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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談聲越來越近。

正好是晝夜更替的時間,天光漸漸黯淡,走廊上的室內燈還沒開啟。

明暗交錯,光影斑駁。

來人踏出後方走廊的陰霾中。

他有著四分之一的西方血統,雙瞳底色偏藍,像是夏末藏於天際邊沿的深海波瀾。

下頜線十分優秀,雙眸深邃,右眼臥蠶處點綴著一顆不細瞧看不清的淺痣,俊美卻又藏匿著幽深,本該讓人覺著氣質神秘。

可他短髮也混了些淺金的底色,髮尾微微打卷,襯上淺淺的笑容,竟是整個人都輕佻了起來。

徐碸卻一臉嚴肅,一點不敢動——誰不知道這位喬家小少爺那陰晴不定難伺候的性格?

鬱修轉過身躲在門後也只能藏起一半背影,他看著那人拉長的身影一晃而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喬若也要是發現了……

鬱修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頂多就是被喬若也發現他在用這種上不得檯面的方式,賺一些喬少爺看不上的“小錢”而已。

但他就是有些慌。

彷彿被對方看到了,那他這些年來的所有狼狽,都將無所遁形。

他曾經被喬若也看到的狼狽已經夠多了。

他雙拳攥緊,指尖不自覺地掐著掌心,低著頭,呼吸都放緩了。

恨不得把自己對摺塞到門後。

“嗯。”低沉的嗓音一閃而過。

那人壓根就沒有留意徐碸這邊,就這麼頷首示意,快步走了過去。

沒有看到他。

還好。

鬱修鬆了口氣。

緊張稍緩,他聽著外面的動靜。

喬若也身後還跟著幾個人,正在彙報工作。

幾人簇擁著喬若也緩緩走遠,喬若也的助理在問:“但是桑先生海鮮過敏,您常去的餐廳選單上基本都是海鮮……”

為首的人腳步一頓。

其餘幾人趕忙停下,紛紛噤若寒蟬。

“所以呢?”喬若也漫不經心一般問。

“您的意見是——”

“你是助理還是我是助理?”嗓音一壓。

“我、我我只是想問問您可不可以換成另一家附近的餐廳!”

喬若也已經邁開腳步繼續往前走,他似乎回答了什麼,徐碸和鬱修所在的位置卻已經聽不清了。

凌亂的腳步聲越飄越遠。

“小鬱?”徐碸轉過頭,古怪地看著他,“你怎麼站這裡?”

鬱修乍然回神。

“你辦公室的門太舒服,”他一本正經地說,“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徐碸:“……?”

-

行星娛樂門前。

兩個狗仔窩囊地躲在對街的綠化帶裡,把相機鏡頭縮放到最大,這才拍到了喬若也上車離開的畫面。

其中一個狗仔看了眼手機,說:“走,桑決明給我發餐廳定位了,我們只要一起拍到他和喬若也,他就會給我們轉尾款。”

“收拾傢伙吧。”

狗仔正打算把相機收起來。

“誒,桑決明怎麼在這——不對不對,生面孔,這誰?”

鏡頭裡,鬱修形單影隻地走出旋轉門。

氣質和號稱從海外著名藝術院校畢業的桑決明居然有幾分相似。

可若是細看,會發現完全不一樣。

——這人比桑決明還要漂亮。

畫面是縮放到最大的,青年的面容其實有點模糊,可模糊的五官遮不住骨相的美,畫素在絕對的美貌之前根本不重要。

狗仔還是沒忍住,連按了三下快門。

“——咔嚓!”

-

鬱修到家的時候,黑夜已經完全籠罩下來。

他給自己隨便做了點晚餐,壓下餓了一天的不適,這才有精力開啟手機。

他給外婆的看護打了個電話。

“我這段時間太忙了,沒時間過去,最近怎麼樣?”

“……”

“還沒有繳清的費用具體是多少來著?六萬一?”

“……”

“我現在就給你打過去,儘快幫我交了吧,謝謝。”

“……”

