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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山莊的宴會廳，真正意義上的高朋滿座。
一些權貴本來只需要派個晚輩，送上賀禮就夠了，但今天早上長樂郡主那三花聚頂的大動靜，使得許多大佬臨時改變主意，親自前來賀壽。
放眼望去，宰相和六部尚書，都親自登門了。
還有鎮國公、神威侯這些平時不怎麼露面的貴族，也坐在了席位上。
另外神都五大修真家族的族長，以及黑市有頭有臉的幾位大佬，同樣現身了。
“裴一夜裴真人到！”
隨著司儀一聲朗喝，眾人齊刷刷地看向了門口出來的一男三女。
這四個引發了三花聚頂的修士，很難不引起眾人注意。
在老管家帶領下，四人所坐的位置很講究，竟然在鎮國公、神威侯旁邊。
大周高階宴會的傳統是二人一小桌，中間有舞池表演節目，舞池左右兩側擺放桌椅。裴隱和黑玫瑰坐一起，玉劍仙和麗貝卡坐一起，裴隱左手邊便是鎮國公和神威侯。
誰都看得出來，裴一夜屬於高規格的貴客。
而他身邊的三個女人，雖說是小妾和丫鬟，卻擁有象徵著神殿貴賓的東西——通神令牌。
擁有通神令牌之人，就連神殿都視為貴賓，風月山莊自然也奉為上賓。
大家都很懂，彼此心照不宣，沒有那種不開眼的跳出來蹦一句“丫鬟豈可與國公侯爺一桌”。
“裴真人坐擁三美，好福氣啊好福氣。”那位看起來知命之年的鎮國公，展開了商業吹捧。
“國公所言極是，郎才女貌，羨煞旁人。”那貌似中年猛將兄的神威侯，不像傳說中的有勇無謀，也會說幾句斯斯文文的場面話。
“兩位謬讚了。”裴真人有備而來，開始了他的表演：“女貌倒是真的，郎才算不上。裴某連一件趁手的兵器都沒有，身無長物，慚愧慚愧。”
鎮國公老奸巨猾，聽出了弦外之音：“裴真人，東市好東西多的是。若不嫌棄，改日老朽帶你去東市逛逛，挑一件趁手的寶物。”
所謂東市，其實是“黑市”文雅的說法。
在這種級別的宴會上，大家不會把黑市掛在嘴邊。
裴隱期待的戲碼出現了，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這怎麼好意思呢，豈敢勞駕國公大人。”
鎮國公那是相當熱情：“裴真人，你若推辭，那便是瞧不起老夫。”
裴隱順著杆子往上爬：“在下初來乍到，正要請教公爺，東市最好的店鋪是哪家？”
鎮國公如數家珍：“珍寶閣、多寶樓、興隆當鋪，都有好東西，得看裴真人需要什麼。”
“興隆當鋪？”裴隱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當鋪不是典當東西的麼，還可以購買兵器？”
“當鋪的規矩，典當百年不贖回，便成了絕當。那些幾百年無人贖回的東西，後人自然可以購買。不過，那位苗掌櫃不做虧本買賣，若想從興隆當鋪購買好東西，得花大價錢。”鎮國公簡單介紹了一下。
“苗掌櫃又是誰？”裴隱追問道。
“大名苗離悔，興隆當鋪掌櫃。”鎮國公說完這話，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啊啊啊！”
裴隱驚得跳了起來，吸引了宴會廳全體賓客注意。
然後他一臉難以置信：“國公大人，你剛才說的人，真叫苗離悔？”
鎮國公沒搞懂情況：“正是，莫非裴真人與苗掌櫃乃是舊相識？”
裴隱更震驚了：“那位苗掌櫃，可是妖族修士？”
鎮國公答道：“沒錯。”
“噢，不！”
裴隱當場失態：“不，這不可能！”
旁邊的神威侯被整不會了：“裴真人為何如此吃驚？”
