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遺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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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還能怎麼樣，以為我會告訴你嗎？”娜塔莉感覺到呼吸非常困難，每說一個字都會覺得異常浪費力氣。想要硬著自己的脾氣，但是她看著卡西亞那張佈滿鮮血的臉，心裡卻又有抑制不住的害怕和恐懼。她心裡在祈禱著那幾個出去圍剿他的人趕快過來這裡，否則她自己很有可能會死在面前這個男子的手上。

好像看出了娜塔莉心中所想的事情，卡西亞搖搖頭說：“不要想著他們會過來救你了，沒有人知道我們兩個人躲在這裡。若是想活命，我勸你最好按照著我的話來做，否則你這樣纖細的脖子只要稍微用一點力量，就能完全變成碎片。”

“並且，不要想著靠聲音來吸引著他們過來救你。”卡西亞舉起她在屋子裡逛了一圈來，咧開嘴巴笑著輕聲說道，“聲音傳播的速度確實很快，但是你要知道，我手指握緊的速度卻更快。”

而同時，樓道外面也傳來了幾個人快速跑動的聲音。是那些出去外面圍剿卡西亞的人，但他們現在的目標是這幢大樓的樓頂，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小屋子的情況。被卡西亞小小布置了一下的現場，只要讓屍體的位置稍稍改變一點，就能照成他正在趕去大樓的假象。娜塔莉聽著聲音想要呼喊，但是看著卡西亞戲謔的眼神卻只能將話語全部嚥下了肚子。

時間計算得恰到好處，卡西亞從卡拉的那間房子裡出來，樓道上只有一地躺在血泊裡的屍體。趁著那幾個圍剿自己的敵人以為自己去往樓頂的時候，卡西亞加快了速度下了這幢大樓。沒有從一樓直接出去，他選擇先下去地下室裡。每一幢大樓的地下室裡幾乎都有很多條出去的通路，他並不知道這幢大樓樓頂上還有沒有狙擊手的存在。為了百分之百的安全，還有不立刻暴露自己的蹤跡，他還是決定從地下室裡找尋一條更加穩妥一點的道路。並且一旦出了地下室裡，進入到雨幕中，聲音氣味等等這些容易被追蹤的痕跡都會被遮掩下去。再加上熟悉的地下水道網路，幾乎沒有人能單獨追上他。

拆解下一把火銃上的燈具，卡西亞打著它迅速下了地下室裡。很空曠的一個巨大的空間，破破爛爛的模樣，因為連續雨天天氣的原因，一些明顯凹陷下去的低窪地方早已經積滿了雨水，在燈光下如同鏡子般反射著微弱的光芒。而在這光芒之中，卡西亞發現了一些意外的東西。

“裝甲車？”卡西亞自己的話語裡都有些驚訝起來，因為他一直以為這些人都是被運送過來守在這裡的。然後直到任務完成後，負責運輸的人員會再開著車子單獨來接送他們。

看著卡西亞近乎大搖大擺地來到了地下室裡，娜塔莉此刻的心裡已經將那些只知道往樓頂衝的人全部罵了一個遍。現在，當卡西亞看到裝甲車時發光的眼睛對映到她的瞳孔裡時，娜塔莉終於不知道應該在心裡抱怨誰了。因為讓他們把裝甲車停在地下室裡的人正是她自己。

一句話也沒有說，因為娜塔莉不知道應該對眼前這一個異常冷靜的人說些什麼來。即使才和他接觸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但是看著每一件事情都被他計算到了，估計的時間也完全準確時，她心裡已經知道樂話語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求饒？第一樓層與第五樓層裡的屍體已經簡簡單單，卻明明白白地說明了眼前的人並不是一個會無緣無故手軟的人。並且兩者之間的身份一直都是對立的，他們是敵人。

咒罵，靠話語來發洩自己心中的怒火？娜塔莉不敢。呆在卡拉身邊很久了，卡拉身上的很多優點她沒有學會，但唯獨珍惜自己的性命這一點倒好像是完全得到了卡拉手把手的傳授。她不想惹怒面前這一個人，即使知道自己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但是她從卡西亞的眼睛裡並沒有看到對方會珍視這種價值的眼光來。所以她怕了。

就在娜塔莉判斷出自己現在的情況的時候，卡西亞已經幾步走到了裝甲車邊上，輕輕鬆鬆就把門開啟了。但是密碼卡槽上並沒有密碼卡片。

“你知道應該怎麼做。”卡西亞看著娜塔莉沒有感情地說道，即便那一張像極了卡拉的臉上再怎麼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依舊無動於衷。不是就是不是，珍貴和在意的東西永遠沒有替代品。

