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荒郊獵妖奪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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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嚥下最後一口藤餅,那乾澀粗糙的口感在喉間劃過,靴底重重碾碎青石板上凝結的晨露,發出細微的“噗嗤”聲,那冰冷的觸感透過鞋底沁入腳底。
玉牌在腰間震動得越發急促,嗡嗡的震顫感清晰可感,灰霧籠罩的小徑深處傳來若有若無的腥臊味,那氣味刺鼻又噁心,彷彿帶著腐臭的氣息。
當手指碰到腰間的玄鐵匕首時,那冰涼堅硬的觸感傳來,三天前被黑風狼咬斷肋骨的幻痛突然從胸腔炸開,尖銳的疼痛讓我不禁皺眉。
“這爪子...“我蹲身觸碰樹幹上的裂痕,粗糙的樹皮摩挲著掌心,樹汁凝結的溝壑裡殘留著細碎鱗片,在黯淡的光線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
前世遊戲裡血鬣蜥的圖鑑突然在腦海中浮現,那種二階妖獸最擅長在枯葉下佈置毒絲陷阱。
可當指尖即將觸到鱗片時,玉牌突然發出刺目的紅光,那光芒亮得讓人幾乎睜不開眼。
身後枯枝斷裂的脆響“咔嚓”一聲,讓我渾身的肌肉瞬間繃緊。
幾乎是本能地翻滾躲避,腥風擦著後頸掠過時,那股溫熱又惡臭的氣息讓我一陣作嘔,玄鐵匕首已經插進身後鬆軟的腐殖土,泥土的溼潤感包裹著匕首。
五步開外的灌木叢裡,通體赤紅的血鬣蜥正用前爪刨著地,“沙沙”的刨土聲清晰入耳,豎瞳裡倒映著我發白的臉色。
“三、二——“我默數著妖獸發動攻擊的節奏,在它後腿肌肉收縮的瞬間向右橫跳。
果然有透明蛛絲從先前站立的位置破土而出,“嗤嗤”聲伴隨著毒液將野草腐蝕出焦黑的圓圈,那刺鼻的腐蝕氣味瀰漫開來。
匕首擦過妖獸側腹的瞬間,金屬與鱗片摩擦出的火星“噼裡啪啦”地照亮了它脖頸處的月牙形白斑。
那是血鬣蜥的靈核所在!
妖獸吃痛發出的嘶吼如炸雷般震落樹梢積雪,“簌簌”的落雪聲在耳邊響起,我趁機撲向左側的巨石。
後背撞上巖壁的剎那,那堅硬冰冷的觸感讓我一震,三道毒絲擦著耳畔釘入石縫,“咻咻”的破空聲在耳邊呼嘯。
玉牌地圖突然發出嗡鳴,方圓十丈的地形在腦海中清晰浮現——右後方七步有天然石穴,正前方...
腥風撲面而來,我屈膝滑鏟躲過利爪,順勢將匕首捅向妖獸腹部的軟鱗。
誰知這畜生竟在半空擰身,尾巴帶著破空聲“呼呼”地抽中我的左肩。
清脆的骨裂聲“咔嚓”響起時,我藉著衝擊力滾進石穴,嘴裡已經嚐到鐵鏽味,那股金屬的腥味在口中散開。
“咳咳...“背靠潮溼的巖壁喘息,那冰冷潮溼的觸感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左臂軟綿綿垂在身側,鑽心的疼痛不斷襲來。
妖獸在洞口焦躁地徘徊,毒液腐蝕的滋滋聲越來越近,那聲音彷彿催命符一般。
右手摸到腰間裝雷擊木灰的皮囊,那粗糙的皮革觸感讓我心安了一些,我突然想起掌櫃說過這種灰燼遇水會爆燃。
當血鬣蜥猙獰的頭顱探進洞穴時,那巨大的頭顱陰影籠罩著我,我猛地將木灰撒向它張開的巨口。
玉牌激發的靈火符咒在掌心亮起,幽藍火焰順著唾液瞬間竄遍妖獸全身,火焰燃燒的“呼呼”聲震耳欲聾。
震耳欲聾的哀嚎聲中,我貼著巖壁衝出洞穴。
燃燒的妖獸在枯葉堆裡翻滾,火苗卻引燃了更多毒絲陷阱,此起彼伏的爆裂聲“砰砰”作響,我捂著斷臂撲向記憶中安全區的方位,卻發現玉牌地圖已經完全變成血紅色。
後背突然撞上堅硬的東西,那撞擊的疼痛感讓我悶哼一聲,回頭看見是半截腐朽的界碑。
碑文“玄霧澤“三個字被青苔覆蓋,這分明是遊戲裡35級地圖才會出現的禁區標識!
難怪血鬣蜥的鱗片顏色不對勁...
