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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如今大禹來勢洶洶，咱們要不要早做決斷？”
“混賬！”焱雀嘴唇蠕動了一下，似乎一時間想不起其他罵人的詞兒了，指著面前的將領道：“我東焱城內二十萬大軍，難道大禹計程車卒都會飛簷走壁不成。”
“有城樓固守，有將領親上一線指揮，如何可能破城？！”
“報——”
焱雀的話音剛落，便看到一道浴血的身影急匆匆的衝到近前，哽咽道：“侯爺，東城門徹底失守了，禹軍殺進來了。”
轟！
焱雀的身上猛地爆發出一道強勁的罡氣，臉上帶著一抹自嘲般的笑意：“呵呵，真是好的很啊，數年乃至十數年來，我大焱從未被人奪下城池，甚至從未有人攻克我大焱的城門！”
“沒想到，如此大恥，竟然讓我焱雀背上了。”
“來人！”
“在！”
“取本侯甲冑來，我倒要看看，這禹人究竟有何三頭六臂！”
“諾！”
……
東城門！
董晨失魂落魄的退守在街道上，望著禹軍猶如潮水般湧入，呢喃道：“希望你們不要失言！”
“安頓好我一家妻兒老小，否則，本將死不瞑目！”
“侯爺來了！”
一道激動的呼聲響起，本來節節敗退的衛戎軍頓時士氣大振，董晨也是將目光朝著披甲而來的那道身影望去，臉上露出一抹慘笑。
“董晨，愧對侯爺！”
“噗！”
長劍猛地在脖子上一抹，一道血花濺起，只見董晨的身影直挺挺的倒在了兩軍陣前。
焱雀淡淡的朝著他的屍身上瞥了一眼，怒其不爭道：“愚不可及，既然背叛了，就背叛徹底，如此不倫不類，簡直可笑！”
“眾將士！”
“在！”
“區區禹人，也敢犯我大焱邊境，東焱城乃是我衛戎軍的家之所在，我等豈能拱手相讓？”
“不能！”
衛戎軍當即重振旗鼓，一個個目光猩紅，扯著嗓子高喝！
焱雀微微頷首，雖然城樓破了，可如今僅僅只是東城一門罷了，只要重新奪回來，東焱城便破不了。
畢竟，軍心可用！
“隨我殺，擊潰來犯之敵！”
“此役過後，我大焱與大禹，不死不休！”
“殺啊！”
焱雀手持一杆紅纓長槍，猛地一揮，身後的衛戎軍宛如虎狼一般，朝著迎面壓上的秦卒衝去。
白起望著衛戎軍重拾士氣，也是微微詫異，卻是搖了搖頭，淡淡的道：“進！”
“哈！”
“攻！”
“嘿！”
十萬秦卒宛如融為一體，整支大軍在月光的照耀下，上方宛如升起一縷縷暗色幽芒。
衛戎軍撲殺上去，可面對這群曾經橫掃六國的老秦卒，手上功夫比不過，士氣比不過，鬥志更是比不過！
更可怕的是，這支黑色步卒身上，似乎每一位都蘊藏著常人所不能及的血性狠辣。
“嘶！”
焱雀望著面前的這支黑甲，一顆心已經沉入谷底。
這些年來，他雖然常駐東焱城，可年輕之時，卻也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什麼世面沒有見過。
可如這支黑甲步卒一般，他還真是聞所未聞。
“衛戎軍，今日當亡啊！”
“大禹……究竟經歷了什麼，竟能拉起一支這般大軍！”
“罷了！”
焱雀整個人釋放出一抹遲暮之氣，臉上帶著幾分苦笑，看向旁邊的將領：“今日，我衛戎軍當死戰，傳我命，凡衛戎軍將士，縱死不得出城，戰至最後一人，死保東焱城！”
“諾！”
一旁的將領皆是露出一抹肅穆之色，心中也是升起了幾分決絕。
能夠逼得王爺下這等命令，是從未有過的。
要知道，尋常的軍隊，戰損達到三四成，恐怕整支軍隊就直接崩潰了，甚至直接丟盔棄甲。
而一些精銳部隊，勉強能撐到戰損達到五成，若是依舊看不到勝利的盼頭，恐怕也軍心難用。
對於衛戎軍而言，跟隨侯爺南征北戰，戎城侯便是他們的信仰。
只要侯爺不倒，衛戎軍可戰至最後一人，這是不容置疑的，因為衛戎軍的軍心，全在戎城侯一人！
“你們先在前面頂著。”
“是！”
“取筆墨來。”
焱雀命人取來筆墨，旁邊一位將領舉著火把，為其打光。
“焱雀絕筆！”
“罪臣焱雀，上奏陛下！”
“焱武十七年，農曆九月廿一，大禹不宣而戰，夜襲我東焱城，衛戎軍上下，殊死相抗，臣睹禹軍之容，深知不可敵，臣決意殊死一戰，直至最後一卒。”
“大禹兵鋒之利，非尋常焱軍可比，今悍然入侵，望朝廷遣良將率精卒而御之！”
“此役大禹所圖甚大，進可攻我腹地，退可夾擊漓境焱軍，實為大患，不可不制！”
“請陛下與諸公，早做決議！”
……
焱雀將信件摺好之後，看向旁邊的將領，肅聲道：“派出斥候，星夜送往京城，面呈陛下。”
“諾！”
“報——”
“侯爺，北城門告破!”
“報——”
“侯爺，南城門禹軍破城！”
一道道急切的呼聲響起，焱雀深深地撥出一口氣，低喝道：“傳我命，集結兵馬，退守內城。”
“死戰不退！”
“諾！”
看著衛戎軍突然開始收縮陣型，白起的眉頭微蹙，沉聲道：“衛戎軍竟無撤軍之意。”
“看來，他們是準備死守東焱城啊！”
“徒勞無功！”
白起搖了搖頭，手中的殺神劍不斷有鮮血滴落，淡淡的道：“盾兵開路，弓箭手拋射。”
“天亮之前，務必將衛戎軍全殲。”
“遵命！”
……
城門之外。
寧凡和趙長纓三人望著城外的屍身，面色各異。
“城破了？”
“東焱城，真的被攻克了？”
“嘶！”
三人皆是面面相覷，寧凡卻是並不意外，有秦銳士出馬，更是有乞活軍，陌刀軍和白袍軍，玄甲軍策應，可以說麾下精銳傾巢而出，若是連區區二十萬衛戎軍都拿不下，白起真的可以回家種地了。
“殿下，咱們入城一觀？”
“嗯！”
寧凡微微頷首，臉上也是露出一抹笑意：“拿下東焱城，恐怕不只是大焱要朝野震動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