活動著疼痛的身體，娜塔莉在卡西亞的眼光裡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包裡的密碼卡片。

“謝謝。”接過密碼卡片，卡西亞看著娜塔莉誠懇地說道，這讓娜塔莉心中突然鬆了一口氣來。

“但還是得請你先睡上一覺才行。”卡西亞沒有在意娜塔莉那一張微微放鬆了的臉，也沒有去管其後那一張臉上佈滿的憎恨。他接過密碼卡片後一面道著謝，一面朝著身邊的裝甲車揮擊出了抓著娜塔莉的右手。

一聲悶響，在娜塔莉怨毒的眼神裡面，她的頭準確無誤地撞在了一旁的鋼板上，那是被焊接在裝甲車車身上的防護鋼板，不論硬度是多少，只要知道肯定比娜塔莉的腦袋堅硬就行了。卡西亞的想法就是這麼簡單。並且他的力度控制得也很好，娜塔莉的身體抖了一下，便只是完全昏死了過去，並沒有傷及到其他地方。

“簽署了騎士協議，軍部學校讓我們要善待女性。本來我想找一根鋼纜將你綁起來的，但是那太麻煩了，於是只能用這種最簡單的方法了。”卡西亞一面將娜塔莉扔進車子裡，然後不忘記開槍將邊上另外一輛裝甲車的車胎全部打爆，一面嘴巴里喃喃說著。然後坐進駕駛室裡面，搖上玻璃窗戶，啟動了裝甲車。

本想將另外一輛裝甲車的蒸汽引擎也給破壞掉的，但是卡西亞本能地覺得時間不夠。並且還有一種危險正在迅速靠近的感覺在圍繞著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出自哪裡，但是立刻離開這裡肯定不會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裝甲車立刻啟動了，各種控制閥門全開，蒸汽動力是全功率輸出出來。但是這輛裝甲車已經有兩天沒有再發動，雖然高壓蒸汽罐子裡一直有用能量保持著一股蒸汽，但是想要將速度迅速提上來的那股動力，卻還是得需要車內的熔爐現時提供才行。這個時間需要五六秒鐘。

裝甲車在地下室裡緩慢轉了一個彎，車頭對準了前方的出口。方向盤邊上，代表著蒸汽輸出功率的計數器正在以極快的速度上升著，還有兩三秒的時間，高壓罐子裡的蒸汽就能完全儲存完畢。

一聲輕響，數字在這時達到滿值。卡西亞右手搬下總控制桿，車身猛然朝前方的出口衝了過去。速度極快，透過車前窗，一瞬間之後就已經能看見外面落下的密集雨珠了。隨即裝甲車就要整個進入到雨幕中的世界裡。

但是出口邊上不知道何時已經有一道黑影站在了在那裡，全身噙滿了雨水，板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臉，身上全無任何氣息。看到裝甲車開出來的瞬間，他屈起了手，用堅硬的手肘硬生生地撞擊在了裝甲車的玻璃窗戶上。不是防彈玻璃的它根本不能抵擋住這堅硬手肘的攻擊，手肘突進的速度遠比裝甲車的速度快。在打碎了玻璃窗戶後，隨著飛濺的玻璃碎片毫無意外地撞在了卡西亞剛反應過來的腦袋上。

因為身上的那一股危險感覺始終沒有消失，卡西亞一直將感知散發在了周圍，所有感官都被調動了起來，但是面對著一旁隱藏起來的人，雨天的影響最終還是作用在了他自己的身上。因為他聽不到車外的任何聲音來，雨聲和蒸汽引擎的聲音蓋住了他們，眼睛裡的視野也被出口邊上的牆壁限制了很多。

排斥反應已經完全關閉，卡西亞這時只能做出應急反應，雖然頭往一邊偏了一點過去，但也只是勉強避開了太陽穴的位置，手肘攻擊上帶來的力量衝擊仍舊讓他一瞬間陷入了恍惚之中。

裝甲車在雨幕中的道路上失去了方向，咆哮著衝向了街道另一便的建築裡面，最後好不容易才停了下來。卡西亞看著眼前的一片黑暗，眩暈得腦袋讓他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只知道自己是撞車了。

“幸好有養成系安全帶的習慣。”卡西亞腦袋裡最後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隨即便昏了過去。

這個時候，那幾個跑上樓頂，發現又再次被騙了的幾個手術者才從樓頂上急匆匆地趕了下來。他們站在管理者身後，看著半截車身已經陷入了前方建築裡的還在咆哮的裝甲車，心裡除了鬆了一口氣外，也只剩下感嘆了。

若是沒有管理者在，今天他們將敗得無比徹底。因為他們除了現在這個時候，甚至連敵人的臉都沒有看明白過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