妖獸的咆哮再次逼近時,我的靈力已經見底。
燃燒的鱗片如流星般墜落,它脖頸處的白斑在火光中格外刺目。
玄鐵匕首在掌心跳轉,那冰涼的觸感讓我鎮定下來,我盯著它撲殺的軌跡默算角度。
當腥臭的利齒即將咬斷喉嚨時,破空聲突然從右側傳來。
精鋼箭矢精準命中妖獸眼眶的瞬間,我矮身滾向界碑後方。
箭尾的翠羽在火光中顫動,這個制式分明是...
“小兄弟躲好!“渾厚的男聲穿透爆裂聲,獸皮箭袋特有的松脂味隨風飄來,那股淡淡的松香氣息讓我感到一絲安心。
眼角瞥見粗布短打的獵戶從樹梢躍下,反曲弓連續射出三支綁著爆炎符的箭矢。
血鬣蜥的垂死反撲掀翻整片灌木,“嘩啦啦”的聲響不絕於耳,獵人卻如靈猿般攀上歪脖子樹。
當他甩出浸滿狼毒花粉的套索時,我福至心靈地將最後靈力注入玉牌。
淡紫色光暈籠罩妖獸的剎那,套索恰好勒住它脖頸的白斑。
骨骼碎裂的脆響令人牙酸。
獵人拽著套索盪到妖獸背上,獵刀沿著箭矢造成的傷口狠狠捅入。
我趁機擲出匕首,淬過雷擊木灰的刃口精準刺進另一隻眼睛。
當妖獸轟然倒地時,我的靴子已經陷進血泊,那溫熱粘稠的觸感讓我一陣噁心。
獵人利落地割開妖獸咽喉,掏出的妖丹還帶著溫熱:“小兄弟夠膽色,這血鬣蜥王守著的寶貝...“他忽然用刀尖挑開妖獸胃囊,滾出來的紫紋靈芝讓我的玉牌劇烈震顫。
“這是...九轉玄靈芝?“我聲音有些發顫。
遊戲裡這種靈草能讓築基境修士直接突破小境界,更別說眼前這株已經生出龍紋。
獵人用獸皮裹住靈芝扔過來:“你發現的界碑,我取的妖丹,這草該歸你。“他擦拭獵刀的動作突然停頓,刀身映出我左肩詭異的青紫色:“狼毒入骨了?“
我這才發現被尾巴掃中的地方已經發黑。
獵人不由分說扯開我的衣襟,沾著妖血的匕首在傷口劃出十字。
當他把冒著熱氣的妖獸膽汁按在傷口上時,那溫熱又帶著腥味的觸感讓我皺眉,我咬破的嘴唇嚐到了防風藤餅的餘味。
“王三,山野獵戶。“他包紮的手法異常嫻熟,“小兄弟怎麼稱呼?“
“杜塵。“我盯著他腰間晃動的銅鈴,那上面分明刻著青陽王氏的家紋。
我心中暗自思索,三天前輪迴裡,這個家族本該在妖獸暴動中全滅,而如今這祖傳銅鈴出現在王三腰間,看來他極有可能是青陽王氏逃出來的支脈弟子。
玉牌突然微微發燙,對映出王獵戶頭頂若隱若現的金色氣運。
妖獸的膽汁混合著防風藤的苦澀在舌尖蔓延開來,我望著王獵戶被火光映亮的側臉,喉頭突然有些哽咽。
前世遊戲裡那些NPC(非玩家角色)的面孔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掠過——他們頭頂永遠不會出現這樣的鎏金氣運。
“王大哥這箭法……”我扯著嘴角想要道謝,左肩新包紮的麻布卻滲出血跡。
“這是在山裡討生活的本事。”王獵戶隨手將染血的箭矢在獸皮上擦拭乾淨,“倒是你這小娃娃,煉氣初期就敢闖玄霧澤外圍?”他粗糙的手指撫過界碑上的苔蘚,腰間的青銅鈴鐺發出沉悶的響聲。
我摸著懷裡用油布裹了三層的靈芝,玉牌還在持續發燙。
三天前的輪迴裡,我在客棧聽人說過,青陽王氏滅門前夜,曾有支脈弟子帶著祖傳銅鈴逃進深山。
“這畜生守著的東西……”王獵戶突然用獵刀挑起一塊焦黑的鱗片,“本該在月圓夜才現身。”他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我腰間的玉牌,驚得我後背瞬間繃緊。
枯枝在篝火中爆開的脆響打破了沉寂。
王獵戶掏出一個陶罐扔給我,濃烈的藥酒味衝散了血腥氣:“喝兩口,能解狼毒。”
辛辣的液體滑入喉管時,那股灼燒感讓我不禁咳嗽,我望著他補丁摞補丁的箭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客棧看到的那則告示。
青陽鎮守衛正在懸賞能辨識妖毒的醫師,而此刻我懷裡正揣著九轉玄靈芝——此物的根鬚碾碎正是解狼毒的聖藥。
“王大哥可知青陽鎮往哪個方向走?”我藉著添柴的姿勢擋住顫抖的手指。
