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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對藍玉的態度和看法,一直都是複雜的。

歷數如今大明軍方的統兵將領,在中山王和開平王相繼薨逝之後,藍玉已然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這也是朱允熥為何會在尚未到達河南道,只是在徐州府遭遇白蓮教叛賊設伏之後,便去信西北,召藍玉領兵東出潼關的原因。

軍略之上,現如今的大明無出其左右。

然而偏偏就是這樣的大明軍方第一人,卻又不似已故的中山王和開平王那般的守規矩知進退。

藍玉是桀驁的。

甚至可以說是張狂的。

他在遠比中山王、開平王更有力的年紀,就取得了二人過往都未曾取得的成就,這無疑給予了藍玉極大的自信。

這一份自信,又讓藍玉有了目空一切的桀驁姿態。

老爺子可以壓得住藍玉,太子爺老爹也同樣可以鎮得住藍玉。

可若是自己呢?

朱允熥始終都有著一份疑慮,自己是否能掌握的住藍玉?

這並非以人的意志作為轉移。

自古,亦有無數的前車之鑑,可照今人引以為戒。

這一次,藍玉陣前斬殺繩池縣、新安縣兩地叛賊叛軍,從軍伍之上而言,朱允熥並沒有置喙的地方和理由。

如今河南道叛亂焦灼,朝廷的軍馬並不能完全的投入到河南道和山東道兩地,還需要防備其他地方。如果藍玉在河南道西部陷入掣肘局面,無疑會增加南部沐英部的壓力和推進難度。

兵貴神速,儘量保證軍隊的單純和進攻速度,這是藍玉不必明言的關於河南道西部平定叛亂的軍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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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咱們大明朝的這位藍大將軍如今可是很年輕力壯的。」

「你若是替咱們大明當家做主,定然是會受所有人尊敬。」朱允熥忽然很是真誠的開口讚許著。

朱高熾卻是連連搖頭,一副詫異和驚恐的表情:「我還想多活幾年,等我派不上用場的時候,你給我找個好地方,就能安心的養老了。」

此刻,城外又有幾騎揹負著晨露,自遠方的官道奔向開封城而來。

騎兵們穿過城門,進到城門洞裡。

噠噠聲迴盪不絕。

繼而,騎兵們便鑽進了因為叛亂,都變得不甚熱鬧的開封城大街上,向著三司衙門方向而去。

朱允熥輕聲開口:「講武堂事關緊要,我朝想要真正的萬世長存,以如今之計,恐怕難以成真。只要改變,真正的改變,或許才有一線機會。」

萬世太久遠,只不過是朱允熥的一個口號而已。

只要能安穩的度過五六百年,那時候的大明必然會獲得所有人的矚目和聆聽。

朱高熾再如何聰慧,也不可能知道朱允熥此刻心中的真實想法。

他轉口道:「大將軍功過相抵,轉任講武堂守拙鋒芒。那西平侯此次之後,是不是就要更進一步了?

還有山東道那邊,為何偏偏是北平都司指揮僉事張志遠領兵南下?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父王這幾年對他很是器重,今年父王將要北征,不可能放他南下的。」

說到最後,朱高熾目光深邃的盯著眼前的朱允熥,似乎不願意放過對方臉上任何一縷細微的表情變化。

朱允熥向前走了兩步,望著城外,如今大抵算得上是整個河南道最太平的開封府郊野。

他側目解釋道:「黔國公,你覺得這個爵位如何?」

朱高熾停頓了一下,遲疑道:「雲南別稱黔,你想要西平侯一家永鎮雲南?若是如此,也未嘗不可。」

「雲南南控遼闊疆土,如今都在常大將軍的兵鋒征討之下。而云南又盛產銅鐵,北接四川、廣西二道。等再過些年,雲南道將會在不知不覺之間,成為大明南方的核心地帶。你說,這樣的雲南是否需要有可靠的人,永鎮地方?」

朱允熥輕聲解釋著,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在原本的歷史上,不久的將來,雲南將會成為大明兩京無數的宗親權貴,私下裡開採兌換銅礦的地方。….

