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不可再得之物，不可再遇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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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龍洲。
“刷！”
陳長生和子平出現在了潛龍洲的地界。
看了一下週圍陌生的環境，子平抬頭問道：“先生，現在你與蛟龍一族已經是死敵。”
“它們會不會破壞叔叔伯伯們的墓地呀！”
“不會。”
“為什麼？”
“如果不是死敵，它們或許還會有所忌憚，可現在你們已經是死敵了，它們還有什麼好怕的。”
面對子平的疑惑，陳長生笑道：“八百虎賁並沒有埋在那裡。”
“我剛剛用的是一個障眼法，那個墳墓下面是一個巨大的爆炸陣法。”
“誰破壞墳墓，誰就會被炸上天。”
此話一出，子平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先生，這就是兵法當中的兵不厭詐嗎？”
“是的。”
“用粗俗一點的話來說，就是不要臉。”
“誰會想到，我這樣一個人物會玩這種小把戲呢？”
“轟！”
正說著，地面突然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轉頭看去，只見遠處的方向，憑空升起來一朵蘑菇雲。
“嘖嘖！”
“這些泥鰍真缺德，居然去打擾亡者的安寧。”
看著遠處的蘑菇雲，陳長生笑著說了一句。
聞言，子平開口道：“先生，我們現在是去找窮奇墓，從本質上來說行為是和它們一樣的。”
“這樣的行為，我們又該用什麼樣的理由去解釋呢？”
看著子平一臉認真的詢問，陳長生嘴角上揚道。
“對於鑽研學問這件事，你和你爹很像，幸好沒有遺傳你孃的性格。”
“就你娘那腦子，除了打架之外，其他的事夠嗆。”
“當年要不是我撮合你爹和你娘，哪能有你呀！”
“我們去找窮奇墓，不是挖墳掘墓，而是探索遺蹟。”
“有區別嗎？”
“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任何遺蹟都是在時間長河中遺留下來的。”
“說它們是大一點的墳墓並沒有什麼錯，探索遺蹟這個說法只是好聽點。”
“原來如此！”
子平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然後掏出一個小本子記了起來。
見狀，陳長生向前走去，而子平則是緊跟陳長生腳步。
“先生，我們現在是去找窮奇墓嗎？”
“並不是，我們首先勘測一下潛龍洲的地勢。”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在往後的一段時間裡，潛龍洲將會是戰場。”
“蛟龍一族生長於此，擁有‘地利’的優勢，我們要儘可能的削弱這個優勢。”
陳長生一邊走一邊回答著子平的各種問題。
突然，子平隨口問道：“先生，那你能不把我重新封存起來嗎？”
聽到這話，陳長生停住了腳步。
“你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面對陳長生的目光，子平坦然道：“從先前先生的語氣和話語來看，你似乎不喜歡子平現在出世。”
“所以我覺得先生大概會把我重新封存起來。”
“是的，你猜對了。”
“那我能不選擇這條路嗎？”
“不能！”
“為什麼？”
“因為你是一個時代的希望，更是一個時代的見證。”
說著，陳長生指了指四周，說道：“你看看這上界，已經多少年沒有發生變化了。”
“一旦變化來臨的時候，這將會是一場足以毀滅世界的戰鬥。”
“上界和下界的碰撞，除了因為一些其他的因素之外，更多的還是世界的迴圈。”
“登天路被鎖死，這個迴圈停住了。”
“但荒天帝和玉帝打通了登天路，這個迴圈再次運轉了起來。”
“大戰來臨，只有少數人能夠倖免。”
“荒天帝時代，和紫府聖地相關的所有人，只有你孃親和你父親留下了你。”
“玉帝時代，留下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人過留名，雁過留聲。”
“你們如果都死了，那麼這兩個時代就真的消失了，或許只會成為世人口中的傳說。”
“所以為了你的叔叔伯伯們，你們要活下去，延續這個時代。”
聽到這，子平低頭沉思了一下，說道。
“那我要封存多久？”
“下下個時代，準確的來說，應該是當所有東西都毀滅之後，你才能出來。”
“那期間需要度過多長時間？”
“不知道，一個時代有長有短，沒人能確定。”
“有可能是幾千年，或者幾萬年，哪怕是幾十萬年也有可能。”
“然而就算我用最頂級的壽血石封存你，我也完全沒有辦法讓你完全抵擋時間的侵蝕。”
“十萬年是壽血石的極限，十萬年之後如果大戰還沒有結束，那麼你就只能出世。”
“而這樣也意味著，荒天帝時代會徹底終結。”
聽完，子平看陳長生的眼光中，突然多出了一絲傷感。
“先生，那你呢。”
“你也能用壽血石封存自己嗎？”
“並不能，”陳長生搖了搖頭說道：“實力越強，壽血石的效果就越弱。”
“我現在的實力，沒有壽血石能封住的，你爹你娘同樣也是如此。”
“所以這十萬年的時間，我需要一點一點的親自走完。”
“對於那些強大的修士來說，壽血石最多能讓他們油盡燈枯的時候，多苟延殘喘一段時間而已。”
“那這也太痛苦了。”
“是的，所以我並不能代表一個時代，因為我不屬於任何一個時代。”
說完，陳長生繼續向前走去，而子平卻愣在原地。
“先生！”
子平叫住了陳長生。
“有什麼問題嗎？”
“困住你的到底是什麼。”
“雖然你看似逍遙灑脫，但我卻感覺你被一些東西牢牢困住。”
聞言，陳長生抿了抿嘴，抬頭看向天空說道。
“不可再得之物，不可再遇之人，回不去的時光，忘不掉的回憶。”
話音落，陳長生繼續往前走去，而他的背影是那樣的孤單。
這漫漫長路，他始終是一個人在走。
一切的人，都只不過是他生命中短暫的過客罷了。
想到這，子平咂了咂嘴說道：“外面的世界果然和山河書院不一樣。”
“可惜了，屬於我的時代，要很久很久之後才能開始。”
說完，子平追趕上了陳長生的腳步。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慢慢的走了下去，他們的背影像曾經，又像新的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