此刻,經歷了生死之戰,我心中滿是對安全的渴望,但踏入城鎮又讓我對未知充滿警惕。
隨後,玉牌地圖上代表危險的猩紅正在消退,但仍有幾處墨色斑點盤踞在西北方。
獵戶用樹枝在地上畫出簡易的地形圖:“順著溪水走到三岔口,見到掛著紅燈籠的老槐樹就往東走。”他忽然用刀尖在某處戳了個洞,“這幾日別靠近鎮北的朱漆牌坊。”
我心頭猛地一跳。
前世遊戲資料片裡,那座牌坊下埋著引發妖獸暴動的封魔柱。
但此刻玉牌突然震動,對映出王獵戶頭頂金芒中纏繞著縷縷黑氣。
“接著。”獸皮水囊劃過半空,我下意識接住時摸到內側凸起的紋路——是半枚被磨平的族徽。
王獵戶正彎腰收拾箭囊,破舊的斗篷下隱約露出後背猙獰的爪痕,看結痂程度絕不會超過七日。
我嚥下到嘴邊的疑問,將雷擊木灰分了一半塞進他箭囊夾層:“這個遇水能爆燃。”
他掂了掂分量,古銅色的臉上終於露出笑意:“青陽鎮西市有個穿綠襦裙的藥材娘子,就說你喝過王三泡的蛇膽酒。”說罷突然吹響骨哨,驚起林間數只寒鴉。
晨霧散去時,我站在溪畔回望。
王獵戶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灰霧中,唯有青銅鈴鐺的餘韻纏在風裡。
玉牌地圖上,代表他的金色光點正朝著與青陽鎮相反的方向移動,最終停在那處被戳破的墨色區域。
太陽昇起三竿高時,我終於看見炊煙。
緊接著,鎮口老槐樹上果然懸著褪色的紅燈籠,樹根處供著的山神像卻被人用硃砂畫了第三隻眼。
幾個帶刀守衛正在盤查行人,當他們掀開某個書生的藤箱時,我清楚看到箱底閃過青鱗冷光。
“路引。”守衛的刀鞘敲在青石板上濺起火星。
我遞上路引時故意露出纏著麻布的左肩,九轉玄靈芝的氣息從懷中洩出一縷。
守衛突然抽了抽鼻子,核查文書的動作明顯加快。
當蓋著官印的入鎮木牌拍在我掌心時,城樓角鈴無風自動,簷角蹲著的石獸眼珠似乎跟著我的腳步轉了小半圈。
沿著青石板路走過七家店鋪,我停在掛著“百草堂”幌子的醫館前。
穿綠襦裙的姑娘正在碾藥,髮間彆著的孔雀翎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紫芒。
這孔雀翎的異常,說不定與這個城鎮暗藏的危機有關。
她抬頭的瞬間,我懷裡的玉牌突然開始發燙——不是對靈草的感應,而是遇到同源法器時的共鳴。
“客官面色發青,可是中了狼毒?”她笑著展開包藥紙,腕間銀鐲撞出清脆的聲響。
我盯著她指甲縫裡沒擦淨的暗紅色粉末,突然想起王獵戶說這句話時的表情。
這暗紅色粉末,或許與她背後隱藏的秘密有關,說不定與城鎮裡那些危險的事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當夕陽把“百草堂”的幌子拖成長長的陰影時,我攥著新換的靈石袋走出店門。
九轉玄靈芝少了兩片傘蓋,但換來的凝氣散足夠突破到煉氣中期。
玉牌在袖中持續震動,提醒我西北方向三里處有強烈的靈氣波動。
轉過街角時,我假裝繫鞋帶蹲下身。
青石板縫隙裡黏著一片焦黑的蛇鱗,邊緣還沾著新鮮的血漬。
兩個挑夫扛著蒙黑布的籠子匆匆走過,籠中漏出的嗚咽聲像是被掐住脖子的狸貓。
夜市燈籠依次亮起時,我走進掌櫃推薦的悅來客棧。
二樓天字號房窗欞上刻著辟邪符,但符咒轉折處多了一道不該有的勾連。
這辟邪符的異常,可能預示著客棧裡也並非表面那麼安全,也許隱藏著某種危險或者陰謀。
當小二端來薑湯時,我望著湯麵上浮著的油星,突然想起王獵戶那個浸滿狼毒花粉的套索。
更夫敲響二更梆子時,我站在窗邊清點物資。
雷擊木灰還剩三袋,淬過毒的袖箭藏在枕下,玉牌地圖上代表危險的墨點正在向鎮北朱漆牌坊匯聚。
而明天恰逢十五,正是九轉玄靈芝徹底成熟的月圓夜。
鎮**然傳來犬吠,緊接著是重物落水聲。
我吹滅蠟燭的瞬間,看見對面屋頂閃過一道熟悉的青銅反光——那分明是王獵戶箭矢的翠羽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