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展會風雲：程宇的慧眼識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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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宇的鱷魚皮鞋碾過青花瓷碎片，飛濺的釉色在晨光裡劃出半道虹弧。

他彎腰拾起永樂年制的底款殘片，指腹被鋒利的斷面劃出血珠，卻在觸及篆書刻痕的瞬間凝結成青銅色結晶——這已經是本週第三次出現金屬化現象。

“車載系統被植入的是茶山監控金鑰。”洪悅的奈米耳機重新聚合成碧螺春形狀的盤扣，她扯過程宇的領帶擦拭他手指，“父親把武夷山岩茶產區的物聯網許可權......”

“正好給我們的AI茶農升級資料來源。”程宇反手扣住洪悅手腕，帶她撞進展會入口的全息水幕。

億萬顆懸浮的奈米水滴折射著穹頂茶色天光，將“國際未來科技展”的篆體標誌烙在兩人交握的掌心。

展館內漂浮著數百個磁懸浮展臺，程宇的航海圖紋身突然泛起滾燙的金紅。

他順著鎖骨座標望去，第77號展臺正在演示量子糾纏通訊裝置，穿白大褂的眼鏡青年正把大紅袍茶餅塞進訊號發射器。

“楊文彬，麻省理工學院量子物理博士。”洪悅的旗袍刺繡自動生成人物檔案，“他堅持用茶葉當量子載體，被十六家投資機構拒絕......”

程宇已經掀開展臺防塵罩，抓起把普洱生茶撒向全息投影。

陳年茶鹼在鐳射中爆開星雲狀圖譜，他瞳孔裡燃燒的系統介面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跨維通訊協議雛形，建議投資額2000萬】

“我要定製二十臺茶韻量子機。”程宇扯開襯衫第二顆紐扣，露出隨呼吸明滅的青銅血管，“月底前部署到我在杭州的茶葉博物館。”

楊博士的眼鏡滑到鼻尖，捧著茶餅的手劇烈顫抖：“但......這技術還不成熟......上週還把龍井綠茶傳送到平行時空......”

“那就再傳回來。”程宇打了個響指，空中自燃的對賭協議灰燼落進茶寵貔貅嘴裡，“記得給跨維茶葉做有機認證。”

圍觀人群的增強現實（AR）眼鏡同時爆出頭條推送，藏青色西裝的男人悄然貼近展臺。

他鏡片倒映著程宇頸間血管，當掃描光束觸及鎖骨紋身時，青銅色突然蔓延長出細小的珊瑚枝椏。

“悅悅你看，珊瑚蟲在量子漲落裡會變成茶葉經絡。”程宇拽過洪悅的手指按在紋身處，卻沒注意她耳後新出現的硃砂痣正閃爍父親辦公室的全球定位系統（GPS）座標。

洪悅望著被投資人簇擁的男友，悄悄把奈米耳機捏成青花瓷片形狀。

當程宇簽完最後一份協議轉身時，恰好看見她將瓷片按進手腕，淡青色的資料流瞬間沒入靜脈。

“父親凍結了茶山賬戶。”她笑著挽住程宇胳膊，盤扣上的碧螺春滲出鐵觀音香氣的冷汗，“不過我在景德鎮窯洞備份了......”

程宇突然按住太陽穴，視網膜裡的燃燒篆體竟延遲了三秒才顯示【投資成功】。

他望著展館玻璃幕牆上的倒影，發現頸間青銅血管正在吞食虹膜的金色——就像半個月前那個雨夜，系統第一次在他心臟生根時那樣。

程宇脖子上的青銅血管突然發出嗡嗡聲，視網膜裡燃燒的篆體系統提示像接觸不良的霓虹燈管一樣閃爍不定。

他抬手按住左胸，那裡有一團像茶葉經絡一樣的異物正在侵蝕他的心跳——這是系統第一次發出延遲結算的警告。

“程先生？”楊博士捧著量子通訊機的陶瓷外殼湊過來，茶褐色鏡片映出程宇鎖骨處蔓延的珊瑚紋，“裝置需要您的生物金鑰來啟用……”

程宇扯松領帶，任由對方將掃描器貼在自己的脖子上。

當冰涼的金屬觸碰到青銅血管時，全息投影中的普洱茶突然具象成無數金色程式碼，在場所有投資人的增強現實（AR）眼鏡同時爆出刺眼的紅光——那是他三天前抵押杭州茶博物館產權的警報。

