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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譚教練找陶幽商量加入網球隊的事情之後,陶幽每次見到他都繞道走,每次社團活動都準時準點才到,下了課就拉著宋逸勉跑路,體育課的時候,她也總黏在洪熙淇身邊,有著聊不完的話。
好不容易有個晴天,社團活動換回到室外,地上還有些陰溼,幾個長凳都被堆滿了東西,陶幽來得遲,沒搶到位置,休息時,只好找了個相對比較乾燥的角落,一個人坐下。
“陶幽。”乘社團活動休息期間,譚教練終於找到機會,上前問道,“上次的提議,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啊。”陶幽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吞吐著說道,“不是,還沒到月底嗎?”
譚教練雙手叉腰,知道陶幽還沒想好,著急道:“就剩一個星期了。我看過你成績單,你成績很不錯。”
“是不是你家裡人不同意?需要我跟他們聊聊嗎?”他猜到一點原因。
“不用!”陶幽提高音量,慌忙搖著手拒絕,“譚老師,再給我倆天時間吧,月底前肯定給你答覆。”旁邊的同學好奇地轉過頭,熱鬧的話題暫時終止,安靜地聽著他們的對話。
譚教練再著急也沒有辦法,他沒法給陶幽做主,也不好貿然給她家長打電話,萬一把事情搞砸了。陶幽是這次這次報名的女生中能力提升最快的,也是最適合加入球隊的,就算再遲,他都得等。
他摘下棒球帽,頭髮剃得很短,露出青色頭皮,他煩躁地撓了撓再次戴上帽子,咬著牙說:“行,就兩天。”他豎起兩根手指。
“好吧。”陶幽發現糊弄不過去了,勉強答應道。
隔日中午,化學老師經過二班,走進教室,不斷髮出悉悉索索,聊天聲的教室驀地沉靜下來。
“陶幽,謝浩宇,樊曉雯,陳正如凡......”化學老師一連串報了七八個人的名字。.
“拿上紅筆,來辦公室。”她放下這句話,又掃了眼教室,確定自己沒有落下人後,轉身去了辦公室。
沒被叫到名字的同學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凝固的氣氛再次活躍起來。陶幽合上作業本,從筆袋中拿出紅筆,緊緊握在手心,等著其他幾人起身。
“報告。”
“報告。”
......
辦公室有些安靜,坐滿了老師,都管自己做著事,還有幾個學生站在一邊訂正作業,聽見動靜紛紛朝他們看過來,不大的辦公室因為他們的到來,立馬顯得有些擁擠。
“都訂正好了?”以為老師出聲,提醒看戲的那幾位同學,“訂正不完不能***室,下節體育課不用去了。”
說完,那幾個還抬著頭的學生齊刷刷低下頭繼續和題目死磕。
幾人先後進入辦公室,化學老師看了他們一眼,放下水杯,回到工位,翻出一疊上午剛做的隨堂小測,又翻出他們的卷子:“你們幾個,這次隨堂小測都墊底了,我教的兩個班,你們幾個是最差的。”她語氣溫柔,話語卻在無形中形成利劍,往他們身上刺了無數刀。
“陳正如凡,”化學老師抽出卷子,翻看了一下,放到陳正如凡的面前,指著選擇題說,“怎麼回事,選擇題,你給我錯十三道,全都不至於正確率這麼低。”
“還有你,謝浩宇,”化學老師再抽出一張卷子,展示出幾乎空白的背面,問,“這些大題為什麼都不做,都是上課剛講完的知識點,是時間不夠,還是不會做?”
陶幽站在最後,緊張地摳著筆上的那層軟皮,感覺氣氛壓抑到不會呼吸。
“陶幽。”
陶幽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後面走出來,挪到辦公桌前,看到桌上攤開的,畫滿了紅叉的卷子,十分刺眼,她眼睛發疼,眼眶微紅,緊緊咬著唇裡的肉。
“哎,”化學老師嘆了口氣,眉心皺成川字,微微放緩語氣,說道,“你之前化學排
名是靠後,但也不至於這麼誇張,這次怎麼回事?這些題目,都是基礎題,還有,我發現你最近上課老是開小差。”她指著卷子上的錯題,轉頭看到陶幽一直低著頭,停頓了會兒,不再繼續長篇大論,“你們都去旁邊訂正,不會的來問我,不要相互抄答案,再想好理由,為什麼這次考這麼差,不要因為隨堂測試不用家長簽名就可以隨便做。”
陶幽拿著卷子去了窗戶邊的角落,盯著卷子上的錯題,無從下筆,她自知這段時間確實因為網球隊的事分心了不少,好幾次上課走神都是宋逸勉把她拉回神的,即便有在看程彬鬱的筆記,但卻一個知識點都沒記進去,這次隨堂測試就是給她的,最明顯的警告。
陶幽深呼吸,按下筆頭,艱難地開始訂正錯題。
“報告。”熟悉的聲音響起,宋逸勉拿著作業本去到物理老師辦公桌前,交完作業,被化學老師叫住:“宋逸勉,幫忙把作業本拿回去,回家作業是第九十到九十四頁,你回去寫黑板上,作業本在窗臺那邊。”
“好的。”宋逸勉答應著,朝視窗走去。
陶幽察覺到身邊的人的靠近,微微抬眸掃了眼,隨即低下頭繼續盯著錯題。
“這題選d。”宋逸勉顧壓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瞧了眼還在冥思苦想的陶幽,好心地說,“我給你講講?”
