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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只剩下袁宗皋為首的王府屬官,解昌傑失魂落魄地問:“殿下,不是說好先以登基為重嗎?”

朱厚熜眼睛微眯看向了他:“解長史,我何時說過要先以登基為重?我從來就沒準備繼嗣。”

解昌傑張了張嘴,啞口無言地看著朱厚熜邀袁宗皋等其他隨行王府屬官去了後堂。

周詔暫時留守王府,解昌傑只過了幾天王府屬官領袖的癮,眼下已然成了孤家寡人一個,裡外不是人。

朝臣那邊,他是忠於嗣君的潛邸舊臣;嗣君眼裡,他又是勸嗣君不孝、劣跡斑斑的弄臣。

此刻後堂那邊,袁宗皋寬慰不已地說道:“殿下真是英資天啟!以入城禮儀發難,觀粱閣老一言不發,看來實在是最佳時機。老臣之前是過慮了,殿下應對自如!”

朱厚熜卻對他行了一禮:“還是袁師分析得對,我既奉遺詔,就是大義名分在手。事到如今,他們要麼廢了遺詔再送我回去,要麼就只能承認錯漏,說服太后。張佐,你跟谷大用已經說好了?”

從接了遺詔到現在的二十多天裡,朱厚熜已經是嗣君身份,再想見誰都沒人說三道四。

給梁儲的印章、召見谷大用之後由張佐藉著內宮事宜的由頭與谷大用的聯絡、還有崔元……

這麼長的時間,足夠做一些必要準備了。

張佐連忙彙報:“回稟殿下,奴婢已經把話都說清楚了。”

召見谷大用之後,這才知道選立之夜四位閣老連六部尚書都排除在外。

梁儲若不是自己堅持,又得到谷大用他們支援,還進不了奉迎團。

吏部尚書王瓊入宮祭拜時,就在左掖門大聲質問楊廷和為什麼不招九卿公議。

朝臣之中,並不是鐵板一塊。現在遺詔既然有漏洞,朱厚熜又意見分明,那就自然會分成兩派。

但這種局面下,唯獨太監們沒得選。

朱厚熜笑了笑:“那就把我的謝箋送到宮中去吧。他們那邊,現在應該已經吵翻天了。”

袁宗皋猶豫了一下:“殿下,真要上那封謝箋嗎?這可比臣的建議……冒險了不少。”

朱厚熜斷然點了點頭:“一定要送!我心裡有底,袁師放心。但願楊閣老等人明天見到我之後,不要繼續固執己見。我既已走到了這裡,就不會再退!”

袁宗皋緩緩地點著頭,隨後跪倒下來:“只恐閣臣一時辭表畢至,殿下有不容功臣、不容諫臣、不容老臣之嫌。”

朱厚熜態度堅定:“我的名聲是不是這樣,不會只由這一件事來決定!”

這也是朱厚熜突破自己過去的性格,必須要做的一件事。

嘉靖那大禮議,第一階段就吵了三年多。

朱厚熜不求一錘定音,那不可能。但是,他要儘量讓楊廷和等人不是那麼大義凜然!

……

奉迎團那邊已經吵翻天了,滿懷期待過來的楊應奎瑟瑟發抖。

“若是依殿下之意,豈非是直接以藩王繼統?這等紛爭一起,天下藩王心中又會有何想法?”毛澄雙目赤紅,“張錦、谷大用,你們一個先去宣旨,一個私下謁見。殿下如今有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受了你們挑唆?”

谷大用冷冷說道:“咱傢俬下謁見卻吃了個閉門羹,大宗伯的彈章已經送到宮裡,咱家也請罪了。咱家只記得,太后當晚說得明明白白,楊閣老也答應過是繼嗣的,內閣擬的什麼遺詔?大宗伯不敢問梁閣老,拿咱家說道卻於事無補。”

張鶴齡頓時反應了過來,目光閃爍不已地盯著梁儲:“這是存心的!為何不能寫明繼嗣再繼統?當日議立殿下,在場諸人以閣老們及擬招的翰林學士學問最高。既然明知太后最關心的是繼位名分問題,楊閣老也親口說了殿下是以親子身份繼位的,又怎麼會在遺詔中留下如此紕漏?”