洪悅盤扣上的碧螺春突然舒展嫩芽，纏住他顫抖的指尖：“父親在展館二樓。”她耳後那顆硃砂痣閃爍成倒計時的模樣，“他說要親眼看看量子幽靈怎麼吞掉兩千萬。”

實驗室的磁懸浮地板開始傾斜，程宇踉蹌著撞上正在演示的量子傳送艙。

艙門自動開啟的瞬間，大紅袍的茶香裹挾著平行時空的靜電湧出，將他定製西裝上的航海圖紋身灼燒出焦痕。

“伯父，這是跨維通訊的初始模型。”程宇抹掉嘴角滲出的青銅色血珠，把洪父引向纏繞著茶葉經絡的量子糾纏機，“只要把明前龍井……”

洪父的紫檀手杖突然戳進裝置的散熱孔，蒼老的手指撫摸著艙壁殘留的時空褶皺：“二十年前我在矽谷見過類似的騙局。”他轉動杖頭的和田玉貔貅，貔貅眼中射出全息投影——正是程宇抵押茶博物館的電子契約。

整個展臺的磁懸浮裝置突然失靈，楊博士眼鏡的鏡腿迸出火花。

程宇感覺心臟處的茶葉經絡猛然收縮，視網膜裡的系統介面像被雨水打溼的宣紙一樣暈染開來。

他接過洪悅遞來的汝窯茶杯，灌了一口茶，青銅血管裡流動的液體暫時壓制住了警報。

“這是量子隧穿效應的實驗資料。”楊博士額頭沁出帶著鐵觀音香氣的冷汗，顫抖著展開全息報表。

報表上的茶葉氨基酸圖譜突然活了過來，在空氣中構建出三維的通訊網路模型。

洪父的瞳孔微微收縮。

當他伸手觸碰漂浮的茶多酚分子時，指縫間突然開出一朵量子玫瑰——那是程宇偷偷啟動的神經投影裝置，花瓣上的晨露正顯示著實時股價波動。

“我需要三十天。”程宇用西裝袖口擦掉鼻血，青銅色的血液在布料上蝕刻出茶樹年輪的圖案，“三十天後，您會在西湖龍井拍賣會上看到量子通訊的首個商業應用。”

洪悅旗袍上的刺繡突然變成壓力曲線圖，她捏碎了用奈米耳機偽裝的和田玉耳釘。

當耳釘碎屑掉進量子艙的冷卻液時，艙內突然傳出平行時空的採茶歌謠。

“年輕人總愛把茶葉和科技混在一起。”洪父轉動著突然發芽的紫檀手杖，杖身新長的嫩芽正吸收著展廳裡的無線電波，“三十天後如果收益率低於30%……”他故意停頓，看著程宇脖子上的血管暴漲得像老茶樹根一樣，“你就永遠離開洪悅。”

全息投影中的量子玫瑰瞬間枯萎，楊博士手中的陶瓷外殼出現了蛛網狀的裂紋。

程宇聽見自己心臟傳來瓷器開片的清脆聲響，系統介面終於彈出燃燒的提示——這次卻比往常慢了整整七下心跳。

洪悅突然用青花瓷片劃破指尖，把滲著資料流的血液抹程序宇掌心：“我在景德鎮的高嶺土伺服器裡……”她的話被父親手杖敲擊地面的聲波震碎，奈米機器人組成的茶芽封住了她的嘴。

當眾人散去後，程宇獨自留在開始量子衰變的展臺。

他解開襯衫，發現心臟位置的面板已經呈現出鈞窯瓷器的窯變效果。

視網膜介面突然強制彈出猩紅警告，這次連燃燒的篆體字都開始剝落，像被蟲蛀的普洱茶餅一樣簌簌掉落。

“程先生！”楊博士抱著失控的量子艙衝過來，艙門內湧出的陳年茶氣竟凝成了兩千萬的債務清單，“裝置出現時間逆流，我們的通訊測試可能影響了……”

程宇按住對方的肩膀，指縫間滲出的青銅液體把白大褂染成了曜變天目釉的顏色。

他望著展館玻璃幕牆外扭曲的夕陽，發現自己的虹膜已經變成了煮熟的龍井茶湯的顏色——就像系統初次繫結那夜，暴雨中的茶山上空出現的奇異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