裴隱更加失態：“搞錯了，可能是我搞錯了，天底下難免有同名同姓之人。”
神威侯不悅道：“真人何必吊胃口，趁著午宴尚未開始，大家閒著也是閒著，伱大膽說出來，我等幫你分析一下。”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裴隱勉為其難，聲音很大：“實不相瞞，我來自東勝神洲，對神州歷史略知一二。”
“五百年前，神州被妖族統治，萬妖帝國稱霸神州千餘年。”
“那個時代，妖族把人族當口糧，我人族慘不忍睹。”
裴隱故意把口糧咬得很重，勾起了在場多數人族修士的同仇敵愾，然後徐徐展開：“我昔年遊歷神州，偶遇一位五百年前存活下來的老前輩，聽說了不少當年的典故。”
“據那位老前輩所言，萬妖帝國皇氏，乃靈貓一族，個個皆姓苗。”
“當年萬妖帝國覆滅，只有一位妖族大殿下逃了出去。”
“那大殿下，名叫苗人峰，當年時常化名苗離悔，在神州微服私訪。”
“沒想到啊沒想到，他竟然來了大周，把神都諸位玩弄於股掌之間。”
此話一出，四座皆驚。
裴真人暴露的資訊量，實在忒特麼大了啊！
最後那句“把諸位玩弄於股掌之間”，明顯有帶節奏的嫌疑，激發了眾人心裡的某種情緒。
“裴真人，此話當真？”神威侯氣得擼起了袖子。
“千真萬確。”裴隱說著，來了個退一步海闊天空：“不過，天底下同名同姓之人不在少數，或許是在下搞錯了。”
“真人可知當年那妖族大殿下長什麼模樣？”神威侯追問道。
“乃一翩翩少年，十七八歲的模樣，五官端正，左邊嘴角有一顆黑痣。”裴隱很認真地說道：“興隆當鋪的苗大掌櫃，想來年紀一大把了，應該不是那位妖族大殿下。”
“不，他就是！”
突然，一位暴脾氣的武官，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本官去過興隆當鋪，那苗掌櫃，和裴真人說得一模一樣。透他涼的，想不到神州細作潛伏到我神都來了！”
“馬將軍息怒，萬妖帝國早已滅國五百餘年，縱然那苗離悔身份不假，也不過是個流亡之人。”這次開口的，赫然是中樞神官雷萬鈞。
這位神官似乎知道苗離悔的真實身份，言語中有開脫的嫌疑：“眾神殿相容幷蓄，地界九洲有不少亡國之人，替我神殿效力。若那苗離悔痛改前非，眾神殿也表示歡迎。”
馬將軍的暴脾氣不是吹的：“可他並非神職人員，在黑市……東市，潛伏快一百年了，天知道這廝安的什麼心。”
說著，看向了對面的刑部尚書：“李尚書，你們刑部幹什麼吃的，這種細作混了進來，也不查一下？”
李尚書差點沒哭出來，所謂的妖族大殿下，不過是裴一夜一面之詞，這種話你也信？
他只得硬著頭皮道：“馬將軍，今日乃郡主壽辰，此事先放一放，明日李某定當嚴查。”
其餘眾人也很懂，在郡主壽宴上聊這個，確實不太合適。
裴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根本不指望一番話扳倒苗離悔，先埋下一顆種子。
在場這些賓客，沒一個省油的燈，那顆種子遲早要生根發芽。
反正裴真人下了狠心，今天就算弄不死九命妖王，也得噁心死對方。
曾經無數次被人潑髒水的裴真人，如今練成了一套新技能——潑髒水，俺也會。
……
元旦快樂，全新的2024年，祝大家嗨皮每一天。
這本《一億孤行》五月份釋出至今，寫了七個多月，即使生病停電等特殊情況，也沒有斷更過。老牛開始相信越努力越幸運，祝願每個讀者都能像裴真人一樣努力得到回報。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