他眼巴巴地過來,因為是以太后親弟的身份,要在將來過繼到太后和孝宗皇帝名下的新天子面前再得一份迎立之功、敘一層國舅之親的啊!現在這位嗣君卻不願過繼,那豈不是全都搞砸了?

“殿下安能如此斷章取義,挾遺詔以自重!”毛澄唾沫橫飛,“谷公公,是你們還是王府中何人曲解遺詔?”

谷大用冷笑一聲:“大宗伯是要揪住這一點不放了?咱家要是有這學問,當日乾清宮中就會據理力爭!咱家說了,想議咱家的罪,咱家只能戴罪待查。如今緊要的問題是明日怎麼辦!城裡宮中都準備妥當了,大駕鹵簿恐怕都出了城,城外行殿也早就建成!殿下要是不入城登基怎麼辦?”

“騎虎難下了!”張鶴齡咬牙四望,只覺得人人可疑。

遺詔有這個紕漏,大學士和尚書難道看不出來?這些文臣可疑!

提前去過王府的張錦和谷大用,這些奴才最懂得逢迎上意了,一樣可疑!

一路大張旗鼓地到了京郊才把這個問題點出來,那小子難道不明白想坐上皇帝寶座至少得是人家的兒子嗎?那小子和王府屬官同樣處心積慮!

一切的源頭都是那遺詔的表述,張鶴齡張口就來:“遺詔既然有問題,那就改一改!”

梁儲沉下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二百五:“遺詔安能隨意廢改?”

“那閣老們為什麼不先把遺詔擬好?”張鶴齡囂張跋扈兩朝了,目光想要吃人一般,“莫非這就是你們的算計?殿下和太后爭起來,得利的就是你們文臣!”

“殿下這是受到了奸人挑撥!”毛澄頓時反駁,“只要我等對殿下申明祖訓、痛陳利害,殿下自會明白。”

“你剛才說了那麼多,殿下怎麼沒明白?”張鶴齡瞪眼看著毛澄,“你們是不是就等著這一刻?殿下都能看得出來遺詔的紕漏,你們學問如此精深,豈能不知?這就是故意的,現在已經都到京郊了,騎虎難下!一句大局為重,是不是就讓太后認了?本侯爺也是奉迎團一員,我不同意!”

“殿下既然曲解遺詔,自然不能附和殿下意思!”

毛澄的意見倒是令張鶴齡有些意外,他見徐光祚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開口問梁儲:“梁閣老,你怎麼說?擬遺詔,你也有份!你們可都是先帝拔擢入閣的!”

語氣像是在逼迫,渾然不顧梁儲內閣大臣的地位,帽子已經蓋過去了。

梁儲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有一些氣勢。

張鶴齡這才先收了點憤怒跋扈。

梁儲緩緩開口:“楊應奎,你即刻回城,將殿下意思回稟楊閣老。”

楊應奎如釋重負,雖然這個差使同樣很辛苦,但總比在這裡什麼都幹不了只能擔驚受怕要強。

等楊應奎出去了,梁儲又說道:“今天怕是等不到太后與楊閣老他們的意見了,何況還需要說服殿下。我等已至良鄉的訊息傳入京城,此刻京城百官百姓皆翹首以盼,若遲遲不見殿下入城,恐怕大亂將起。明日清晨先到城外行殿!”

“梁閣老果然就是要以大局為重,先將錯就錯?”張鶴齡立馬錶態,“我不答應!崔駙馬,你說句話!”

在張鶴齡心目中,他跟崔元都是太后的人。一個是太后親弟,一個是孝宗皇帝的妹夫。

崔元一直苦笑著,此刻才開口:“侯爺,我說話又有什麼用?”

張鶴齡冷笑著:“不管繼嗣不繼嗣,反正也都是永康長公主的親侄兒,是也不是?”

崔元臉色變了:“侯爺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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