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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給修明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一個行走在陰陽兩界之間的人,基本上沒有擁有太多的術法,只是能夠看到鬼魂,以及擁有一身極為強悍的體術。
這種人修明過去從未見過,而對方所代表的勢力,他卻是有所耳聞。
窒息空間,一個隱藏在世人眼線之外的神秘組織,天下各地的鬼魂都逃不出他們的掌控。
作為道門中人,並且還是將鬼魂帶到陰司賺取功德的「趕屍人」,他是見不得這樣的存在的。
所以那個時候他才會和那個女人爆發戰鬥,並且後者還被他身上蘊藏的功德給反噬到了。
不過那個時候也確實是讓修明嚇到了,沒想到一個僅僅只憑藉著體術的人,都差點能置他於死地,那麼這個組織其他的人呢?
而現在見到這麼多人出現在這裡,修明頓時就警惕了起來。
他手中的嗩吶此時也並非是想要和誰打鬥,而是想要自保而已。
可就在這個時候,胡文卻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說道:「修明,不用緊張,都是自己人。」
他有些茫然地扭頭看向身後的胡文,而後者則是面無表情地放下了自己的手,隨後朝著不遠處的皇帝緩緩躬身彎腰。
「張先生!」
「嗯。」皇帝回應了一聲,目光卻始終沒有從面前的教皇的身上移開。
胡文是他的手下,他在做什麼他也是知道的。
世界在每一個主播直播的時候都是安插了眼線的,所以當白雎翎被修明襲擊的時候,皇帝就已經知曉了修明的身份。
此時他並不驚訝胡文和修明出現在這裡,並且看樣子這胡文之前還幫助了愚者和惡魔兩人。
此時不管是皇帝還是胡文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有修明一人有些懵逼地站在原地。
這……這是在開什麼玩笑啊!
自己一直非常信任的夥伴竟然是他一直忌憚的組織的成員?!
而似乎也是料想到了修明會想些什麼,胡文轉身對修明說道:「抱歉,一直瞞著你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你,不過你現在還是可以相信我的,我們沒有惡意,過去你對我們的認識有些偏頗,之後我會向你好好解釋這些的。
「至於現在……」
說這話,胡文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皇帝和教皇,輕輕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們還是安靜下來吧。」
修明此時雖然懵逼,但他不是傻子。
胡文的能力很強,甚至是在「趕屍人」的行列中都算是拔尖的了。
而他這樣的人在那個被稱作「張先生」的老人面前都只是一個不起眼的手下……這個老人的實力該是有多麼恐怖?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修明果斷眼觀鼻鼻觀心,選擇了從心。
胡文和修明的甦醒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皇帝的注意力甚至一直都沒有從教皇的身上離開。
此時教皇別說是拿著那本黑色的冊子離開了,他甚至只要是動一動身子,節制的子文刀怕是就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了。ap.
因此教皇沒有任何動靜,但是相應的,他也沒有要將自己手中的黑色冊子交給皇帝的意思。
此時他就像是一座凝固的雕塑一般,抬眼與皇帝對視,嘴角帶著一絲笑意,一副完全看不清楚周圍的形式的模樣。
但是皇帝卻知道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意思。
在面對皇帝這個主播之間的強者,他也能做到如此氣定神閒,也不過是因為有了底氣而已。
他的底氣來源於他們的神明的力量。
受到傷害便可以得到更加強大的力量,或許這種能力沒有陸
襄那樣恐怖,但是也足夠讓他在眾人的圍攻之下越戰越強了。
更何況他是「教皇」,是那些信徒的領頭人,他的力量必然也是所有信徒中最強的。
皇帝並不忌憚教皇的力量,與他而言,也不過是比較麻煩而已。
只是要在教皇的手下保護住愚者和惡魔兩人,倒也確實是需要費點功夫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或者說沒有人趕在這個時候打擾這種安靜的氛圍。
偏偏就在這沉默之中,一聲輕巧的嚶嚀聲傳了過來。
淡淡的金色光芒逐漸消失,易嵐翕的那雙眸子又恢復成烏黑。
她的雙眼開始變得有神,整個人也像是從睡夢中甦醒了一般,帶著些許的茫然,以及……低落。
不知為何,在她甦醒了之後,一種低落的情緒頓時籠罩了周圍的人心上,就連皇帝這樣的人此時臉上也蒙上了一層心疼。
不管是在場的誰,都好像是想起了傷心的事情,尤其是星星小姐,她的眼角一下子就溢位了淚水來。
白雎翎回頭看向白雎翎,卻正好和易嵐翕的雙眼對上。
一瞬間,她好像在易嵐翕的眼中看到了許多的情緒。
那彷彿是一種大徹大悟般的情緒,也像是一種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的情緒。
