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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佈滿了紅霞，初冬的夕陽給這冰冷的世間增添了一抹暖意，長街上稀稀疏疏幾道人影，揣著懷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
寧凡坐在一架馬車上，掀開窗簾，眸光恍惚。
“快看，是玄雍王的車架！”
“剛聽說玄雍王率錦衣衛抄了陳府，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他了！”
“陳府可是四大望族之一啊，玄雍王竟然連他們都敢下手！”
寧凡並沒有聽到街上百姓的議論聲，一道馬嘶聲響起，車廂一晃，典韋勒緊了韁繩，沉聲道：“殿下，小心了！”
“嗯？”
寧凡似乎也是察覺到一絲不尋常，只見一道寒芒暴射而至，尖銳的破空聲在耳旁炸響。
不過寧凡早有察覺，身子向後一仰，一支箭矢猛地刺在車廂上，箭尾抖動，發出震顫之聲。
“有刺客！”
典韋提起身旁的雙戟，低聲道：“殿下，坐穩了！”
只見其雙腿猛然一蹬，直接躍上車廂，眸光四掃，朝著一個方向望去！
“嗖！”
“嗖！”
“嗖！”
又是一連三道箭矢齊射，伴隨著兩道身影的殺出，寧凡眸光綻著寒芒，揮手朝著窗外擲，三道飛鏢一齊射出，精準的將三道箭矢擊飛！
又是兩道飛鏢丟出，直直的朝著衝上來的兩位黑衣射去，街上的百姓此刻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一連退出百米才站住身形！
“這些刺客真是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敢當街刺殺當朝皇子！”
“嘶！”
“簡直是目無王法！”
“不會又是陳家的人吧！”
街上的動靜很快便驚動了禁軍，兩位刺客擋下寧凡的暗器，對視一眼，飄然而去。
寧凡的眉頭卻是蹙成了一團，陳府上的十位刺客早已經被人剿滅，而今竟然又冒出兩位刺客，難不成血煞閣此番派來的不止十人？
“殿下，您沒事吧？”
典韋連忙一頭鑽進車廂，一臉的關切之色，寧凡微微搖頭，沉聲道：“繼續走，先到了衙門再說！”
“是！”
典韋和禁軍打了個招呼，便駕駛著馬車朝著錦衣衛衙門的方向奔去。
而玄雍王當街遇刺的訊息也是頃刻間在京城傳開了，不少人皆是懷疑，這些刺客也是陳家派來的！
……
錦衣衛衙門，蔣瓛和賈詡也是得到了寧凡遇刺的訊息，直接率一隊人馬出來迎接！
“殿下，您沒事吧？”
“無事！”
寧凡微微搖頭，看向蔣瓛，沉聲道：“將這兩隻跳蚤給我揪出來！”
“殿下放心！”
“那四個活口審訊了嗎？”
“殿下，他們口中並沒有套出重要的資訊，已經奄奄一息了！”
“既然如此，給他們一個了斷！”
賈詡看著寧凡，試探著問道：“主公，陛下那邊……”
“準了！”
賈詡聞言，眸子中也是綻著一抹精芒，沉聲道：“主公，此次若陳家覆滅，您必首當其衝，為天下世家所不容！”
“所以，應當早作謀劃！”
“先生有何高見？”
賈詡稍作沉吟，凝聲開口：“此番為了獲得陳家的冶鐵工藝，我們在陳家的人手都已經暴露，撤出來了！”
“不過，陳家也失去了朝廷的軟肋，猶如拔了牙的老虎！”
“屬下有三策！”
“先生請講！”
“其一，敗其名聲！”
賈詡的眸子中閃過一抹陰翳，沉沉開口：“世家大族，首重名聲，這些年來，陳家手上沾了不少人命，在蜀州更是橫行霸道，搞得民怨沸騰！”
“屬下的第一策，便是將陳家的苟且之事盡數公之於眾，激起民憤！”
“此事我錦衣衛便衣便可，如今陳府被抄家，正是京中百姓的關注點，只需找幾位好事之人，在酒樓茶社中散播一番，便可便傳京城！”
“不只是京城，包括江南，尤其是蜀州之地，將那些被欺壓的百姓們找出來，向錦衣衛衙門告官！”
“如此一來，錦衣衛出手，必定引人注目，再派人暗中挑撥，陳家必被滔天的民怨所淹沒！”
寧凡聞言，臉上露出一抹感慨之色，不愧是毒士賈詡，此計絕對能夠將陳家推到風口浪尖上！
世家大族素來自恃清高，卻又偏偏最重名聲，這第一策，便能讓陳家臭名昭著！
“第二策呢？”
“第二策！”賈詡嘴角微翹，淡淡的道：“主公，陳家在朝中可是有不少門生故吏，如今陳家勾結淮南王，密謀造反，乃是鐵證！”
“我們只需派人偽裝成陳家人，前往這些門生故吏的府邸，拉攏他們一同造反！”
“甚至以命相挾，定能損陳家聲望！”
賈詡的第二策剛出口，蔣瓛眉頭微蹙，輕聲道：“這些人可不是那般好糊弄的，如何讓他們相信我們？”
“萬一露餡，得不償失啊！”
“呵呵，只需找人偽造陳家密信，派人送過去，若是對方不應，當場將其刺殺，再露出一點破綻即可！”
蔣瓛臉上露出一抹驚色，悵然一嘆道：“此計雖妙，卻會傷及無辜啊！”
“那就找幾個不無辜之人便是！”
賈詡一副胸有成竹道：“他們那些門生故吏，或者是朝中朋黨中，可有不少罪該萬死之徒！”
“殺了也便殺了！”
“屆時，或許有些人心存疑慮，可終究能夠讓一些人確信，無論成與不成，都會敗盡陳家名望，甚至瓦解他們的聯盟！”
寧凡認同的點了點頭：“此計可行！”
“第三策就更簡單了！”
賈詡舉起茶杯，潤了潤喉，繼續道：“主公對陳家出手之後，天下世家必定人人自危，他們雖然平日裡相互爭鬥，卻又有利益牽扯！”
“這些年來，陳家得罪了不少人，朝中亦有政敵，在蜀州之地也有對頭，主公只需派人和他們接觸一番，屆時自會有人替主公出手！”
“陳家在時，維繫了不少人的利益，可若是陳家垮掉，將會讓更多的人得到利益，這便是人心！”
賈詡臉上露出一抹平和的笑容：“敗其名聲，毀其名望，分裂其勢，扶持其敵，陳家頃刻間便能瓦解！”
“讓這些世家先出手，主公謀而後動，便不會成為眾矢之的，引起天下世家之攻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