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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真是好大的口氣。”
“少年熱血，一往無前，如果連這點心氣都沒有，我怎麼會煉體呢？”
“你看不起華山劍法？”
“非也非也，您的劍術修為，已經是聚合百家之長於一爐，畢生所學的高深劍術，盡數匯聚於獨孤九劍。
如果限定不能用獨孤九劍，您出手會受到嚴重限制，劍術會大打折扣。
更別說，您心思鬱結多年，已然年老體衰，晚輩年輕力壯，氣勢如虹。
在這等條件下，如果晚輩無法支撐三百招，有何資格向您挑戰呢？”
沈煉滿是嚴肅的看著風清揚。
話說的雖然很輕鬆，但風清揚無所不至的壓力，實在是太過於強大。
他雖然沒有催動真氣，也沒有施展任何劍招，凜冽刺骨的劍氣，已然瀰漫在沈煉周身，讓沈煉心底發寒。
尤其是他那雙眼睛，在沈煉的話說完之後，目光更是好似凝成了實質。
目光如劍！
攝人心魄！
不是因為沈煉觸怒了他，而是因為沈煉的武道境界，值得他拔劍出手。
數十年苦修，獨孤九劍和風清揚已然不分彼此，如果限定不能使用，出手之時會顯得彆扭，會有些不習慣。
高手相爭，一分一毫都是戰機，心中彆扭，胡思亂想，如何出劍？
至於“年老體衰”，這是風清揚無法避免的問題，也是他的遺憾。
當年嶽肅和蔡子峰，各自記錄一半葵花寶典，互相比對之時，發現記錄內容驢唇不對馬嘴，簡直南轅北轍。
兩人先是懷疑對方有所隱瞞，然後由於領悟不同，所走的路分道揚鑣。
嶽肅主張練氣，蔡子峰主張練劍。
初始之時是言語爭論，不久之後便拔劍相向，再往後變成門派火併。
氣宗劍宗大火併，氣宗對劍宗別的高手並不畏懼，唯獨懼怕風清揚。
拼殺之前，氣宗設計引走風清揚，謊稱家裡給他找了門親事，實際上岳丈是假的，大小姐是隨便找的歌伎。
等到風清揚返回華山派，發現劍宗已然落敗，又得知娶親的真相，羞憤的想要自刎，自此消失於江湖之中。
這些年，風清揚除了練劍，便是看守華山密藏，這是華山最大的隱秘，連嶽不群、枯梅師太也不知曉。
隱居數十年，心中的鬱結之氣卻並未消散，身體自是不如以前康健。
如果風清揚修行的心法，是擅長養生的紫霞神功，或許能緩解幾分，華山別的那些心法，敵不過時間侵蝕。
實話實說，華山派的武藏，絕對是第一流的，如果有人精通紫霞神功和清風十三式，苦修三十年，必然是江湖頂尖之列，甚至位列江湖劍派之首。
可惜，華山之上有四宗，有四宗組成的華山盟，但卻沒有“華山派”。
風清揚淡淡的說道：“你這小輩的口氣著實不小，但與你動手，顯得老夫以大欺小，這樣吧，老夫傳授幾個小輩幾招妙招，你試試他們，如何？”
人老成精。
風清揚話裡話外，就是想讓沈煉作為試劍石，不過這事兒並不白做，因為風清揚剛才說的是“幾個小輩”。
換而言之，令狐沖、風四娘，乃至於左詩，全都屬於“小輩”之列。
沈煉笑道：“既然如此，晚輩給您兩個時辰，足夠您傳授武功了吧？”
風清揚道：“差不多！”
說著，風清揚看向三人：“你們三個跟我過來，你們兩個丫頭，我教你們的東西，不可以告訴那個小子。”
風四娘笑道：“您放心，我早就想打他一頓，終於等到機會了。”
左詩小聲道：“公子說過，高人傳法是江湖機緣，不可錯過，前輩既然願意傳授絕學，晚輩不敢有違背。”
“你們這倆丫頭，鬼精鬼精的，令狐小子，學著點，你若是有這倆丫頭一半精明，就能繼承華山派道統。”
令狐沖打了個哈哈，心說我師父內功深厚，養生有術，至少還有三四十年的壽元，活到八十歲絕無問題。