明明只有十七歲的易嵐翕,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好像是一下子長大了般,就連自己的心境也隨之出現了變化。
而在回過了神來的第一時間,她便立刻站起了身來,轉身看向了陸襄。
後者仍然閉著雙眼,對周圍的一切都彷彿沒有任何感覺一般。
易嵐翕站在他的身前,身子稍稍往前傾,趴在了他的胸膛。
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從陸襄的胸膛中傳出,易嵐翕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前,臉上卻再也不見那番笑意。
白雎翎好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對的地方,惡魔小姐這番模樣與她所認識的惡魔小姐完全不一樣,而對方的這種改變,看上去像是在經歷了剛才的事情之後,才突然轉變的一般。
此時不僅僅是白雎翎注意到了易嵐翕的異樣,就連一直將目光放在教皇身上的皇帝,也轉過身來將視線投向了易嵐翕。
白雎翎上前一步,走到了易嵐翕的身後,伸出手想要拍一拍她的肩膀,但是伸到了一般卻突然停下。
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襲上心頭,一瞬間白雎翎想到了很多事情,尤其是那個一直站在自己前路上的身影,讓白雎翎突然哽咽了起來,連話也都說不出來了。
白雎翎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可以確定的是,這件事情一定是與易嵐翕有關。
而不等白雎翎說話,死神就在這個時候開口道:「惡魔小姐,你怎麼了?」
死神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沒有那麼冷峻,如果白雎翎能夠注意到的話,她甚至可以說這是她認識死神一來,最溫柔的一次了。
但是面對著死神的話,易嵐翕雖然動了動腦袋,將整張臉都埋在了陸襄的胸膛上之外,就好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沒有任何回應。
見著易嵐翕這般異狀,就連皇帝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快步走到了易嵐翕的身後。
在這種時候,白雎翎也不在乎皇帝是否是與自己並肩站著了,此時最重要的還是易嵐翕的情況。
而就在大家都將注意力轉移到易嵐翕的身上的時候,那教皇卻突然身子一矮,坐在了地上。
他將手中的黑色冊子攤開。
黑色冊子的第一頁和第二頁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但若是仔細看的話便可以發現,上面的全是一個名字。
在這兩頁上,寫滿的名字其實只有三個字。
「餘安平」,那個被死簿殺死的人。
在看過了第一頁上面的名字之後,教皇輕輕點了點頭,翻開了下一頁。
下一頁,就是一片空白,彷彿是等待著什麼人去書寫一般。
教皇緩緩抬起自己的右手,用力咬破了指尖,鮮血從傷口處流了出來。
這種輕微的疼痛已經沒辦法激起教皇身體中的力量產生任何反應了,但是當這些血液出現在他的指尖的同時,他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排斥感。
他的鮮血此時彷彿是產生了自己的意志一般,正在違揹著他的意志。
鮮血從傷口中流出,又快速回流回去,甚至是傷口也在這個過程中緩緩恢復。
教皇的身上還有不少的傷痕,那都是曾經受到的傷勢,但是這身上的任何一處傷勢,卻都不像指尖的傷口一般這樣迅速地恢復。
教皇突然明白了,這並非是他的血液產生的意識,而是他的力量,正在拒絕他的所作所為。
此時皇帝站定在易嵐翕的身後白雎翎的身側,伸出手輕輕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一股濃烈的悲傷傳導到了皇帝的心頭,他好像也想起了自己的妻女,在那個萬里無雲的日子裡,看到了鮮血淋漓的她們。
皇帝張了張嘴,臉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但是很快,他還是恢復了鎮定,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向易嵐翕問道:「嵐翕,發生什麼事情了?如果你一個人解決不了的話,我們可以幫你一起解決。
「愚者的事情並非是你或者他一個人的事情,這與我們每一個人息息相關,你應當是只曉的,在這裡,我是最關心你們的。」
易嵐翕沒有說話,只是將小臉埋在陸襄的胸膛中。
周圍靜悄悄的,易嵐翕也是靜悄悄的,除了微弱的呼吸之外,連一點動靜也沒有發出來。
皇帝也沒有著急,收回了自己的手,默默地站在易嵐翕的身後,等待著她的回答。
在這沉默之中,時間彷彿被拉長了一般,總有人覺得實在漫長,但實際上也不過是過去了幾分鐘而已。
終於,易嵐翕有些悶悶的聲音傳了出來。
「皇帝爺爺……你不懂的……
「……我看到了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