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頭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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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村子裡兩天，這是我見過村裡第二個開著大門的房子。

大門外已經圍了一圈人。

看到村長過來，所有人趕緊給讓開了一條道。我跟黃爺倆人，也隨著村長進到了屋內。

屋內兩三個壯漢外加兩個老人，圍在裡屋床邊。而床上有個人全身被床單蒙著，用草繩捆的跟個粽子一樣，嘴裡還不停的發出嘶吼聲。聲音如同野獸般，異常的沙啞難聽。

“把人按住，解開看下。”村長朝著幾個壯漢示意道。

幾人開始分工，按胳膊按腿。之前跑去喊人的那個村名，便開始解繩索。

草繩剛松，被捆住的女人就劇烈的掙扎了起來。

那幾個壯漢，差點就沒有把女人按住。

好不容易才把被單扯了下來，就發現女人披頭散髮，鼻子嘴巴上沾滿了血跡，整張臉慘白的可怕。

看到女人的瞬間，我就像是被點了穴般，渾身都動彈不了。

幸虧同行的黃爺發現了異常，朝著我的肩膀拍了兩下。

我才從那夢魘般的感覺中逃離出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女人還在掙扎嘶吼，村長讓人用毛巾塞住她的口鼻，重新捆起來。然後，幾個人就抬著女人出了門。看他們熟門熟路的樣子，就知道這村子裡發生的事情不止這一起。

當我們想繼續跟著看他們去哪兒的時候，被村長攔住了腳步。

“那兩口子是負責出去買菜的，現在肯定去不了，只能麻煩你們倆跑一趟了。”村長說完話，直接從上衣內側口袋裡掏出一沓錢塞進了我手裡。

也不顧我答不答應，轉身就朝著那邊跑了過去。

看著手裡這沓錢，心裡有些感慨，這還是當時老王分的賬，沒想到又花在了他的身上。

出村的時候，又經過了那棵大皂角樹。

只是這回，沒有再看見那個滿臉溝壑的老人。

到了村外，黃爺才問我，剛才是怎麼回事兒。

“黃爺，昨晚我揍那倆紙人，你有沒有仔細看？”我臉色凝重的說道，“剛才那女人臉面跟那個紙人特別像。尤其是嘴角受傷那兒，跟紙人簡直一模一樣，被拳頭砸的。”

“所以你懷疑，那女人就是那個紙人？”

“也可能只是巧合。”對於黃爺的說法，我還是不太確定。

“你別忘記了，我們昨晚回來的時候，有東西跟著我們。”

黃爺的話，倒是讓我驚訝了，難不成，跟著我們的還是那個紙人？

可剛才被捆起來的那個女人，絕對是個人。如果是紙人，被之前那樣折騰的話，早就已經爛的不成樣子。

“要真的紙人，倒是好辦了。”黃爺嘆了一聲，開始拉我們來的那位司機打電話。

到了上次分開那地方，等了將近一個小時，那位司機師傅才姍姍而來。

見我倆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裡，更是滿臉的驚奇。

於是等我們上了車之後，他就好奇的開始問東問西。

黃爺椅背上一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囉嗦而又好奇的司機師傅，交給我來應對。

我自己有很多事情都搞不明白呢，哪兒有心思管他的疑問。

只不過他太過煩人，也就隨意的說了村子裡的幾處地方。見他臉上漏出滿足的笑容，就知道這傢伙又有了在他們圈子裡吹噓的資本。

“你們倆還是我頭回看到進了那個村，能好好出來的。”司機感慨道。

聽到這話，黃爺忽然睜開了眼睛，皺眉問道：“你還看到過其他人進去？”

“進這個溝的這些年倒是有幾波，去那村的就一波。其他人去沒去不知道，反正進去的，就沒有看到有出來過。上回不是說有個司機瘋了嗎，他拉的人就是進了沙門村。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沒出來。”

這也是為什麼，沙門村讓他們這些跑車的司機望而卻步的原因。

“那他們的人能出來不？”我對這個非常好奇。

村子裡看上去至少也有幾十戶人家，如果不出村他們的日常用品怎麼辦？

還有最重要的是，村子裡通電。

雖說在村長家跟今天那個村民家都沒有看到電視，但通電就意味著和外界肯定有聯絡。

“出來了，都長一樣的，誰知道是哪兒人。”

“那個瘋了的，到底是為啥瘋的？”聽到我這麼問，司機師傅竟然開始興奮了起來。

邊開車邊壓低聲音朝著我們賣弄道：“其實瘋了的那個司機，跟我們村子裡離不遠。當時來這個村子，就是因為那些人給的錢多才跑的。”

“本來半天功夫就能來回，那傢伙硬是走了三天都沒回去。”

“家裡人到處打聽，連派出所跟醫院都去了，以為出了車禍。”

“最後才打聽到，人去了沙門村。”

“雖說都害怕這地方，可人丟了也不能不找，就約了大幫子人過來尋人。”

“沒進村，就在我去接你們前頭有個坡，你們從裡邊出來的時候就能看見。最後人就是在那兒找到的。”

“我給你們說，人找到的時候就瘋了，聽說鼻子嘴巴眼睛耳朵裡都塞的是黃土，自己一把一把的朝裡頭塞。”

“剛找回去的時候，都覺得是中邪，找了好幾個先生，錢花了個大把，硬是沒看好。”

“最後，人送到瘋人院去了。”

如果不是出村的路況實在不好，我感覺司機師傅說話的時候絕對會手舞足蹈。

八卦是人的本性，但沒見過男的竟然也能這麼八卦。

“你們知道人是為啥瘋的不？”看到我好奇的神色，他可能覺得特別有成就感，然後就接著朝我問道。

“怎麼瘋的？”我配合著他追問道。

“大白天看到好好個人，變成紙人，他能不瘋嗎？要是我，肯定當場得嚇死在那兒。”

聽到這話，我猛的抬頭，看向了正在開車的司機。

旁邊的黃爺，跟我動作出奇的一致。

司機看見我倆的反應，露出了更加滿足的神色，然後哼著小曲繼續開他的車。

“那紙人是不是，前頭那樣的？”黃爺漫步驚險的往路邊指了指，朝著司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