掛了電話,鬱修就把剛到手沒有幾個小時的五萬再添上自己卡里的一萬一千多,給看護轉了過去。

餘額立刻從六萬多變成兩千多。

他卻笑了笑,雙手捧著手機,幸福地在沙發上打了個滾。

真好。

雖然徐碸給他的價格一降再降,雖然這些數字對喬先生來說或許只是隨手的揮霍,但他好歹不需要再用喬若也的錢了——哪怕對方無所謂。

他又自己辦成了一件事情。

未來雖然仍舊是日復一日的得過且過,但起碼還是有那麼一點他可以在乎可以努力的東西。

如果……如果喬若也能不那麼欺負人一點,就那麼一點點,就更好了。

鬱修嘆氣。

他坐起身,繼續滑動螢幕。

微信很安靜,喬若也沒有告知他今晚不回家——這太正常了,鬱修已經習慣了一年多。

倒是艾聽上有未讀。

艾聽是近幾年新興的視聽軟體,裡面包含很多電影電視劇動漫小說的二創影片和音樂,還有一些文字內容。

但它比較熱門的是直播板塊。

鬱修在艾聽上有一個不露臉的直播號,是他除了賣歌以外的主要收入來源。

他剛進入主頁,還沒來得及點開未讀,就被主頁衝上第一的熱圖懟了一臉。

鬱修從不熱衷於八卦。

這種充斥著娛樂明星和各種八卦新聞的板塊,對他來說是進入主頁後就切掉的無用頁面。

可這一回,他只一眼便被圖中的人拽走所有的注意力。

他目光一凝。

照片並不高畫質,拍攝的角度非常崎嶇。

儘管如此,處於鏡頭中心的兩人依舊耀眼醒目。

黃昏中和他擦肩而過的男人散漫地坐在餐廳裡,一手舉著高腳杯,一手稍稍向後垂落,肩背靠在椅背之上。

鬆散至極的坐姿,卻還是顯得風度翩翩。

餐廳燻黃的燈光灑在那人微卷的短髮上,那人雙眸倒映著別人的身影,正在同對面的人舉杯。

那是鮮少在他面前展示的彬彬有禮。

享受著這個待遇的人頭髮微長,髮尾足以蓋過脖頸,只露出了一個側臉便足以看出,這人不論是外貌還是身材都可以稱得上是鏡頭的寵兒。

鬱修下意識回憶了一下這個人的名字——好像是桑決明。

兩人對坐的桌子旁,擺放著一束鮮紅張揚的玫瑰花。

鬱修知道喬若也晚上有約。

可商業應酬不需要在一旁擺著一束不知是誰送給誰的鮮花,喬少爺也不至於如此相談甚歡鬆散隨意。

他分明在盯著這張圖,雙瞳卻在緩緩失焦,右手舉著手機,出神間漸漸鬆了力道。

手機驟然從掌心中滑落!

鬱修猛地回神,趕忙雙手並用抓著手機,慌亂之中正好點進了這個頁面。

他重新捧起手機時,螢幕上已經被這張雙方舉杯共飲言笑晏晏的照片佔滿,最底下還附了一行標題。

——“桑決明和喬氏繼承人疑似約會”。

約會。

鬱修一愣。

喬若也從來沒有傳出過這樣的新聞。

這是第一次。

他腦子一片空白。

……媒體和狗仔偷拍到的照片,不一定是全貌。

還是要親口問問。

鬱修心不在焉地開啟微信,給喬若也發了一條訊息。

【今晚回家嗎?】

上一條訊息也是他發的,問喬若也什麼時候出差回來。

喬若也沒回。

他已經習慣了。

他不會也不能指望喬少爺像尋常男友那樣火急火燎地回應,發完訊息,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忘掉剛剛看到的照片。

他太困了。

迷迷糊糊中,他進屋沒多久,便靠著飄窗上的枕頭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不沉穩。

鬱修夢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喬若也的時候。

雙方還是陌路人時,對方也是這麼優雅斯文地舉著酒杯,眯著眼微微笑著看著他。

他還夢到了其他同喬若也相處的片段。

可他似乎沒有經歷過——他總是在不高興,喬若也卻反過來粘著他。

這完全不可能是他和喬若也之間的狀態。

但這些片段很多很多,畫面十分模糊,很短的時間內在他的腦海中走馬觀花一般閃過。

他恍惚間醒來,只覺得自己彷彿走了一遍還未發生的人生。

其中畫面太多太雜,擠得腦海亂七八糟,讓人頭疼。

……好長好奇怪好真實的夢。

鬱修一時之間不願細思,趕忙拋諸腦後。

他看了一眼時間。

手機顯示過了一個小時,期間沒有任何新訊息。

喬若也沒有回覆他。

他點開艾聽,熱門第一還是桑決明,可內容卻更新了。

喬若也先前從沒鬧出過這種桃色新聞,似乎是有人質疑這張照片是合成的,還有人懷疑和桑決明吃飯的不是喬若也,只是拍攝角度上看有些相似。

現場的狗仔直接發了一段新鮮熱乎的影片片段來證明。

影片只有幾秒鐘。

畫面裡,喬少爺正在和麵前的人相談甚歡,放在桌上的手機輕顫了一下,他稍稍側過頭去,垂眸看向亮起的手機螢幕。

隨後直接瞥開目光。

鬱修:“……”

……是在看他發的訊息嗎?

喬若也看到他的訊息了。

卻也只是看到了。

他再次開啟微信。

他發的那條訊息還在最底部。

聊天框寂靜如死。

鬱修鎖上了螢幕。

入夜的別墅區愈發安靜,漫天星辰被遮蓋在繁華城市的燈光之下,像是被麻木所遮蓋的真實。

許久。

手機被反扣在一旁。

鬱修抱著抱枕,蜷著身體,就這麼把頭埋進了抱枕裡。

喬若也怎麼可以這樣呢。

他想。

也太欺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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