雲南銅,出雲南北上,或走廣西道,或走四川道,繼而透過長江和運河,被運進一隻只私人錢袋子裡。

強化雲南道在應天朝堂之上的存在感,加強監管,使其在將來成為大明南方的核心,便是朱允熥的諸多計劃之一。

對於西平侯一系已經註定會升爵黔國公一事,朱高熾並沒有太多的。

沐家本來可還是姓朱的。

朱高熾倒是笑了笑,目光澹澹的盯著朱允熥:「那山東道那邊呢?張志遠以北平都司指揮僉事一職,掌御山東道全境兵馬調動,這事情也是早就計劃好的?」

朱允熥亦是笑了兩下,目光平靜的看著小胖:「張志遠是四叔派來的。山東道形勢實則遠比河南道更加複雜,若是張志遠沒法掌握足夠的力量在手中,恐怕很難穩住山東道的局勢。」

「穩住?」朱高熾敏銳的抓住了朱允熥說辭之中的重點:「你是認為山東道的叛亂很難徹底平定?難道要到時候讓藍大將軍他們領兵東進?」

朱允熥當即搖頭:「山東道的亂不在山東道,而是在別處。」

那可是山東道啊,是聖人出的地方。

朱允熥目光微微的閃爍著。

朱高熾想了想,正要開口,城牆下卻是有人快步趕了上來。

河南道都指揮使司衙門的人。

來人上了城牆,張目四望,看到皇太孫和燕世子的蹤跡之後,便快步走了過來。

「啟稟殿下,洛陽城方向,有藍大將軍軍報,需奏請殿下知曉定奪。」

聞言,朱允熥當即疑惑的看向身邊的小胖。

西邊洛陽方向,藍玉的軍事行動,今天早上便已經送了過來,現在卻又有軍報送來,這顯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朱高熾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人思量無果,便示意都司衙門的人頭前帶路。

此刻。

開封城裡,河南道都指揮使司衙門,已經是吵成了一鍋粥。

作為執掌河南道全部守禦衛所、屯田衛所的地方,在現如今河南道全境叛亂的局勢下,力量顯得格外的薄弱。

數萬河南道軍馬叛亂,沒有幾個人敢真心相信,河南道的衛所官兵還能聽朝廷的話。

除了今年初剛剛從上直親軍羽林衛轉任河南都指揮使的於馬,麾下還有一萬多的軍馬,大多數即便是沒有參與叛亂的地方衛所,也被或明或暗的放在了懷疑的隊伍中。

只是此刻,都司衙門裡的爭吵卻全然不是因為河南道衛所軍馬是否忠心。

而爭吵的雙方,至少從表面上看,是很有意思且出人意料的。

爭吵的兩方人,主要是以河南道都司衙門為一派,上直親軍羽林衛為一派,兩方互不妥協。

而於馬和湯弼兩人,作為原本在上直親軍中的同僚,坐在衙門白虎堂上,更是相看兩厭。

自從都司衙門的兵馬駐足河南府鞏縣,難以繼續西進開始,於馬便將停留在鞏縣的軍馬盡數交由副將指揮,自己轉回開封城坐鎮都司衙門。….

而湯弼則一直是領兵負責拱衛皇太孫安危的。

白虎堂上兩方人口水橫飛,若不是顧忌著官場體統,只怕是早已大打出手了。

「此事絕無可能!我等乃朝廷刀劍,鎮守四方。此刻河南道、山東道生亂,皇太孫殿下千金之軀坐於開封。爾等要我等棄太孫殿下安危於不顧,置殿下於為難之中?」

開口的是湯弼麾下的一名上直親軍羽林右衛指揮同知,說的是面紅耳赤,分外激動,幾乎是要將對面這幫河南都司衙門的同僚給呵斥成此刻河南道境內的那些叛賊叛軍。

對面。

於馬麾下的河南都司衙門將領們,亦是爭鋒相對。

「河南道各府縣,可謂是遍地生亂。依大將軍所謀,足可一舉定乾坤。引動河南道各地叛軍匯於一處,以大軍合圍之,我軍兵鋒強盛,有朝廷及天下以為後背,掃一隅之亂。」

白虎堂上,爭吵聲仍舊是此起彼伏,雙方誰都能說出一籮筐的道理來,誰也說服不了誰。

湯弼坐在唯二的交椅上,並沒有理睬堂上的爭吵,這時候的一切爭吵都無關緊要,這些爭吵中的人僅僅只有表達意見的權力,而沒有做出決定的權力。

這裡是大明的刀劍所在,是一聲令下便可前赴後繼,死而後己的地方。而非朝堂之上,那袞袞諸公,便是一介綠袍言官也能置喙天下的地方。

湯弼的注意是放在另一把交椅上的於馬身上。

這位共同在應天城上直親軍羽林衛共事多年的同袍身上。

湯弼將耳邊的爭吵聲一一遮蔽掉,目光帶著些深思:「此等妄議,可敢於殿下知曉?」

於馬眉頭微微一抖,轉額看向雙眼平靜如水的湯弼:「殿下千金之軀,我等安敢妄議?若非大將軍有此軍報所請,今日亦不會有此事。」

湯弼冷笑道:「我等於情於理,於大明國法,都不該在此處爭執這些

。講武堂裡有句話:軍人當是世間最純粹。本將,深以為然。」

於馬眼神有些恍忽。

他過往是上直親軍羽林衛的指揮使,所思所想皆是皇帝、皇室安危。如今,他是河南道都指揮使,思想之間又多了河南道的穩定之局。

自己似乎匆忙之間,恍若無知的,失去了原本的純粹。

彭。

河南道都指揮使司衙門白虎堂內,發出一聲巨響。

於馬臉色鐵青,厚實的手掌拍按在桌面之上。

他目光鋒銳的盯著眼前爭吵的雙方:「爾等忘了忠君之事了嗎!」

白虎堂內,眾將心生茫然。

轉而,人人精心。

一陣鐵甲抖動聲後,眾將皆單膝著地。

「末將知罪。」

白虎堂裡,眾將請罪,聲畢之後滿堂寂靜。

於馬的臉色很難看,忽然之間生出愧對自己這一身戰袍甲胃的想法來。

堂內鴉雀無聲。

堂外,卻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朱允熥帶著一絲疑惑,露出奇怪的神色看著此刻透著詭異的都指揮使司白虎堂。

