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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縣尉李辰,率一眾同僚、下屬,參見上憲?”其中領頭的一名身穿藍色蕉紋紗袍的官員,走上前來自報身份到:然後,江畋看了幾眼他的長相突然問道:“外行校尉李環可是你什麼人麼?”

“不敢相瞞上憲,李校尉乃是下官同出一房的從(堂)弟,自小在軍莊裡就頗為熟稔。”李辰依舊恭恭敬敬的拱手道:“更聽他說過,跟了一位了不得的上官,如今得以相見,竟是三生有幸了。”

“……”聽到這番恭維話,江畋也不由眯眼笑了起來:“既然如此,那也別在雨中淋著了,且進來說話吧!”。隨後,在門樓內最大的監押房裡,縣尉李辰也一一介紹了在場的其他幾位同僚下屬。

其中包括了原本隸屬於臺獄系統,如今管理右徒坊名籍及日常庶務的押官宋文舉;出身金吾衛翎衛中郎將府,負責外圍的守備校尉石汶;掌管坊內十一個武侯鋪(派出所/消防站)的徼巡尤正勳。

最後才是負責街頭察訪的兩位不良帥,滿臉橫肉身材敦實的荀霍,和肌肉精瘦、臉上瘢痕的京項;頗為符合大多數人對於不良人的基本印象。不過按照李辰的說辭,他們出身都非京師本地的淵源。

押官宋文舉是剛剛從河西道調回來;守備校尉石汶在數個月前,還是駐泊沙苑的金吾軍一員;掌管武侯的徼巡尤正勳,則是從關內道採訪處置使麾下的巡官任上,給轉任回來才不過一個多月而已。

至於兩位不良帥荀霍和京項,也並非尋常的街頭市井出身;而是邊軍中為被剋扣衣糧的同袍出頭,毆打上官獲罪的特赦囚徒。因此連帶他們手下的那些不良人,也是犯了事被充邊自贖的戍卒出身。

甚至連十一個武侯鋪和外圍駐防的守備隊人選,也是分別來自京畿道外圍的府兵軍莊子弟;以及外地輪調回來的備邊、駐泊金吾兵士。因此從這些人選上看,朝堂之上的大佬們,顯然是頗為用心。

或者說早就對對於京師本地早已盤根錯節,積弊多年的公人胥吏體制深惡痛絕。而以至於以右徒坊為契機另起爐灶,引入了關內府兵和邊軍、駐泊衛士的淵源,安排一群毫無瓜葛的人選逐步取代。

“說起來,我輩能夠相聚於此,還是多虧了當初上憲的緣故啊。”逐漸熟稔了之後,李辰的再度感謝,也多少驗證了江畋的想法:“若不是當初您橫掃右徒坊的變亂,又陸續揭舉出那麼多的弊情和罪證,讓京兆府和長安、萬年兩縣,不知道多少苟且之徒、貪瀆巨蟲就此落馬;又哪來我輩的前程和際遇。”

“還請上憲儘管放心,此番朝廷有意重整京師府衙,歷來無力作為的疲沓局面;因此,選拔啟用了那些意圖振作的年輕新銳,還有昔日素與貪贓枉法之輩,水火不容的有志之士,只為撥亂反正。”

當然了,他這番話的真真假假程度,多少還是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也許朝堂有意重整京師局面是真的,選拔那些與本地毫無關係的年輕新銳也是真的;但說為撥亂反正什麼的就要打個折扣了。

或者說事情沒這麼單純。但至少江畋可以確認一件事情,自己這些年的折騰下來,也不止是到處樹敵和結仇;同樣也變相影響和造就了一批,潛在的受益群體,或許長安縣尉李辰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從江畋個人的角度和立場上看,這些京兆府和長安、萬年縣的相關職位換人之後,哪怕是從最不樂觀的預期和結果上看,也許會有些亂子和衝突,但也不可能比之前的局面更加糟糕和混亂了。

隨後,江畋就在李辰的陪同下,饒有意味的冒雨重遊,巡視瞭如今右徒坊還在運作的殘餘部分;又檢視了已經被重新清理過的地下網道,以及街市上他曾經率眾戰鬥過,在追擊時遭遇意外的地點。

只是時隔多年後,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幾乎再也找不到原本的痕跡了。反倒是江畋曾經居住過的那座三層小樓後院,在大火中僅存的半截樹幹,居然又重新抽芽生枝,長成一副鬱鬱蔥蔥的傘蓋。

只是當初那一張張鮮活的面孔和聲音,現在重新想起來卻是有些模糊和失真;仿若是已經已經過去很久一般。

“如今的右徒坊裡,還有多少監管之人?”原地憑弔了片刻之後,江畋才重新開口問道:“又是以什麼營生為主?目前每日的開支和花銷有多少,可有什麼現成的困難,或是需要補足之處?”

