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斯文王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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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蛇的人？’
張逢看向兩位壯漢，發現他們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比起老油頭也不遑多讓。
再加上他們手裡的槍。
讓他們此刻的‘惡態’又更勝一籌。
單看樣子，就是活生生的殺人犯。
但張逢沒有什麼緊張，反而看向老油頭。
因為老油條的表情很奇怪。
“呃……你們來這麼早？”
老油頭藏槍的期間，被對方發現，卻是有些尷尬的怪。
尤其是對方也想藏槍。
‘媽的！王蛇聽上去規規矩矩的，沒想到也是藏槍的主！’
老油頭暗罵一句，然後臉上露出笑容，看向對面兩位壯漢。
現在唯一的好事，就是剛剛說話的那個壯漢，老油頭見過幾面。
“順兒，好久沒見了。”
老油頭在他們有些警惕的目光，從口袋裡拿出煙，
“王蛇哥來了嗎？跟著他好幾年了，一直都是你負責我和他之間的聯絡。
我還真沒見過，真挺好奇王蛇哥長什麼樣。”
老油頭一邊拆煙盒包裝，一邊順嘴說道：“這不，怕王蛇哥到的早，又好奇王蛇哥什麼樣。
最後心裡一個激動，就提前趕過來了。”
話落，老油頭把整盒煙扔過去。
“他是？”被稱作順兒的壯漢，沒有在意老油頭的話，而是定定看著張逢。
嗒—
他也沒有接煙，任由空中的煙盒劃過十幾米的距離，掉到他面前的地面上。
“油頭哥，介紹一下？”另一位壯漢眼神同樣警惕。
“馮子嘛！”老油頭樂呵呵的介紹道：“之前跟阿亮的，現在跟我了。
王蛇哥這次直接聯絡我，並讓我帶他來。
他沒和你們說嗎？”
老油頭看似說說笑笑的，其實心裡十分緊張。
張逢則是沉默的看向他們手臂，只要他們有任何繼續抬槍的肢體動作，那麼就趕快閃避，尋找掩體。
畢竟對方距離自己十幾米距離。
張逢可不想被打成篩子，平白浪費一次復活次數。
“馮子？馮張？”好在順兒聽過張逢的名字，很快就恢復笑容道：“我以前聽亮子哥說過，這兄弟的身手不錯。
只不過你也知道，咱們沒必要事，就不會輕易見面。
所以我只聽過，但沒見過。”
順兒說笑著，還向張逢點點頭，
“咱們在羅火哥手下都是同一輩的兄弟，你喊我順兒就好。”
說完，他自顧自的將手槍收起來，並從地面上撿起香菸，手指彈彈灰塵，給旁邊的人遞去一根。
旁邊的人也收槍。
“我叫阿龍。”
旁邊的人一邊接煙，一邊搖搖頭，“亮子哥我見過一面，但沒想到現在人不見了。
馮子兄弟，你最後見他是什麼時候？”
“一月前。”張逢按照隊長給的劇本說道：“當時他說出去一趟，就沒回來了。”
“那應該王蛇哥喊他的那次。”阿龍裝作思考的樣子，“只是王蛇哥也沒有見到他。”
“還用想什麼？人八成沒了。”老油頭看到氣氛放緩，倒是輕鬆接話道：“這不，我看馮子辦事不錯，就接了過來，讓他先跟我了。”
三人說起可能會死人的事情，表情都很平常。
因為見得太多了。
但順兒聽到老油頭‘收留張逢’的話後，卻幾步走上前，雙手把剩下的香菸奉還，
“油頭哥，我這邊將來要有點事，你也多關照關照老弟！”
幹這一行的人，都想為自己多找條出路。
如今眼見有一位‘老大’夠意思。
那肯定要打好關係，說些好話。
指不定哪天他落難了，油頭哥就碰巧拉他一把。
“都是自家兄弟，好說。”老油頭自然也會說場面話，反正嘴巴一開一合，兩口吐沫的事，又不要錢。
“謝謝哥！”順兒一樂，還為老油頭點上香菸。
他不覺得老油頭是場面話。
因為老油頭現在已經做出了‘收留自家兄弟’的事。
這樣的老大，他們都想跟。
