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四章 以齒輪聯絡著（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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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燈光在裡面拉出一片漆黑的純粹陰影，好像湧動的暗潮，讓卡西亞生出心悸。動作曾一度停頓下來，石質棺蓋並不重，但迴響在這片空間中的摩擦聲音好像是一種訊號，喚醒了看不見的東西。

那些龍類骨頭上傳過來的目光變得更加凝實，卡西亞相信這裡只要有充足的能源，他們全部主動甦醒過來也是可以預見的事情。額頭上滲出汗水，心裡卻已經不知道想了多少次了。不知道格羅特是否有這樣的愛好，為什麼藏一個東西，都要選擇別人的墓地來放。知道這可能是他留下的後手，但當初在夢境裡，格羅特可沒說過關於這裡的一點點詳細情況來。

按照卡西亞當時的理解，他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就只是找到這個地點，然後花點時間找到入口，順利透過迷宮樣的山洞網路後，那把二代聖劍就靜靜插在地面上，等著自己拔出來，最後自己再慢悠悠的帶走返回馬諾馬。

只是現實情況相差太大，卡西亞也早應該想到，能與第一代騎士王牽扯上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是自己想象的那般順利。

轟然的落地聲中，棺蓋被卡西亞推到了地上，砸落聲音生出震動，卡西亞額頭上微微鼓起的血管也跟著跳動起來。他開啟強光手電，巨大的棺材中所裝下的東西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多。

沒有用來裝飾的陪葬品，甚至連同一顆珠寶也沒有。說成空空蕩蕩或許也是合適的，因為裡面的物品和整具巨大的實質棺材比起來，確實顯得不太那麼重要了。

一具骨頭躺在裡面，身高超過了普通人很多，大概在兩米半左右，卡西亞下意識想到了塞爾默。顏色偏向灰黑色，並且每一根都顯得特別粗壯，即便有體型身高的因素在，但在卡西亞的眼睛裡，也顯得不正常。

枯骨上面落著很多細碎的黑色顆粒，應該是他生前穿的鎧甲在時間的侵蝕下逐漸腐朽崩裂導致的。一串項鍊穿落在枯骨的胸口肋骨之上，唯一的裝飾品了，一節白色的線絲穿著兩枚大拇指大小的獸牙。或許上面會殘留一些氣息的，就好像那些龍類骨頭一樣。只是畢竟是死物，這麼長時間，卡西亞未曾從兩枚獸牙上感覺到任何氣息。

將項鍊拿起，可以看出獸牙都是被鏤空的，如同燈罩那般，在鏤空的地方，則用晶瑩的琥珀填充了起來。其中一枚獸牙填充的琥珀已經破碎了，剩下的一枚則相對完好。琥珀之中，凍結著一塊指尖大小的暗紅色結晶體。

是半透明的物體，光線下發出朦朦朧朧的紅光。

“最後幾幅石畫上，透過祭祀得到的那三枚結晶體？”卡西亞回憶著，樣子形狀上出入不大，並且還存放在石棺中，“那麼這具枯骨，就是石畫上吞掉了一枚結晶體的那個人了。”

“另外一枚結晶體是被格羅特拿走了？”卡西亞仔細看著琥珀中間的暗紅色結晶體，感知也在這時被放大了很多。這種晶瑩的琥珀也不是普通事物，隔著它們，卡西亞對於這枚結晶體，只有視覺上的感受。

在枯骨邊上，一把看上去很普通的長劍就躺在那裡，和他平常訓練使用的鍛鋼劍沒有多大的差別，唯一的不同可能就在材質上。雖然整體上偏向一種不尋常的黯淡銀色，但明顯不是鋼鐵，是另外一種他沒有接觸過的材質。

“這就是第二代聖劍？”卡西亞將那串項鍊放進褲口袋中，走到石棺另外一邊，輕輕拿起聖劍。非常重，這是他的直觀感受，普通鍛鋼劍就只有二三十斤的份量，但這把二代聖劍的重量估計趕上了他自己的體重，接近半噸。

作為帝國的神聖裝具，卡西亞原以為無論是一代、二代，或是聖劍本體，都會是氣動武器的極致形態，但在手上的二代聖劍之上，卡西亞並未看見一點氣動武器的影子來。

除了重量和材質，二代聖劍與普通的鍛鋼劍幾乎沒有什麼區別，甚至不帶著一點點神聖的氣息來。

“難道是因為沒有解放開？”

從很多方面知道一些關於帝國聖槍聖劍的資料，作為終極的冷兵器，本體和其仿製品都具有巨大的威力，如同飛空艇那般，面對的力量級別往往都是一個完整配置的軍隊。使用它們好像也有自身的前提，如同想要熟練使用氣動武器，不僅僅需要自身的身份等級，手術階段上也要達到相應的標準才行。至少卡西亞知道，氣動武器是與手臂的耐熱性手術開發相聯絡的。

“可能二代聖劍也是如此，想要讓他在手上發揮出作用，自身的標準和匹配的知識都缺一不可。”

輕輕撫摸著劍身，指尖傳來冰涼的感覺。鋒刃閃耀著寒光，彷彿可以切割開看過去的目光。卡西亞偏過頭，想了想，有些笨拙的將二代聖劍舉起，對著石棺一劍劈下。

只有“嗤”的一聲，劍身劃破空氣，也劃破了石棺，沒有摩擦出一點火花，直接將之闢出一道光滑的缺口，半截劍身也完全陷在了堅硬的地面下。若不是卡西亞在半途中用力，整節劍身沒入地面，只留下劍柄也是一定的事情了。

“轟！”隨著這一劍，卡西亞的耳朵裡也頓時傳來“嗡嗡”的聲響。空氣瞬間變得粘稠起來，近乎凝固，巨大的重量憑空出現，壓在了他的身上。周圍所有的完整龍類骨頭雖然現在不具備完整的意識，但石棺遭到破壞，還是觸及到了他們。

目光匯聚成洪流，推動著空氣直接轟擊在了卡西亞的身上。身體一時間不聽使喚了，僵硬在了原地，直到空氣漸漸散開，卡西亞才拔出聖劍，放在了一旁。

“呼、、、”重重吐出一口氣，卡西亞擦了擦自己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水，暗歎一聲自己好像有些過於興奮了。平常時的自己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又將目光投向石棺內，在原本放著二代聖劍的地方，還有一個極具現代質感的箱子。卡西亞認得那是一種特殊的合金，雖然年數久遠，但石棺內的環境並未讓它出現氧化和腐朽的痕跡。

“這也是格羅特留下的。”卡西亞一面自言自語，一面提起箱子仔細看了看。行李箱子縮小後的樣子，有些份量。是一個標準的密碼箱，密封得很嚴實，有三個對應的卡槽，三張密碼卡片半吐出來。

箱子上也無任何標記和解釋，卡西亞以為格魯特會在上面留下幾句話的。

還是說，那些想要留下的話在箱子裡面。一一將密碼卡片推進卡槽，卡西亞再度回憶了一遍當初格羅特的話，確定他對自己的確沒有惡意後，這才按下第三張密碼卡片。

“嗤嗤、、、”數道氣密聲音響起，密封的合金箱子從中間析出了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