡面不要出來，他的實力並不能在其後起到很大作用。而且卡西亞也能在腦地裡面大致模擬出考爾管家的手術成長路線來，平常無奇，沒有絲毫亮點，手術開發就不用說了，連同一些基本應該具有的能力，也全部都是堪堪達到普通標準線之上。

思考著這些的時候，卡西亞俯身鑽進了那張大桌下。長長的桌布從四周垂下，位置大概在幾隻圓形桌角的中下部。剛好可以利用視覺上的死角效應，將蹲在複合防彈板後面的卡西亞擋住。

選擇了一個可以立刻彈起來的下蹲動作，不至於長時間下大腿神經受到壓迫而發麻，也能在短瞬間發力，做出高靈敏的迴避、或是追擊動作。

武器換成了制式火銃，卡西亞就這樣保護著持槍射擊的動作，身體蹲下。前面就是一塊很厚的桌布，擋住了視線，但眼睛還是直直盯著那裡。

身體在短暫的調整後，徹底沒有了動靜。不像是公園或是廣場上的雕塑，那是完全失去了生命的死物，這是準備給予獵物最後一擊的捕食者，等待著獵物小心翼翼的來到他的身前，以為已經安全了，卻不知道自己所有的一舉一動都被看在眼裡。

心跳開始緩慢減弱，呼吸也隨著需求量的減少而越發趨於平緩。不讓敵人察覺到，而潛入進敵人提前鋪展開的感知網路裡，卡西亞在那上面沒有自信。但就現在這樣，不讓後來的敵人用感知檢測到自己的存在，卻是他非常在行的一項能力。

有些忘記了時間的存在，潛伏期間，除了幾種特定的訊號可以稍微喚醒卡西亞停洩下去的思考，其他干擾都能被身體自動判斷，然後在傳進大腦前被主動遮蔽掉。只等代表著獵物的氣味傳進他靈敏的嗅覺裡，隨即身體就能瞬間從雕塑狀態中驚醒，完成對眼前獵物的捕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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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爾琳和沃格追出去的距離很遠。此次過來執行任務的小隊將臨時集合點選在洛特凱城的邊緣位置，那裡永遠不缺少爬滿苔蘚的一幢幢破爛大樓。那裡也一直都是各種各樣的人混跡在一起的地方。

兩人跟在那一個過來探查的人的身後，不露一點痕跡和神色，緊緊貼著那人留下的蹤跡前行。

心裡沒有感應到有人跟在了自己後面，但過來探查的男子為了安全，途中還是例行停下了幾次，每一次都面色凝重地觀察著自己的周圍。但結果肯定都以遺憾告終，以他目前的實力，並不能看到偽裝下的德爾琳和沃格兩人。在極限地域，隱藏氣息，淡化自己的存在感，是進入那裡的必修課。在那種地域，成為焦點註定不會有好事情發生。

保持著一顆穩健與警惕的心，探查的男子在回去據點的時候，對心中淡淡升起的沒有緣由的感覺放心不下，過後不久故意繞了好幾個圈子，這才回到聚集點。

“真是聰明的老鼠。不過可惜了，老鼠永遠是老鼠，再怎麼厲害，也終究逃不掉身為老鼠的本質。”德爾琳和沃格都開啟了十字瞳孔，這時趴在另外一幢大樓的廢棄房間裡，透過一道細微的縫隙，正好將先前男子進入房間的全部影像，不偏不倚的收入到眼睛裡面。

人並沒有到齊，在那名男子進去的剎那時間，德爾琳確實看見了房間裡只有兩人，他們關心的葉捷琳本人也未在其中。

德爾琳的心裡，早已經有葉捷琳到了洛特凱城，就脫離任務隊伍，選擇自己單獨行動的可能性存在，但她和沃格並不缺少時間，都選擇再等一等。現在是深夜，也是春末初夏的時節，可距離第二天的黎明，鐘表盤上還是有很長一節圓弧需要走過。

大概半個小時後，其他人員陸續返回這個據點。大概才到達洛特凱城沒有多久，正在逐步熟悉和收集相關詳細資料的階段。

沒有從這些返回的人裡面找出葉捷琳的影子，但是德爾琳和沃格看見了讓他們一瞬間驚異的人。潛伏下的平靜心情也在這時起了不小的波動。

那是一個身材體型都遠遠超過正常成人的男子，兩米以上的身高，粗壯的胳膊，以及上面鼓起的肌肉，都和他輕巧上樓，然後回到據點的柔和動作形成了明顯對比。那是塞爾默，德爾琳和沃格剛開始還以為看錯了，但後續跟過去的目光，證實了他們兩人的想法。

“原來是這樣。”德爾琳此刻的語氣有些嘲諷自身的意味，臉上漸漸顯露出來的笑容更像是身體中的憤怒無處發洩才造成的結果。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塞爾默進入到據點裡面，便幾步來到不大的屋子的一角，拿起了自己的裝備，然後站到了窗戶旁，示意眼前的幾人趕快離開這裡。其他幾人還在適時聊著不久前出去探查的收穫，作為去探查薩諾斯本人的那名學生，也向其他人講述了他自己感覺到的不適感。那是好像在黑暗中行走，總會感覺背後會一直有一雙眼睛看著自己一般。

“神經過於敏感了，去探查薩諾斯的高階住宅，本來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有人認為是他壓力過大。但此刻塞爾默的動作起了催化般的作用。他們知道那石頭般堅韌，以及一副老實人的面孔下面，並不存在硬化後的大腦和心臟。相反，它們很敏銳，也很精明。

有一半的人即刻站起來，剩下的人還在考慮，但看到塞爾默等人已經拿著自己的裝備從窗戶那裡翻身下去，於是最後還是抹掉了自己的痕跡後，跟上了前面幾人撤離的腳步。

大概只有不到四五十秒的時間間隔，德爾琳和沃格已經無聲息來到這間屋子的旁邊。想要直接全殲裡面的人，但靠近後才發現，裡面除了一盞冒出光亮的燈具，什麼也沒有剩下。

“真是警覺的一群老鼠。”德爾琳有些惱怒，狠狠說了一句。

“馬上回去，這件事情必須儘快告訴其他人才好。人員之間已經不對等了，希望其他幾個小隊那邊不要出什麼大問題才好。”

“的確，葉捷琳這樣的動作確實在很大程度上破壞了我們的計劃。但只是讓過程更加艱難和漫長了點，最後的結果卻是不會改變的。”沃格附和，眼前的情況他和德爾琳確實沒有想到。

返回去的速度明顯要比來時快很多，大約快要一個小時後，兩人已經到了洛特凱城的中心地域。燈光熄滅掉了大半，唯有路燈是一直亮著的。在這時放慢了腳步，德爾琳和沃格一面恢復體力，一面保持著慢跑的速度，向著那幢高階住宅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