“你們這次提前過來？”老油頭眼看自己佔了上風，又見他們有意討好自己，便緊接著反客為主的詢問，
“是有什麼事？”
“就是看看。”順兒就算是再想說好話，也沒說王蛇哥讓他藏槍的事，
“油頭哥，你也知道，這一段才出了亮子哥的事。
王蛇哥覺得境外不太平，所以就先讓我們兄弟二人來踩踩點。
這也是為了油頭哥和馮子兄弟的安全考慮。”
“還是王蛇哥的心細。”老油頭做出恍然的樣子，“我們只是想著提前過來，怕一會讓王蛇哥久等，卻沒想到提前踩踩點。”
“哥你這句話不對！”順兒反駁道：“你提前過來，其實也算是提前踩點了。”
他說著，眼睛瞄向老油頭袖子上的膠帶痕跡，
“哥，問你一個問題……
你……藏槍了吧？”
“你剛都說踩點嘛，這肯定要小心謹慎。”老油頭也不甘示弱，看向他胳膊上現貼的膠帶，
“現在踩完了，帶著槍見面又不好，肯定要放起來。
你們，不也是嗎？”
“對。”順兒和那人頭點點頭，沒有反駁。
‘這謊話一套一套。’張逢看著三人，發現他們其實都心知肚明。
不外乎是王蛇哥害怕自己‘有問題’，所以先派人藏槍。
這個確實沒有錯。
而自己二人是真的有問題，這必然是要藏槍。
同樣沒錯。
不過，大家現在說成小心謹慎，好像還沒錯。
“這事就不聊了啊。”老油頭很快扯開這個話題，“你們做你們該做的，大家都不為難。”
“好。”順兒他們點點頭，又向張逢點頭示意一下後，就開始去藏槍。
只是在他們藏槍的途中。
“晚上吃什麼？”張逢與老油頭看似原地沒動，佯裝閒聊，實則在觀察他們。
一是看他們放在哪裡，二是看他們會不會取自己二人的槍。
同時。
遠處樹後。
‘油頭哥的槍在這啊……’
他們看到張逢二人藏起的槍後，卻沒有取下來，而是走到了另一顆樹旁，將自己的槍貼上去。
這個過程，他們沒有瞞老油頭。
“大家都是一口鍋裡吃飯的人。”順兒一邊藏槍，一邊還小聲和阿龍說道：“賣油頭哥一個槍位，我覺著不打緊。”
“是啊。”阿龍深表同意，“大家都是下湖裡遊的人，都是兄弟，哪裡需要這麼緊張？
難不成油頭哥和馮子是岸上的官兵？”
阿龍小聲說笑著，不當回事。
而他們這裡也有‘江湖人’、以及‘江湖事江湖了’的說法。
因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土，意指‘土地邊界’。
江與湖，則不屬於土，不在王法裡。
所以稱作，江湖事、江湖了。
他們個人是這樣認為的。
藏好槍。
他們從樹後走出，和張逢二人點點頭，就走了。
張逢和老油頭對視一眼，也先離開這邊。
然後。
張逢二人又轉了個彎，在附近的林子裡蹲著。
他們二人則是真離開了。
……
晚上，七點。
到了約定時間。
張逢和老油頭從外面繞進來。
大約十幾分鍾後。
順子和阿龍，才跟著一位身穿西服的斯文中年，從遠處慢慢走來。
在他未接近之前。
老油頭稍微看了一眼旁邊的一棵樹，小聲道：“這麼黑的天，胡隊給咱們隱秘攝像頭能拍清他樣子嗎？”
“又不是抓他，不需要拍清。”張逢同樣小聲道：
“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接近他，靠近更上層，還有摸清身份。
拍不拍，無所謂，只要咱們認得就好。”
說完，張逢不再說話。
大約半分鐘後，王蛇表情沉靜的走來。
近距離看，他顯得更加斯文。
“天不早，這裡蚊子又多，咱們開門見山。”
他先是看了看張逢，“我見過你的照片，你是馮張？”
“對。”張逢笑著道：“王蛇哥好。”
“挺好。”王蛇微微點頭，“亮子說過你做事不錯，人也穩重，今天一看，確實不錯。”
他又看向老油頭，“老油頭？”
“是我！”老油頭樂呵呵道：“王蛇哥，今天喊我來是？”
“好事。”王蛇先點頭，又問道：“你境外路子怎麼樣了？還能跑嗎？”
王蛇最近的‘外快’路線被封。
又眼看越來越嚴，他就想到了老油頭。
並稍微違反羅火哥的規定，私下見面聯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