“啟稟上憲,如今的坊內尚存遊徒,約六千四百五十七口,壯年男子四千五百三十六口;女子一千七百五十二口;”一直跟隨在旁的押官宋文舉,這才找到說話的機會道:“此外皆是老人孩童。”

“等等,老人也就罷了,怎麼還會有那麼多的孩童?”江畋隨即注意到其中的關鍵問題:“就算是這些年在坊內陸續出生的,也不至於一下增加了如此之多吧?”

“啟稟上憲,此事其實還與您有所幹系的。”徼巡尤正勳小心翼翼的看著江畋臉色,從旁解釋道:“當年您不是帶領金吾街使,破獲了為患日久的地下鬼市麼?後續從中所獲隱戶匿民數以萬計。”

“其中能夠遣散和安置的都已經編派出去了,剩下的還有千餘無處可去的婦孺之輩,就被安排到了右徒坊;權做日常的灑掃浣洗雜役;只要重新配人或是成年就釋出,也算是朝廷的一番恩德了。”

“原來如此,居然還是因為我的緣故麼?”江畋聞言點點頭,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轉而繼續問道:“那如今坊內徒戶的主要營生是什麼,大概能夠創造多少產出,又得支出多少?”

“上憲明鑑,如今坊內依舊是百廢待興,許多地方都缺乏重建的財力物力,也實在是沒有什麼像樣的營生。”押官宋文舉這才接過話頭道:“目前也就驅使做些清理搬運、平整疏通的力氣活。”

“每日要靡費豆麥兩百石、糙米一百石,此外柴米油鹽醬醋茶和尋醫問藥的雜支,每月還有七、八百緡的花銷。若說最迫切的困難倒沒有,只是最好能興建幾座工坊,也有個產出和穩定勞作處。”

“你這麼說,我就大致明白了。”江畋當即點點頭道:“接下來,我會以西京裡行院的名義,撥付五千緡的特別開支;並且派出專門進行勘探和規劃,確定後續興建工坊的具體位置和所需人工。”

“當然這只是第一步;如果開工順利的話,我還會繼續申請追加投入,興建更多的作坊和工場,作為我西京裡行院的配套產業,以供日常所需……這樣的話,也不虞右徒坊的重建和翻新問題吧?”

當然,這對江畋不過是舉手之勞,因為他早就想把地下本部,一些非要害的營造部門轉到地上。畢竟,隨著西京裡行院的職能和規模的擴張,地下本部也需要騰出更多空間,存放和關押非常之物。

“我可不是要恢復過去那個積弊重重的右徒坊,而希望見到個次序井然,各得其所的全新面貌,堪稱朝廷典範所在。”然後就見江畋又似笑非笑道:“希望你們千萬不要給我,舊事重現的機會。”

“上官明鑑!”“多謝上官!”“願為上憲竭力以赴。”“豈有教上官失望之理!”在場眾人聞言不由紛紛欣然拜謝和正色表態道:

而在外間,此事帶來的餘波盪漾還在持續擴散著;比如在隨後幾天例行上朝時,就有人開始注意到,在殿中朝臣和京官位列中已然出現若干缺位。一打聽都是剛剛告病在家,或是請求致仕的緣故。

又比如,剛剛被下令招還京城述職的河東分巡觀察使,突然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山崩的意外失蹤了。而另一位年事已高,形同半退養鳳翔府少尹遊宣,居然在家連日酗酒過度,掉進池塘裡淹死了。

甚至這場風風火火的波瀾起伏和暗流洶湧,多少也影響波及到了一直超然事外的宗藩院內。正當主持過一場內部例會的藩務卿裴務本,也滿臉表情複雜的接收到,從理藩院轉發過來的一紙堂貼。

因為,就在這張政事堂和三省專用,看起來單薄異常的專用白麻紙上,赫然出現了好幾位國朝頗具分量的,在京諸侯/藩家主要成員的名字。按照朝廷的一貫體制,除非涉及造反之類的十惡大罪;

否則,任何想要對藩家諸侯當主,及其血親和直系家族成員,採取強制措施的行為;都必須由朝廷管理朝貢體制的理藩院下達,並且透過協理調劑諸侯外藩的宗藩院副署,才能最終生效執行……

然而,長年能夠常駐在京師的諸侯外藩代表,其實並不算多也缺乏存在感;因此除個別重大事項的表決,需要召齊在京代表大部之外;其他基本事務都在常任藩務卿主導的內部會議上就可以決定。

但是由政事堂而非內旨中出,直接逮捕或是羈押一位在京的諸侯大藩成員,同樣也不是很常見的事情。尤其是其中一個名字,還是裴務本從小相交甚密的故人、老友;就更讓他有些為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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