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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沐主聖恩的彈幕，陸襄頓時停下了腳步。
他的眉頭緊皺起來，似乎是在思索白雎翎這些話有多少的可信度。
當然，白雎翎是不會騙他的，這一點陸襄是絕對信任對方的。
雖然最初對方接近自己是為了得到關於死簿的線索，但至少他們之間現在還有最基本的交易維繫著。
白雎翎不會害死自己，這樣她的投資可就前功盡棄了。
但是要說那個玩偶熊一直跟著自己……
陸襄對自己的反偵查能力沒那麼自信。
自己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能直播到這種地步靠得完全就是一身莽氣，哪裡能有反偵查這樣的能力？
白雎翎說的並非沒有道理，但是……
雖然聽上去讓人毛骨悚然，但真要說起來，陸襄完全沒有任何感覺。
不管那隻玩偶熊是中途發現自己而追上來還是一開始就在跟著自己，它都已經找到自己了，這一點絕對無法否認。.
結果已定，自己只有找到那隻玩偶熊這一個辦法了。
「這位水友說得有些道理。」想了想，陸襄還是決定不在直播間中暴露自己和白雎翎認識的事情，於是他用「這位水友」代替。
「不過我現在已經是被那個東西糾纏上了，不找到它我會牽連家人。
「做我們這一行的，最怕的就是家人遭受無妄之災。
「所以不管是那個東西從一開始就在跟著我還是中途找過來的，我都得要找到它。
「感謝各位水友們的關心，正好剛才我們並沒有看完整個教學區，我們現在就跟著那隻玩偶過去看看。」
陸襄現在倒是自信滿滿的樣子，畢竟那隻玩偶熊是在他展開窺靈感知的時候出現在他面前的。
不僅是他，就連小鎖都記住了對方的陰氣波動。
這個陰氣波動的詞彙是陸襄自創的，用來形容鬼魂的陰氣強度。
別人用的是什麼詞彙來形容他就不太清楚了。
只要鎖定類似的陰氣波動，陸襄相信自己能夠找到那隻玩偶熊。
期間，也只需要注意自己不要再次誤入詭境就好了。
此時陸襄已經打著手機電筒原路返回，走到了那座橋上。
眼前就是教學樓區域，陸襄也乾脆伸手握住了兜裡的小鎖。
「小鎖，你現在找一找，這幾棟教學樓裡面有沒有剛才那樣的陰氣？」
「好的，你等一等。」
聽到小鎖的回覆之後，陸襄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向前走了幾步。
在教學樓前面，有一個不小的草坪，而距離陸襄最近的那間廁所，就是那間藏匿著審判身懷罪孽的學生的廁所。
之前陸襄還沒有發現，在這草坪上面，還立著一塊刻了字的石頭。
「求實創新」，這極富學校氣息的詞彙出現在這裡陸襄一點都不感到意外，甚至因此回想起了自己的高中時光。
用紅漆填抹的字型因為時間的流失而變得淡了不少，只剩下早已經滲透進石頭的漆料還能表現出它原本的顏色。
草坪與水溝……哦不，未名溪邊的圍欄之間是一條小路，可以通往幾棟教學樓中央的廣場。
看著眼前的石頭，陸襄突然反應過來一個問題。
他抬起手機，朝著直播間中問道：
「玉成道人，我有一個問題想問您。
「那個玩偶，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突然想起來，那個東西的身上應該不存在鬼魂吧？
「根據我這邊掌握的資訊，這個玩偶應當是在一場類似於招靈遊戲中「活」過
來的。
「這種東西……我還是第一次接觸。」
看著眼前可以說是死物的石頭，陸襄突然反應過來這個問題。
之前他都將那隻玩偶熊當成是了理所應當的，但是他從未想過這隻玩偶熊從一開始的出現就絕對不是什麼正常的事情。
鬼魂之所以會存在，因為人死之後的執念未消，變化做了鬼魂。
也就是說鬼魂想要存在，從一開始他得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但是那隻玩偶熊呢？它又算什麼東西？
不管是在故事裡還是陸襄看到的，那隻玩偶熊都應當是一個死物。
既然是死物，又怎麼能夠自己行動如同一個活物？！
陸襄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於這些陰間東西的世界觀，在這個時候又被衝擊了。
不過還好，沒有坍塌。
他早就有一些準備了，早已經想到這些鬼東西絕對會超過自己的所有想象，所以他的世界觀邊界，甚至比他自己想象的都要堅固一些。
而就在陸襄思考著這些問題的時候，他兜裡的小鎖也給了他回覆。
