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四七章 歷史的觀測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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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一身衣服，葉捷琳帶上自己的身份卡片來到家族內部資料庫。經過幾層身份與許可權解鎖，腳步終於停在一個大廳裡。正前方為一排精緻的長形桌子，和金色銀行各分行的櫃檯一般無二。十幾個視窗排開，大都閒置著，後面坐著無聊而相互交談今天趣事的家族人員。

走到一個視窗前，葉捷琳遞過去身份卡片：“借用家族內部資料庫的搜尋功能。”

“請到四十三號房間。”工作人員看著分析機分支處理出來的資訊，帶著微笑回答。

進到大廳一旁緩慢開啟的齒形金屬門後，一條悠長的通道延伸出去幾百米。冷色的白光將讓這裡的空氣好像帶上了藍色。通道是魚骨狀，兩邊的房間門角用淡綠色光勾畫出依次排列的號碼。

都是不到二三十平米的屋子，空氣迴圈系統一直運作著，讓這裡的溫度常年保持在二十五攝氏度。是為了確保精度，還是為了什麼，葉捷琳沒有在意。將身份卡片插進房間正中央四方的機器卡槽裡，幾秒鐘後，磁力板上顯示出她的詳細資訊，從姓名到職務，右上角則是“四”的字樣，那是代表身份許可權的數值。零等級為最高許可權，韋伯利家族內除了長老會成員，就只有當代族長擁有此許可權。其他重要高層大都是一或二等級，三四等級一般為中層管理。葉捷琳擁有這樣的許可權，是她母親曼雪萊夫人給予的。

所用文字都是一片刺眼的醒目紅色，葉捷琳知道流程，她按下確定按鈕，畫面當即被一串淡藍色的“正在核對身份”的字樣所覆蓋。

耳邊響起無線電訊號大量充斥後被敏銳觸感察覺到的嗡鳴聲響，持續了不到一秒鐘，磁力板上便提示身份核對成功，可以使用搜尋功能。

葉捷琳用機械鍵盤出入新任族長的名字，一個被三角框住的巨大感嘆號充斥滿了正片磁力板。這在預料之中，等到警告消除，葉捷琳調出家族成員目錄，但毫無例外，與新任族長有關係的人員名單都被提前隱藏下去了。想要調查這些人的底細，或者說是以前的職務，擔任的生意範圍，手術等級以及一張詳細的從出生到現在的履歷表來，已經不可能了。

嘆了口氣，葉捷琳拔掉身份卡片，驅車前往了馬諾馬外圍地域，找到一處公用通訊設施，聯絡上了阿託環。

“韋伯利軍火公司的事你應該有收到一些情報資訊了。”

“不久前才知道，現在還在處理。”阿託環回答。

“幫我收集一下相關的資料，特別是與新任族長有聯絡的那群人，你清楚我想要的是哪部分。和我們年齡相差不多的人，以及新任族長以前所在部門有天賦與實力的人員名單。家族內部封鎖了他們的資料，但我想你們那裡的資訊未必不會比我這裡詳細。”

“要對他們動手？”阿託環聽出了葉捷琳的語氣，並不像是想了解了解這麼簡單，“時間上不怎麼好。”

“不是，必要的防備與瞭解而已，至於動不動手，那都是考核前後的事情了，現在沒有可能。韋伯利開始動起來了，我們這一批人都沒有應對的經驗，從自身做起，準備好所有可以準備的東西，才能在以後不陷入被動。你知道我從來都是一個很主動的人，被動處理異常消耗時間。”葉捷琳回答，看了看緩慢集聚的雲層，“你那邊也一樣，趁著無限通訊公司沒有變成韋伯利這樣，需要提前收集的東西儘早做打算。由兩個家族共同管理的巨頭公司，關係網路更加複雜。資訊不足造成的麻煩遠比實力差距帶來的大很多。”

“一個星期左右，我這裡大概就有結果了。”阿託環回答，“還有一件事，卡西亞前不久讓我幫他調查了一個收藏家，沒有結果。”

“收藏家？”

“對，名畫、藝術品、珠寶等等各種古怪稀有玩意兒的收藏家。”

“這樣、、、我會聯絡他的，你先處理自己的事。”

、、、、、、

“地點距離這裡的中心地帶有些遠，是個次邊緣地域中發展很好的地方，防衛隊察覺動靜趕過去要大半個小時，有情況請立即傳送訊號，後續行動計劃，脫離路線我都已經想好了，不用擔心會影響什麼。”車輛不多的路上，黛爾亞看著時間對卡西亞說。

“好像老鼠們的聚會。”卡西亞回答了沒有任何聯絡的話，“這應該算是正當交易吧。”

“收藏家定的位置，不容更改，只能答應下來。”

卡西亞一面點頭認可黛爾亞的話，一面拿深藍與深褐色的條紋領帶打上。對著後視鏡看了看自己的變了大半模樣的臉，帶上細金屬框眼鏡，略微調整下，一個年輕學者的氣質頓時生出來一些。或許這本來就是存在於他身體中的東西，只是現在主動呼叫出來了。

“沒有問題，完全看不出來你原本是做什麼的。”黛爾亞仔細看了卡西亞幾眼，遞過轉輪手槍與一把特製的短劍，“剩下的武器都在禮車後座的軟墊子裡，禮車也經過了防彈裝甲強化過，抵擋幾百發重機槍的轟擊都不成問題。我們會分佈在地點周圍千米範圍內，期望不用我們出場。”

“期望。”卡西亞複述一句，下車坐進另一輛禮車，一人驅車趕往了收藏家指定的地點。

是一件很富有韻味的酒館，兩層建築，十幾年前的味道，卡西亞從書上見過這種風格建築的圖片。這裡是街道的尾端，酒館就建在幾家點心店中間，透過落地窗戶，十來張桌子邊坐著不到五六人。時間的緣故，現在的生意並不怎麼好。

將禮車停在路邊，黛爾亞說這裡是發展較好的聚集地，但空氣中瀰漫著的舒適與慵懶氣息並未讓卡西亞感受到這點。街道上無多少行人，也是一副沒有睡好午覺的模樣。

走進酒館時，卡西亞故意擴大了自己的腳步聲，波紋下，兩層建築的大致結構浮現在腦袋中。還有地下室，聲音穿透之下的結果。也是兩層結構，第一層像是專為儲藏酒水與食物設計，第二層的影象則顯得模糊，但能看見十幾人與幾個分隔開的房間的模糊虛影，有一些大型機器擺放在裡面。有東西干擾了聲音的傳遞，兩層地下室間之間隔著的樓層結構非常結實。

“簡易作坊？”腳步略有遲疑，卡西亞自然環視了周圍一圈，與黛爾亞給他的地圖進行基本比對，沒有其他狀況後，才走進去。

“尊敬的客人，你好。”腳步踏進半步，地板下的重量感應裝置接收到訊號，藏在門兩側裝飾性植物花盆裡的喇叭便傳出溫潤動人的女性歡迎聲。醇厚的酒香味道也一同進入到卡西亞的鼻子裡。

心臟卻在這時不可抑制的劇烈跳動了幾下，血液流動速度當即加快了不少。等到卡西亞走到櫃檯邊，微笑看著面前漂亮的女性調酒師時，這才恢復到正常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