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東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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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公孫瓚述說心中志向，程昱激動之情難以言表。
他賦閒在家多年，如今年近四旬，眼看天下紛爭，亂世將起。
一身才智卻無法伸展，原本建功立業之心慢慢褪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公孫瓚出現了。
公孫瓚求賢若渴、推心置腹的舉動正是他所苦苦期待的明主啊！
想到這，程昱拱手深深而拜道。
“程昱拜見明公，今後刀山火海任憑明公驅馳，昱定當不負重任！”
“好，我得先生真乃如虎添翼啊！”
公孫瓚扶起程昱大笑道，公孫越也在旁邊附和道。
“恭喜主公，得一大才矣。”
“今日我得先生，是大喜事，當浮一大白。”公孫瓚拉著程昱的手高興道。
“主公說的極是，咱們喝酒痛快痛快。”公孫越一聽到喝酒當即在旁邊起鬨。
當即，程昱吩咐家僕擺酒設宴。
不一會兒，家僕們就端著美酒珍饈上來了。
“如今天下紛亂，先生認為如何才能佔得先機？”公孫瓚對程昱詢問道。
“明公，上下尊卑有序，今後喚我表字仲德即可。”
“既如此，就依仲德所言。”
“明公，如今天子羸弱，權臣董卓獨霸朝綱，各州牧刺史離心離德，不服中央號令，正是亂世割據之先兆。”
“不錯，此正是亂世將起之兆”公孫瓚附和道。
“明公手握兩大優勢，其一，明公身為北平太守，北平乃大漢北部邊陲重地，戰略位置優越。其二，明公坐擁幽州突騎，白馬義從名聞天下，兵強將廣。”
“此次酸棗會盟，以我觀之，關東諸侯皆心懷鬼胎，討董之役必不會順利，這正是明公揚名天下的大好時機。”
“討董之役不會順利？”公孫瓚是以後來人的視角才知道關東諸侯無功而返。
“原因有三：其一，西涼董卓麾下兵強馬壯，手握天下精銳西涼鐵騎。”
“其二，想攻進洛陽誅董卓則必先破虎牢關，而這虎牢關乃天下第一雄關，只需一良將把守極難攻破。”
“其三，洛陽、長安都是大漢帝都，糧食儲備相當充足，即使虎牢關破，董卓也能憑藉洛陽城高牆厚與關東諸侯周旋，再者董卓可棄洛陽退守長安，關東諸侯也束手無策。”
“因此明公在討伐董卓時切記儲存實力，這也是明公縱橫天下的第一步。”
“仲德所言有理，那後面該如何做？”
“諸侯討董失利後，必會相互攻伐算計。這第二步，明公以北平郡為根基，廣收人才，練兵屯田積蓄力量。”
“第三步，精兵糧足之後慢慢蠶食幽州，靜待天下時變，先取河北，以縱橫北方四州之地，以北向南，兵鋒直指天下。”
“屆時，天下可定，再造乾坤，明公大願償矣！”
公孫瓚之前只是想著廣收人才，對天下形勢變化並沒有這麼清晰，經過程昱的謀劃之後，公孫瓚豁然開朗。
“仲德僅在東阿，便知天下大勢變化，真大才也！”
公孫瓚終於能理解大耳賊得諸葛孔明時的心情了，隨即端起一樽酒道。
“這杯酒我敬仲德，今後與我征戰沙場，勞苦艱險漫漫啊！”
“蒙明公厚愛，昱必將竭智盡忠，到死方休！”程昱也舉起一樽酒回敬公孫瓚。
“俺也來！”公孫越也附和道。
幾人一飲而盡，這杯酒敬他們自己，也敬將來那段波瀾壯闊的龍興之路！
......
次日清晨。
公孫瓚從睡夢中醒來，昨日喝的太多，只依稀記得最後幾人勾肩搭背開懷暢飲然後就倒地不起了，至於怎麼回的房間是完全沒有記憶了。
穿戴好後便欲出門，此時門外傳來公孫越的聲音。
“主公，程昱先生來了！”公孫瓚整理了下儀裝開啟房門。
程昱拱手而拜道。
“拜見明公，臣有一至交好友，其原本是中牟縣令，性情剛直壯烈，足智多謀，若能收服其為明公所用，必能助明公一臂之力！”
“其人姓甚名誰，現在何處？”
公孫瓚當然知道這中牟縣令就是陳宮陳公臺了，說起來這陳宮還是曹操的白月光。
想當初曹操刺殺董卓失敗後，在這中牟縣被捕。
陳宮知道曹操義舉便私自放了他，並決定追隨曹操。
後來因曹操錯殺呂伯奢一傢伙，陳宮覺得曹操太多疑好殺就離他而去了。
所以後來即使陳宮聯合呂布奪取了曹操的兗州，曹操打敗呂布俘虜了陳宮，也還記著當時中牟落難時陳宮的救命之恩。
面對陳宮到死也不投降的舉動，曹操好言相勸，最後只能忍痛處斬陳宮，但也善待了陳宮的家眷。
“其姓陳名宮字公臺，原是東郡東武陽人，棄官後回家奉養老母，這幾日恰好在臣的府邸中留宿。”
“如此甚好，就有勞仲德代為引見。”
程昱隨即帶著公孫瓚及公孫越來到西側客房，程昱上前敲了敲門。
“公臺，你起了嗎？”
“是仲德啊，稍待片刻。”
不一會兒，陳宮開啟了房門，卻見除了程昱，還有二人在場，而且很明顯是以中間那相貌俊美之人為首。
“在下陳宮，這廂有禮了。”
陳宮雖然疑惑，但還是拱手行禮道。
“公臺，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我主北平太守公孫瓚。”程昱依次向陳宮介紹了公孫瓚二人。
公孫瓚二人向陳宮拱手回禮。
“仲德，你......認主了？”陳宮此刻還是不太相信。
陳宮知道程昱平時為人足智多謀，對庸碌之輩是不會另眼相看的，如今拜這公孫瓚為主必有緣故。
“千真萬確，公臺你不也是一直渴求明主嗎？”
“我主心懷天下，仁義無雙，求賢之心甚切，於是我就嚮明公舉薦了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程昱說完期待地望著陳宮，此時公孫瓚說道。
“公臺不必驚訝，我此行率大軍路過東阿，聽聞此地人傑地靈，是為求賢而來，助我掃平奸賊董卓，澄清寰宇，還天下百姓安居樂業。”
陳宮此時還有些打不定主意，他自離開曹操之後就一直懊惱信錯了人。
如今這公孫瓚親自登門，誠意十足。程昱眼光向來老辣，既然是他認定的明主想來定有非常之處。
陳宮心中有了計較，不如就先跟隨這公孫瓚，觀其言行舉止，再做決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