「感受到了，在中間那棟教學樓的五樓，有一個非常熟悉的陰氣聚集點。
「很像是那個玩偶的，但是……我總覺得的有些奇怪。」
「奇怪？」陸襄皺起眉頭，不明白小鎖這是什麼意思。
「是的，有些奇怪。那個陰氣聚集點完全沒有移動的樣子，彷彿凝固在那間教室裡面。
「我不確定那裡是不是陷阱，你最好小心一些。」
「凝固在教室裡面？」陸襄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除了這個陰氣聚集點之外，你還有發現類似的陰氣聚集點嗎？」
「沒有了，只發現這一個。」小鎖每次說話都非常乾脆，完全不像是一個小朋友一樣，「也有可能是因為那個玩偶熊已經離開了我的感知範圍了，我現在根本沒辦法感知到它。」
陸襄輕輕點點頭，但是緊皺的眉頭始終沒有鬆懈下來。
存在於教室裡面的陰氣聚集點，和那隻玩偶熊有著非常相似的陰氣波動。
雖然對於陸襄來說這是一件好事，至少這證明了他的想法是沒有錯的，他能夠透過感受陰氣波動來找到那隻玩偶熊。
但是也是這個時候，小鎖的提醒讓他稍稍提起了一些警惕來。
一動不動的陰氣聚集點，很有可能是陷阱？
那個鬼東西真的會做出這樣的行為來？
那個東西難不成並非是循規蹈矩地按照遊戲的規則來行動，而是擁有自己的思維嗎？
陸襄有些猜不透這些東西，說白了還是腦子轉不過來彎來。
而這個時候，他終於在彈幕區裡面，看到了有人回答他剛才的問題了。
依然是玉成道人，這位直播間中法力最高深的水友。
玉成道人：「小友，你接觸的與鬼魂相關的東西太少了，所以沒有見過那隻玩具一樣的東西也很正常。
「既然你問起了這個問題，那麼貧道也和你解釋解釋吧。
「這種東西，我們一般叫做鬼偶，並非是鬼魂，也並非是純粹的陰氣催動的東西。
「它們的誕生來自於生人的執念。
「並非是死者會出現對「生」的執念，生者也會出現執念，只是這樣的執念一般來說不會比死者強烈，並且性質也一般不一樣。
「因為生者未死，執念不可能依託生者的靈魂化作鬼魂，那麼這些執念就會被遺留在生者的精神中。
「當這些執念積累到了一個臨界點之後，執念便會如同水堤崩潰一般傾瀉而出，尋找到最近的死物寄
託在上面。
「這樣一來，這些執念帶著生者的強烈醫院，甚至是帶著些微的生者的靈魂在其上。
「死物便有了思維，並且寄託著生者的執念。
「即便生者未死，他的執念也依然獨立於這個世界上。
「事實上，貧道也曾聽說過不少你們這些年輕人口中的招魂遊戲。
「其中很大一部分確實是能夠召喚到鬼魂，而一小部分，就如同那個「一個人的捉迷藏」的遊戲一樣，會將生者的執念宣洩出來，灌注到死物上面。
「最終，死物變成了活物，變成了類似於鬼魂但卻與鬼魂幾乎不同的東西。
「鬼偶，就是它們的名字，它們僅僅只是執念的傀儡罷了。」
看完玉成道人的彈幕，陸襄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玉成道人：「沒錯，正是那樣的東西。」
陸襄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那隻小小的玩偶熊背後竟然還有這樣的一段解釋。
這樣一來，很多線索也都能夠連貫起來了。
那名學生因為在這學校中承受的壓力形成了一個想要一個朋友的執念。
這些執念透過那個「一個人的捉迷藏」的招靈遊戲灌注進了他全心全意製造出來的玩偶熊裡面。
最終，玩偶熊從死物變成了活物，而那個學生卻沒有任何能力解除這種聯絡。
這才讓那隻玩偶熊一直在這所學校裡面遊蕩到了現在。
只是……
「玉成道長，既然這些東西存在的方式來源於生者的執念，那麼為什麼上面會攜帶著類似詛咒一樣的東西？
「就像我們剛才見到的那個玩偶熊，它可是可以攜帶厄運的！」
其實這才是陸襄最關心的問題，如果不是因為會牽連到自己的家人，陸襄今天晚上絕對不會去管那個玩偶熊的。
它愛怎麼在這所學校裡面遊蕩就怎麼遊蕩！
可是偏偏這玩意兒已經糾纏上自己了，陸襄只能勉為其難毀掉這鬼東西了。
玉成道人：「鬼偶與鬼魂一樣都是執念所化的東西，鬼魂能夠擁有自己特殊的能力，鬼偶自然也能夠擁有，這並非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情。
「貧道理解小友你現在想要儘快找到那個玩具，不過貧道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因為那僅僅是個鬼偶就掉以輕心。
「這些年來，死在鬼偶手上的道者，可不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