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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尚未被耳機和音響肆虐過的落後世界,大部分人還是能做到“耳聰目明”的前半部分,克拉夫特也不例外。

他感覺自己聽到了什麼聲音,儘管它非常不容易察覺,甚至讓人懷疑是太久處於寂靜環境中產生的幻聽。

像是有人在雪地上拖行沉重的麻袋,劣質的纖維或者別的什麼碾磨著微小的晶體,鬆軟的雪層在強大外力的作用下破碎,然後空間被擠壓,無數巧妙的雪花破碎坍縮成呆板的雪塊——他聽見的就是這樣的聲音。

如果感覺沒有出錯,這個聲音正從克拉夫特的窗外不到五米遠處經過,在克拉夫特這個營養良好的小夥都不能視物的黑暗中,它的前進果斷有力。

這讓人很難用一個合理的理由說服自己,比如把它解釋成一位晚歸的人,或者帶著沉重戰利品的小賊。

不,這當然不可能。克拉夫特的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雖然缺乏運動的異界人現在佔據了這個靈魂的一半,但掌控這個身體長達十餘年的另一半,完全能在一瞬間完成把劍從劍鞘裡挪到別人脖子上的高難度動作。

或許他暫時不至於做出這麼激烈的反應,不過單用劍鞘也能正面拍暈一個沒受過訓練的成年人。

那個聲音,那個輕微到近乎幻聽的聲音,並沒有發生變化。像是在原地徘徊,沒有遠去。它連續而低微,沒來由地讓人聯想到列車從面前呼嘯而過,在成串的車廂全部離開前,你將聽到持續不變的轟鳴聲。

克拉夫特在腦海中描摹著這個聲音的主人,它一定與列車一樣修長龐大,卻能在雪地中輕聲行進,未能見識它身軀的人,只能從漫長的窸窣聲裡自行想象它的體態。

用聽覺和無端想象構建的內容過於跳脫離奇,更接近於無厘頭的夢境而非客觀現實,幾乎讓他懷疑自己正處於半夢半醒之間,低功率執行的大腦把模糊的資訊與主觀內容不經分析地相互混雜,得出了正有一輛列車小聲地在自己面前漫步這個結果。

但他知道自己十分清醒,清醒到能感覺到冷風從口鼻鑽入,經過唇齒的屏障,在咽顎弓間打旋,再被吞入喉中。

來不及被鼻腔預熱的寒冷氣流颳走粘膜上稀薄的水分,敏感的神經將訊號忠實地傳遞給大腦。在這樣的寒冷中,身體的應急機制開始工作,被啟用的腎上腺髓質分泌的兒茶酚胺類激素會興奮他的迴圈系統,血液順著動脈被泵入Willis環,進而在整個大腦中迴圈,保證這個脆弱的器官正常運轉。

所以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就是真的有個長而安靜的龐然大物正從他面前經過,卻反直覺地只發出了難以被察覺的聲音?

那麼它甚至避開了所有障礙物,在凌亂的村莊中,沒有碾到哪怕半片木板或者枯枝。它就那麼自如地遊蕩在雪夜裡,無垠的黑暗就是它自由行動的海域。

在這片海域當中,岩石與粘土構成的矮牆與虛空無異,它摩擦的也並非是降雪,而是什麼更加細微抽象的東西,輕盈,卻能支撐龐大身軀以它的意志行動。

克拉夫特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從微末的聲音中領悟到這些的,或者根本就無需思考,龐雜離奇的內容本就蘊含在這個聲音中。

他感覺自己的思緒從未如此活躍,不論是在揮舞鐵劍還是書寫早已爛熟於心的解答,都不能與現在相比。那是鐵錘鍛打燒紅的金屬,念頭似火星飛濺,沸騰的靈魂讓人類千萬年進化而來的顱骨難以容納。

隨著時間推移,本就充盈的腦海被更多的資訊充滿,平時不會想到東西被從水面下翻出來,無數內容走馬燈似的滾過——那層菲薄的灰質試圖在有限的資訊儲存中找到什麼來形容從這個聲音中瞭解到的東西,從而產生了思緒如電的錯覺。

這個過程完全不受主觀意識的控制,主觀意識像是站在開閘的水壩前,坐視兩個靈魂所知的一切奔湧而出。

交聯的神經元網路在無數的詞彙中選擇了“鱗片”來描述與細微物質摩擦的表皮,那是由不可解釋的內容構成的分片的外殼,得以與最輕微的概念接觸,使冗長主體在空間中發生有意義的活動。

而“鱗片”附著的主體,遠遠超過了意識所及的範圍,從已知向黑暗深處的未知發展。

它行進的“聲音”,是因“鱗片”與細微物質摩擦產生的剝脫碎屑,在離開本體時就開始了不可抑制的衰變,從它所在的另一個概念的空間中,向著與之重疊的人類所能意識到的空間墜落,並最終崩解為適合在這個世界存在的資訊。

這樣的資訊不斷擴散,像擴散的聲波振動蔓延,在湮滅前發出最後的嘶吼,然而僅有超越常人的靈魂,能在特殊情況下接觸到這些資訊,在堅硬鈣鹽穹頂保護的可憐含水有機組織沸騰前,被動地領悟到那源頭的存在。

而現在,這個渺小的、由兩個靈魂在意外之下雜糅而成的幸運個體,因為雙倍加量卻不擴容的緣故,密度觸到了某個微妙的及格線,得以“聽到”了他兩次貧瘠無趣的短暫人生中不可想象的東西。他無法用人類的語言形容它,只能將其定義為不可名狀的、超越他所知現實的存在。

在癲狂的邊緣,他領會到了白天所見的石柱花紋其中的含義——那些東西從更高的層面落下,在下墜的過程中變化扭曲,來到這個世界。

而接受的人不能理解其真意,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元素描繪它,形容為黑夜中的巨蛇,它蜿蜒無盡,身軀沒入無盡的黑暗。

克拉夫特在狂想中沉浮,周圍的一切離他遠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站在窗前。直到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

“克拉夫特,你不會在這站了一夜吧?克拉夫特?”

視覺在一瞬間迴歸,難得的陽光下瞳孔括約肌劇烈收縮。失重感中,克拉夫特發現自己僵硬的身體正順著左肩傳來的推力迅速前傾,潔白的窗臺在眼前以一個使人驚恐的速度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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