等到師父坐化，我已經五十多歲，兒子都混江湖了，還有什麼可爭的？
就是不知道，小師妹那時候……
令狐沖心中浮想聯翩，氣的風清揚抬手就是一下，你這混小子，腦子跳脫是好事，但你不能總是亂跳啊！
“令狐沖，等會我教你一招，你若是吊兒郎當，不好好學，我就把你關在思過崖，你以後和我去做伴吧！”
“好啊好啊，風太師叔，晚輩久聞您的威名，伺候您是應該的。”
“我特麼嗶嗶嗶嗶嗶……”
風清揚心中一陣嗶嗶嗶，心說觀察令狐小子十多年，以前他的性子雖然比較跳脫，但也不是這個模樣啊。
怎麼短短半日時間，就被忽悠成了這個模樣？沈煉到底有什麼魔力？
整個華山派，就這麼一個劍術方面的種子，若是被忽悠瘸了，老夫縱然是以大欺小，也要揍扁你這晚輩。
順便揍扁嶽不群！
怎麼教的徒弟！
全特麼是混蛋！
風清揚把三人叫到一旁，各自傳授契合的武功，沈煉為了避嫌，玩了把高空跳傘，去山下觀摩千年藤蔓。
傳授令狐沖的是獨孤九劍。
這個沒什麼好說的。
傳授風四娘太白劍法。
當年李白遊覽華山，經過雲臺峰的時候，送別好友，提劍寫詩。
三峰卻立如欲摧。
翠崖丹谷高掌開。
白帝金精運元氣。
石作蓮花雲作臺。
華山先賢根據李白的劍痕，創出這套太白劍法，劍法氣勢浩瀚，走的卻是迅猛路子，隱挾雷霆萬鈞之勢。
卻是風清揚看出風四娘性格，又想借此為華山留下些善緣，因此直接傳授高深劍術，免得沈煉說他小氣。
傳授左詩玉女十九式。
這套劍法變化極為複雜，尤其經過風清揚修改完善，精妙處不亞於古墓派玉女劍法，心思越巧，變化越多。
左詩內功根基不算渾厚，對於武功也無甚喜愛，這套玉女十九式，非常適合如今的左詩，讓她有自保之力。
“令狐沖，你知道沈煉最擅長的武功是什麼嗎？”
“聽師父說過，槍法！”
“我沒見過他的槍法，但方才我們正面對峙，卻能感覺他氣血如龍。
先前與你對招，沈煉察覺到我暗中出言指點，因此處處留手，又故意崩斷手中寶劍，以此來引我現身。
沈煉心機之深沉，武功之淵深，遠非你看到的那樣，如果你想要與沈煉對決，短時間內肯定是做不到的。
你們的根基相差太大，如果沈煉不管不顧，一味強攻猛打，無論你的招式多麼精妙，也沒有任何意義。”
令狐沖道：“太師叔，您說的莫非是重劍無鋒，大巧不工之理？”
風清揚點了點頭：“正是此理，此人精通煉體，力大無窮，以你目前的內功根基，萬萬不能與之硬拼。
你要做的，就是找尋破綻，根據沈煉發力的短處，以點破面，只要找尋到支點，就算有拔山神力，也會被你輕而易舉推倒，我現在就傳你方法。”
“太師叔，您說的是獨孤九劍？這難道是獨孤求敗傳下的絕學麼？”
令狐沖想起沈煉說的，如果風清揚用獨孤九劍，最多能撐三十招。
他雖然不知道獨孤九劍，但最近幾百年，最有名的劍客無外乎呂祖、李白和獨孤求敗，這三個名字他聽過。
劍法中有獨孤二字，多半是獨孤求敗留下的傳承，便順口問了一句。
只能說，學獨孤九劍前，令狐沖做事懂得用腦，算得上智計百出，等到學了獨孤九劍，就開始一路拔劍了。
唉！
難道學這玩意兒會傷腦子？
風清揚厲聲道：“獨孤求敗，一劍破萬法，一劍碎虛空，劍術修為何等精深玄奧，區區獨孤九劍，怎能概述其畢生劍法，這只是一部分而已。”
獨孤求敗活著的時候，是登峰造極的劍道大宗師，別人莫說與他對招，連讓他退一步守一招，都萬難做到。
獨孤九劍，既是傳下劍法，留下自己的傳承，同時也是太過於無聊，用木劍打著玩，自己給自己新增枷鎖。
世上絕學千千萬，如同獨孤九劍這種，無需內力，無需真氣，便能施展的絕學武技，可以說是屈指可數。
風清揚甚至能夠想到，獨孤求敗破碎虛空前太過於寂寞，與人對決既不用真氣，也不用寶劍，只是手持木劍，輕輕一揮，便能破去敵人絕妙奇招。
