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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著熱氣的心臟，窩在掌心，依舊微微跳動。
葛院長僵在原地，嘴唇蠕動已經不知說什麼。
這哪裡是治病，分明是謀殺。
直播間也一片譁然。
【我總算知道他為什麼要無菌恆溫箱，這是取器官！】
【我覺得也是，這個病人顯然沒救了，肯定是提前簽訂了器官捐贈協議。】
【散了吧，就是簡單的器官切割而已！】
直播間的醫生們興趣寥寥，不少人已經準備離去。
可沒想到，葉瀾又將手探進腹腔。
這次是肝臟！
緊接著是肺臟和胰腺，整個流程和器官捐獻一模一樣。
【標題黨，白瞎我花錢進來學習！】
【器官移植還有得看，這種器官切割誰不會？我家樓下的肉攤老闆都能做！】
不少人已經沒了興趣，就在這時。
葉瀾忽地轉頭，對著發愣的護士道：“血液循外迴圈機功率調至高檔，準備血液透析！”
莫名其妙的指令，不僅讓手術室眾人不明所以，就連直播間裡的醫生們也一個個懵了。
【器官都取了，還開血液迴圈機幹嘛？】
【透析我是真的看不明白，難不成血液也要移植？】
【你們看看血液泵出量，這個病人嚴重脫水啊！】
而葉瀾下一個舉動，更是讓所有醫生都直接蹦了起來。
只見他飛快劃開大腿肌肉，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將整根脛骨取了下來。
隨手丟到托盤上，頭也不抬道：“拿去煮！”
護士張大了嘴巴，一臉驚恐。
而葛院長也終於坐不住了，驚訝地喊了出來，“煮骨頭？”
葉瀾頭也不回，冷冷道：“滅活回植！”
【滅活回植，患者有骨癌！】
【不對啊！患者器官都被摘了，還煮骨頭幹什麼？】
【這是重點嗎？重點是癌症患者的器官怎麼可能用來移植？】
直播間所有醫生都懵了，葛院長也好奇地問道：“那個，既然是骨癌，為什麼要摘取器官？”
“體內滲透壓太高，不摘下來，所有器官都會死掉！”
葉瀾一邊脫著血淋淋的手套，一邊平靜地說道。
......
手術間安靜了，直播間也安靜了。
過了好一會兒，這才一條有些不確定的發言彈了出來。
【我做個假設，這是個骨癌患者，身體狀況已經嚴重不樂觀，體內水分稀少，滲透壓極高，多器官面臨衰竭！幾乎已經到了立馬就要死的地步。】
【然後這位醫生，將絕大部分重要器官取出來保持活性，透析血液準備回植！】
【再然後，他又順便給病變脛骨做了滅活回植！】
直播間又安靜了一會兒，另一條彈幕也彈了出來。
【這是手術直播，不是科幻電影！】
【理論上不可行，實際上也絕對不可行！】
【我懷疑這是殺人，報警吧！】
【可你怎麼解釋這個醫生的操作？出發點都是為了救人！】
沒人能解釋，也沒人能夠看懂。
在所有人眼中，手術檯上的老者，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各位大佬，我是一個大一新生，冒昧問一下，這場手術看起來很漂亮啊，為什麼你們都說不行！】
顯然，觀看直播的，並不全是在職醫生，也有一部分是剛進入學校的醫學生。
【提問要用腦子，這種情況還需要問？】
【大家耐心點，我們誰不是從萌新過來的？】
【跟你打個比較淺顯的比喻，這位病人的情況就像一輛正在墜崖的破爛卡車，並且已經起火。】
【而主刀醫生的做法就是在卡車墜入崖底之前，徒手將所有的零件取出來修復翻新，然後在卡車爆炸之前再重新裝回去！】
一個醫生耐心地解釋道。
【最關鍵的是，整個墜崖過程只有短短几秒而已！】
形象的解釋，頓時讓所有人都贊同不已。
【比喻貼切，我補充一點，而且這卡車已經嚴重老化，就算不墜崖也開不了幾里路的那種，要想重新上路，談何容易？】
【別聊了，還是報警吧，這是謀殺！】
【等一下，你們看，主刀醫生怎麼還拿出了銀針？】
醫生們連忙認真看了起來。
影片中，葉瀾脫下手套，拿出銀針飛快地紮了起來。
幾乎是眨眼間瞬間，腦袋上就紮了密密麻麻十幾針。
緊接著便是關節與身體。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戴老爺子的身體已經被紮成了刺蝟。
直播間的醫生們又是一陣沉默，徹底看不明白了。
【快看，那些被扎的地方怎麼在滲血？】
【我是中醫，這些全是死穴，隨便扎一個不死也要重傷，這麼多......算了，報警吧！】
【從他將心臟摘下來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報了，這不是手術，而是謀殺！】
【主刀的手法挺厲害，可惜了！】
一旁的葛院長看到這些彈幕，整個人臉色都白了。
剛要關閉直播，可轉念一想，卻又放棄了。
這場直播本就是為了撇清責任，反正自己也沒出現在鏡頭中，到時裝作不知情就行。
想到這裡，他偷偷摸摸地拉開手術室大門，躡手躡腳溜了出去。
走廊盡頭，戴小山扶著手機支架，而桂彩霞正跪在鏡頭前，不住磕頭。
“謝謝大哥打賞，人間只有真情在，等我父親好了，我一定會讓他親自感謝您！”
看見手術室大門開啟出來，戴小山連忙放好支架，走了過來。
滿臉緊張地問道：“老葛，情況怎麼樣？”
葛院長拉著他衣袖，一臉歉意道：“兄弟，你可不能激動啊！老爺子他...”
戴小山臉色一沉，“手術失敗了？”
葛院長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那小子不靠譜，前陣子，老爺還眼巴巴地望著他來呢！”
戴小山一臉怒意，就要往裡衝。
葛院長連忙拉住，“別，手術還在直播，有人已經報警了！”
任誰死了父親，都難冷靜。
他連忙解釋道：“萬一那小子到時倒打一耙，說是你的影響導致手術失敗，那可如何是好？”
聽到這話，戴小山忽地冷靜了下來，連連點頭。
“說得沒錯，可不能讓這小子找藉口！”
緊接著，他眼睛閃過一絲精光，壓低了聲音，小聲道：“老葛，你說這種醫療事故我要一百萬賠償怎麼樣？”
醫療事故，賠償一百萬已經算頂天了。
父親手術失敗，他最先想到的竟是賠償。
葛院長愣了一下，硬著頭皮道：“這可能算不上賠償金，頂多算諒解金！”
“諒解金？那是什麼意思？”
“哎呀，你就別多問了，等下就會明白！”戴小山不願過多解釋，“堵住門別讓那小子跑了就行！”
說著，葛院長急衝衝地奔向辦公室。
出了這麼大的事故，接下來肯定是大檢查。
他要做好迎接的準備。
而站在原地葛小山，呢喃了好幾遍“諒解金”之後，臉上忽地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諒解金可不是簡單的賠償，往往都是犯人給受害者的賠償。
最關鍵的是，這種金額沒有參考依據。
換句話說，只要他願意，葉瀾就必須將所有錢都掏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