陶幽在錯題旁寫下答案,搖頭拒絕,剛才化學老師特意說了讓她們自己訂正,她可沒有膽子在化學老師的眼皮下,明目張膽地違反要求:“你趕緊回去,我自己可以的,作業本在這邊。”她拿筆指了指旁邊的一摞作業本。
宋逸勉又她旁邊待了會兒,幫陶幽又解決了幾道題,才抱起作業本往外走,經過化學老師的座位,又被叫住。
“宋逸勉,你化學這麼好,平時上課寫作業的時候,多幫幫你同桌。”
“還有物理。”物理老師在一邊改作業,這會兒也搭話,“你也多幫幫她。”
“好的老師。”宋逸勉瞥了眼陶幽微微拱起的背影,點頭答應,他倒是想,可本人不願意啊。
三人的對話聲音不大,陶幽卻還是聽清楚了,她的臉再次紅了起來,手心開始冒汗,有些難為情,一時間無比渴望自己會隱形術,或者穿越時空,徹底消失在這個空間。
午休下課鈴響起,陶幽拿著卷子回到教室,腦中回想鍾前和化學老師的談話。
“這些都不會?陶幽,你最近不在狀態啊。”化學老師在陶幽訂正完的題目上改了改,還是有好寫錯的,她合上卷子,柔聲問道,“是發生什麼事了嗎?還是我講的太快有些跟不上?”
陶幽當然不可能把網球社的事說出來,抿了抿嘴,找了個理由:“我沒有理解透。”
“那下課以後要多花點功夫了,這麼下去不行的,就算你後面不學化學,現在還是不能落下這門課的,知道嗎?有什麼不懂的,要及時來辦公室問,我不在,你找宋逸勉或者同學什麼的都可以,關鍵是要把知識點理解透徹,如果時間允許,去上個好點的補習班,好好補補,你這樣下去肯定不行的......”
這天沒有社團活動,回家路上,陶幽若有所思地踢著地上的小石子,雙手插在兜裡,一聲不吭。
一輛車子經過,路邊的小水塘濺起水花,宋逸勉眼疾手快地把陶幽拉到一邊,擰著眉說:“看著點路。”
“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陶幽‘嘖"了一聲,又嘆了口氣,說道:“好煩啊,事情怎麼那麼多,我都好多天沒有跟我媽好好聊過了,她最近好像接了個專案,每天早出晚歸的。”
“想去網球隊啊。”宋逸勉一眼看穿陶幽的小心思,“決定權最終還是在你自己手上。”
“化學這種東西,”他又接著說,“你這次考這麼差,程彬鬱那筆記算是白看了,不過沒關係,反正你也沒打
算學這門課不是。”他安慰地揉了揉陶幽腦袋,“別擔心,還有時間。”
陶幽存著心思回到家,屋裡空蕩蕩的,桌上留了張紙條:小幽,飯在鍋裡,你回了來熱熱,爸爸今天要值班,媽媽今晚在公司不回來了,你吃完飯早點做作業,晚上別睡太遲。
她放下紙條,把自己扔到沙發上,閉上眼,放空自己。
工作日的最後一天,陶幽帶著黑眼圈進到教室,剛坐下就趴桌上開始補覺。
洪熙淇瞪大了眼,震驚道:“小幽幽,你昨晚做賊去了,這黑眼圈。”她說著,拿手摸了摸陶幽眼底的那一抹烏青,揉了揉手指,確定那不是畫上去的。
“不小心睡著了,後半夜起來趕作業的。”陶幽有氣無力地回答,轉了個頭,“我現在就想睡覺,老師來了叫我。”
陽光有些刺眼,陶幽微微睜眼,想去拉窗簾,卻瞥見宋逸勉抽屜裡露出粉色一角。
“早啊。”顧易和宋逸勉勾著肩膀進來,已經完成了早訓,“你們今天來那麼早。”
宋逸勉走回座位的時候,順手拉上窗簾,陶幽又坐下,趴在桌上,卻毫無睡意,腦中不斷浮現那抹格格不入的粉色。
“這是什麼?”顧易拿過宋逸勉手上拿著的粉色信封,前後翻看,笑著調侃,“愛心?呦,情書啊,勉哥,可以啊,這麼快就有女生給你遞情書了。”他聲音有些大,其他同學都被吸引了過來。
宋逸勉面無表情地靠在座位上,歪頭看了眼拿腦袋衝他的陶幽,以為她睡著了,便沒打擾她,抬了抬下吧,問洪熙淇,“這誰放的?”
“我從哪裡知道。”洪熙淇聳了聳肩,“上面也沒寫名字啊,我來的時候好多人都到了,你要不問問其他人。”
“或者,你拆開看看?”顧易壞笑著慫恿宋逸勉,“說不定裡面寫著名字呢。”說著,他作勢要拆開信封。
宋逸勉前傾伸手,搶回信封:“給我。”
陶幽雖然閉著眼,耳朵卻一直豎著,聽見身後沒了動靜,想轉過頭去看宋逸勉的反應,卻還是忍住了,但心情卻愈發煩躁,宋逸勉居然收下那封信了,他現在是在開啟看嗎?
她在起身看到那抹粉色的時候,內心就已經有了猜想,她早就猜到會有這一天,畢竟有些人就是上帝的寵兒,即便他他足夠低調,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也總會有無數人的目光被他吸引。
宋逸勉就是這一類人。
陶幽本以為自己會對此無動於衷,或者像顧易似的能夠調侃幾句,但當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心中卻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就像是一樣一直屬於自己的玩具,即將被旁人奪走,有些酸,有些不服。
陶幽腦子混亂,嗡嗡作響,她深呼吸調整狀態,不想帶著這種情緒過完這周。
宋逸勉把信封對摺塞進課桌的角落,餘光看到陶幽大幅度起伏的肩膀,知道她沒睡著,不禁有些奇怪,以她的性格,剛才應該也跟著調侃上幾句才對,但她卻選擇了裝睡,盯了她一會兒,見她沒有打算起身的意思,想問她的心思也就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