這是何等的瀟灑！
這是何等的霸氣！
這是何等的寂寞！
原劇情中便是如此，令狐沖最瀟灑的那些戰績，都是身負重傷，沒有內力的情況下，憑獨孤九劍打的。
身體半殘，搖搖欲墜，一劍秒殺十五位高手，把他們變成瞎子。
身無內力，對決任我行，劍術上佔據優勢，逼得任我行耍陰招。
這份逆天至極的越級戰鬥，放眼諸天萬界，都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風清揚長長的呼了口氣：“想要對付沈煉的槍法，你需要學兩招。
一招是總決式，是獨孤九劍的核心招法，學會此招，才能學別的。
一招是破槍式，這招專門破解長槍大戟等兵刃，天下武道，殊途同歸，沈煉的槍法，未必能夠脫出藩籬。”
令狐沖問道：“如果沈捕頭的槍法脫出原本桎梏，神而明之了呢？”
風清揚道：“如果是那樣，沈煉與我比鬥，就不可能只打三十招。”
令狐沖還想發問，風清揚卻沒心思回答，直接開始背誦心法口訣。
“歸妹趨無妄，無妄趨同人，同人趨大有，甲轉丙，丙轉庚，庚轉癸，子醜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
風清揚背誦的口訣，令狐沖雖然不太理解，但劍法招式變化，卻記憶的清清楚楚，讓風清揚連連點頭。
兩個時辰後，沈煉順著華山奇險無比的山壁，硬生生爬到華山絕頂。
即便是風清揚，看到沈煉這般膽大妄為的作風，也驚出一口冷氣，唯獨風四娘氣定神閒，好似早已知曉。
她確實早就知曉沈煉會爬絕壁。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的沈煉才十六歲多一點，只不過是個毛頭小子，做事卻膽大妄為至極。
風四孃親眼看著，沈煉頂著百丈瀑布的沖刷，一步步的向上攀爬。
古銅色的面板被衝擊成紅色，筋骨由於一次次墜落受到損傷，但沈煉從未放棄過，摔下幾次，站起幾次。
最終，在沈煉嘗試三十九次時，成功的站在瀑布頂端，然後再次被水流衝擊而下，開始新一輪的攀爬。
從那個時候開始，風四娘每次在名山大川見到沈煉，都會看到沈煉藉助巍峨山壁、滔滔江水淬鍊體魄。
當然，沈煉攀爬是為了煉體，而不是想要作死，該有的護具，全部都裝備整齊，否則從華山絕壁摔下去，就算頭頂十個主角光環，也是必死無疑。
風清揚道：“小子，你需要休息一會兒麼？你似乎已經很累了。”
沈煉拍了拍身上的土：“我現在不僅不覺得疲憊，反而氣血如洪流，這對我而言不是挑戰，而是在熱身！”
“鏘！”
孤問槍顯露出了鋒芒。
“師姐，左詩，你們兩個不能有絲毫的留手，我很想看看，風老前輩傳授的劍術，究竟有多少神妙！”
風清揚道：“小子，這次他們多半打不過你，但我看過你的槍法，必然能研究出破綻，下次你必敗無疑。”
沈煉道：“既然如此，不如咱們兩個打個賭，如果三次戰鬥，他們都沒能擊敗我，還請風老前輩賜教。”
“我現在才知道，你小子八成就是奔著我來的，想讓我出手，就要看看你的槍法，有沒有口舌凌厲。”
“諸位，討教了！”
沈煉把槍橫在身前，回眼掃過眼前三人，眼神中露出熾熱的戰意。
“鏘鏘鏘！”
三人同時拔劍。
三人雖然沒有佩戴寶劍，但風清揚在華山隱居，平素練劍解悶，準備了很多寶劍，早已為三人選好兵刃。
“嗤！”
最先出手的，不是風四娘，也不是令狐沖，而是最溫和的左詩。
根據風清揚給的任務，左詩的任務是引導沈煉出招，然後在旁策應。
微風吹拂，劍氣凌空，沈煉長槍出手的剎那，三把劍同時飛射而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