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眼前的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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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珏笑了起來，“謝謝你噢，魚真的很好吃。不過如果要說不一樣的話，大概這是我吃的最多的一頓。”

於晟點了點頭，“是，我們需要大量的高蛋白。剛剛異變的時候，我也嘗試過生肉。走過些彎路。”

秦珏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生肉？”

“嗯，在超市裡，有很多凍肉，倒是不缺這些。生肉是可以吃的，實際上我們的身體比普通人更強壯，對營養的需求更單一。只要是優質蛋白，都可以。不拘於形式，可以烹飪，可以生吃。”

秦珏舔了舔牙，“不不不，還是熟了的好。”

“你……上次受傷之後，就一個人來這裡了嗎？”秦珏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

“對。那次遇到喪屍怪物後，量販超市就已經留不得人了。喪屍怪物一般群居，它們踩過的點，都毀壞嚴重。尤其……噴濺者死狀慘烈，後找去的喪屍怪物多半會記仇。”於晟盯著噼啪作響的火堆，緩緩說道。

“幸好那時候你被帶走了，且那時候你也沒有覺醒。”

“你們老說到這個覺醒，到底是什麼意思？”

於晟抬眼看了看她，一邊手上給火堆添了把柴，“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像我這樣的變異喪屍其實人數也不少。但是被咬過之後還一直活著的，在活著的同時變異的過程也沒被打斷，這樣的情況就太稀少了。變異的過程被動拉長，因此他或者她是有很大潛力在變異過程中不斷吸納別人的異能的，直至覺醒。”

“我也和其他的變異喪屍打過交道，包括黑市上走動的。但是沒有人真實見過你這樣的情況，都只是聽說過。”

“既然聽說過，那必然之前是有類似的情況吧？”秦珏追問道。

“你說得對，就是0號變異喪屍。據說她當時就是身負變異的蟲體DNA但是活了很久，可能比你的時間還要長。後來是她自己做出的決定，復活之後徹底蛻變覺醒。她應該是我們所有人當中能力最強大的所在。”

“她……究竟是誰?沒有人見過嗎？”

“不知道。”

一時之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線索總是這樣斷掉，要她去尋找0號變異喪屍，感覺這是一件極其難的事情。憑她一人，從哪找起都不知。

而且找到之後呢？打算怎麼辦？她也變不回去的。

她忍不住伸手在自己手臂上摩挲，面板還是跟之前一樣的白皙有彈性，但是的確粗糙了許多。

鱗甲隨時能翻起覆蓋全身，這是實實在在有自己身體裡生長出來的。她看向於晟，他變異後是沒有鱗甲的。細細回憶軍區時孟衍的變異，也是沒有鱗甲的。

過了好一會兒，秦珏忍不住問道“如果喪屍怪物攻擊我們，人類的異能者也攻擊我們，我們會選擇先打哪邊？”

於晟莫名地看著她，一臉的迷茫，“有什麼區別？都得打回去呀。”

“我的意思是，這倆如果都是敵人，我們就好像在一個三角形中，力量互相角逐不會被打破。一旦……”

頓了頓，於晟也點了點頭，“和人類比起來，喪屍怪物當然更兇殘。可是和人類的數量相比，變異喪屍本來就不算多數。這樣的力量角逐，其實不需要很久大概就會有分曉。”

秦珏搖了搖頭，“人類雖然數量大，可是和喪屍怪物比起來，算不得什麼。如果真的要打起來，其實我們兩邊，分別都不夠看的。”

“你的意思是……？”隨即於晟搖了搖頭，“你想得太簡單了。末日之後，我就再也沒有什麼所謂和平的念想了。沒什麼約定俗成的道義可言，我只能求眼前安穩。過一天都很不容易。”

秦珏看了看他，微微笑了起來，喃喃道，“即使這樣，可你還是決定捨身救下超市裡無辜的人們。”

一夜無話，秦珏睡在了唯一的木板床上，於晟則打了地鋪。

倆人很有默契的誰也沒談到雷劭。

湖邊的日子十分的簡單，日升日落，過的秦珏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她有時候也想知道個來龍去脈，可是一想到那麼些人物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爭鬥，和眼前的湖光山色比起來，好像的確是現世安穩來的更實在。

再者，那麼多計較，自己也已然如此了。接受雖然不容易，可是比之前一直逃避來的坦然。

她瞬間張開了鱗甲，頭髮微微舞動。

在此地最快樂的事情，莫過於奔跑於林間，湖面。當風吹過髮梢，拂過臉面，眼前景色飛速後退，好像心中所有煩惱和想不通也都能遺忘腦後。

她奮力穿梭在樹林之中，站在樹梢頂，遠眺湖光的盡頭，聽到風在耳邊呢喃，金色的湖面鱗光閃閃，樹叢中鳥蟲獸鳴，能讓她一展笑顏。

在這一刻，她由衷的感到自由自在。

驀地，身後傳來簌簌的穿梭樹林的聲音，一個高大的身影奔襲而來。正是於晟，他單手已成刃狀，肌肉賁張，跑起來迅猛無比。抓上樹幹向上攀爬想追向秦珏，樹幹都被幾指捏出碎屑。

秦珏仰頸一笑，一甩長髮，眼中紅色光華一閃而過，飛身起躍迅速跳去了另一棵樹。

二人就這樣你追我趕，一陣馳騁，酣暢淋漓。

冬日的湖面，已經開始結上淺淺一層冰。周圍的植被豐富，沒了人為的干擾，長得格外茂盛。荊棘叢中有不少的莓果，各種小獸蟲鳥也都來去自如，自得其樂。

在這裡餓了捕魚抓雞，小木屋後面還種著幾棵西紅柿，再加上這些冬日莓果，給他們提供了豐富的維生素來源。

夜晚寂靜十分，偶爾幾聲魚蟲鳥鳴。

秦珏躺倒在湖邊，毫無睡意的看著夜空。夜空綴滿繁星，印象當中好像自己只有在草原上旅行的時候見過。而那是許多年前了……

“在看什麼？”於晟輕輕坐在她身邊問道。

“星空。”

於晟也抬起頭來。

穹頂一樣的夜空，似乎時間摁下了暫停鍵，此刻便是永恆。

“你見過什麼比夜空中閃耀的群星更美的麼？”

秦珏閉上眼睛，腦海中卻是那高大的背影，被漫天的閃電弧包圍，而他深邃的雙眼中看到的都是自己。

於晟見秦珏這些日子總時不時低沉落寞的模樣，希望她能夠快樂輕鬆些，輕輕牽起了她的手。

“有人選擇了人間煙火，有人選擇了乘風破浪，成為英雄，或者梟雄。”

“那樣很好，這樣也很好。”

“阿珏，你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