他看向同樣都是沉著臉,坐在交椅之上的於馬及湯弼。

朱允熥輕笑一聲:「這是出了何事,竟要我大明的將軍們都跪在此處,難道是前方的戰事不利,亦或某處我軍大潰?」

於馬和湯弼在這番調侃聲中,勐然驚醒,曾的一下站起身,而後兩人聯袂到了朱允熥面前,齊刷刷的跪在地上。

「臣等恭迎皇太孫殿下。」

兩人齊聲跪迎朱允熥。

而後,於馬搶先開口:「臣食君之祿,未能為君分憂,乃臣之失職,臣罪責深重。」

朱允熥眨眨眼,全然不知先前的白虎堂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目光疑惑的看向同樣跪在自己面前的湯弼,露出一絲疑惑。

湯弼似乎是感受到了朱允熥的目光注視,小心的抬起頭,緊抱雙拳:「啟稟殿下,今日有涼國公軍報而來,奏請開封城軍馬盡出,設空城以留殿下守,城外軍馬放出縫隙,外有軍馬壓迫,引諸府縣叛賊叛軍往開封城而來,作殊死一搏。我軍則成八方圍堵,四面鐵壁,一舉平定河南道之亂。」

朱允熥愣了一下,張張嘴,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落在朱允熥身後的朱高熾,則是目光在白虎堂裡的諸將身上掃過,眨了眨眼,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隨後便緊閉上了嘴。

先前在城中巡察,遇到朱允熥和朱高熾二人的朱尚炳,則是當場冷哼一聲。

「涼國公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置我朝監國皇太孫殿下於危局之中,毫不顧忌皇太孫殿下千金安危!」

朱尚炳震袍揮臂,臉上一片狠色:「本世子此番回京,必將上奏彈劾涼國公桀驁無度,目無君上之罪!」

白虎堂裡,依舊是寂靜一片,隨著朱尚炳的痛斥,氣氛一瞬間冰冷到了極點。

朱允熥卻是忽然發出笑聲:「孤成誘餌了?」

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

而後,朱允熥輕步走進白虎堂,坐在了交椅之上。

「此策,是否可行?有幾成把握?」

這是他的第二句話。

於馬和湯弼二人,早就已經隨著朱允熥的入內,而跪在地上轉過了身。

於馬當即開口:「臣等誓死護衛殿下千金之軀。河南道之亂,臣等自可平定。」

「末將誓死護衛皇太孫殿下千金之軀!」

眾將隨著於馬齊聲嘶吼,聲音好似將白虎堂上的屋頂都給震得抖了幾下。

朱允熥卻是搖起頭:「孤亦是在萬軍從中走過的,所說有些大話,可交趾道那原陳朝王都的城牆,孤也是爬上去過的。」

「殿下神勇,乃我大明之福。」

朱允熥笑了幾下:「哪來的神勇,我又不是神仙人物。」

皇太孫的冷靜出乎了在場不少人的預料。

而朱允熥則是手掌輕輕的拍打在腿上,輕聲開口:「既然大將軍以為,將開封城軍馬盡數調出,明為增援平叛,實則暗度陳倉,以我為誘餌,誘使河南道叛賊匯於開封,便依照此策辦吧。」

於馬和湯弼兩人臉色齊齊一變。

一直不曾開口的湯弼,當即沉聲開口:「殿下乃千金之軀,欽賜監國,聖旨權如陛下,乃東宮儲君太子之下,大明社稷所在。臣等拱衛開封,責於殿下之千金安危。殿下安,則大明安。臣等便是萬死,也不敢讓殿下陷於危險之地。」

於馬則是改單膝跪地為雙膝觸底,高抬手拍在地上。

「臣請殿下申斥涼國公之軍情奏請,往殿下以千金之軀為要。」

「臣等請殿下以千金之軀為要!」

白虎堂內,眾將附議於馬之後,皆請朱允熥駁回藍玉奏請軍略之策。

朱允熥面帶微笑,在朱高熾和朱尚炳兩人緊張的目光注視下站起身來。

他笑面在場眾將眾人,朗聲開口。

「大明不安,孤何以安?」

「大明不安,吾家何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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