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許是一條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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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里正轉述的這番話中，四位抬棺人直接已經點明瞭，欺天就藏在這趙老翁家中。
趙老翁家總共就三個人。
老翁，少婦人和小夢。
李青山他們根本算是趙家人，要不然哪四位抬棺人肯定會說，問題出在昨晚闖入棺材地的那幾個外鄉人身上。
再按照現有的線索做一個排除，趙老翁是李青山他們最後遇到的。
那就意味著他已經被排除了“欺天”的嫌疑。
這樣一來就只剩下少婦人和小夢了。
李青山今早特意問了一下少婦人，小夢的身上有沒有褐斑。
少婦人給出的答案是沒有。
那這麼說來，最有問題的就是小夢了。
可抬棺人他們理應是“誑地”的人。
他們為何要用這種近乎直白的“暗示”告訴李青山他們，小夢就是“欺天”呢？
甚至還讓李青山他們將其帶去？
明擺著的圈套，就等著他們鑽？
誑地認為他們一定會帶小夢去的先決條件是什麼……莫不是這鹽鎮全部百姓的性命？
宋里正人老又為官，自然是個人精。
短短的時間裡，他就分辨出，這個書生模樣的外鄉人，是這三人之中的主心骨。
因此，他也是衝著李青山作揖道：“先生，吾乃一地父母官，一生不求大富大貴，只求這鹽鎮百姓能安生的活著。”
“我敢打包票，以往這鹽鎮的日子過得還是不錯的。”
“縱然那要命的詛咒出來了，鹽鎮的百姓起碼還算是不人不詭的活著。”
“如今你們昨晚一折騰，可就將我們逼上絕路了！”
宋里正的一番話非常誠懇，那些個進入院中後，就站在後頭未曾開口的鄉民們聽得熱淚盈眶。
一位年近花甲的老婦人拄著拐，步履蹣跚地走上前，顫顫巍巍地說道：“老婆子我就一個兒子啊！他前不久剛回來沒幾天啊！。”
“這一晚上過去，他又沒了？”
“你們就行行好，把什麼禍亂源頭給帶到安息港吧！”
噠噠噠……
老婦人剛說完，一位身上髒兮兮的稚童跑上前來，抽泣道：“唔…我爹，我娘都沒了！”
“大叔叔！你們把他們放回來，好不好！”
伴隨著老婦人和那稚童的出聲，越來越多的人圍了上來。
他們不斷的傾訴著對親人的情感，懇求李青山他們能將所謂的“禍亂源頭”送到安息港去……
面對著眾人的苦苦哀求，李青山的臉上始終是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王玄機看了他一眼，傳音道：【誑地要的，就是小夢……你覺得我為情所蔽……我何嘗又不是這麼看你的呢？】
【阿彌陀佛！李施主做決斷吧，貧僧聽你的。】
許是怕眼前的眾人知曉小夢是那個“禍亂源頭”而進一步激發眾人的情緒。
空冥二人不約而同的使用了傳音。
這時候，宋里正又是走上前來，對著鄉民壓了壓手。
底下的鄉民頓時安靜了下去，只有零星的抽泣聲迴盪在小院內。
“先生，鄉民們都不想失去親人……這種感覺，我想你應該明白的吧？”
宋里正只是說完這一句話，就是退了幾步，靜靜地等待著李青山的回應。
失去親人的感覺？
恍惚間，一縷若有似無的桂花香鑽進了李青山的腦海中。
“小夢。”
“爹爹！我在呢！”站在門邊看了許久的小夢應了一聲。
李青山嘴角微微上揚，轉身伸出手道：“爹爹帶你出去玩，好嗎？“
“好！”小夢臉上一喜，蹦跳著跑出來，牽住了李青山的手。
感受到掌心傳來的那一絲溫熱，李青山衝著眼前的眾人說道：“諸位都回去等著吧，只需留下進入安息港的發喪隊伍即可。”
聞言，宋里正連忙道：“好！好！好！”
“發喪的隊伍都在外頭等著呢！”
說到這，他又是轉身朝著身後的一眾父老鄉親高聲道：“大家都先回去吧！我親自跟著這位先生一起去！”
“一定會給大家帶回來好訊息的！”
“好！全憑諸位了！老婆子我回去等！”
“走了！大家相信宋里正！“
“走吧！別在這給他們添麻煩了！”
一時間，堵在小院內外的鄉民紛紛轉身離去……
“李小友！你要把我外孫女帶去嗎？”趙老翁捏了捏手中的柴斧。
李青山點了點頭，應道：“對。”
“好！”
“老頭子我別人信不過，但信你！”
說著，趙老翁走到了小夢面前，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寵溺道：“小夢，再叫兩句外祖來聽聽。”
“外祖，外祖！”小夢兩隻手搖晃著趙老翁的手臂：“等小夢迴來，還要喝蓮子湯喔！”
“好…”趙老翁伸出食指颳了刮小夢的鼻子，笑道：“外祖等會就去準備。”
這時候，少婦人走了上來，滿眼堅定的望向了李青山，正色道：“小夢去，我也得去！”
“孃親當然要去啦！”說著，小夢眼巴巴的望向了李青山。
“好。”沉默了半晌，李青山才是應了下來。
“好耶！”
小夢露出了一個天真爛漫的笑容，她左手牽起了李青山，右手牽起了少婦人。
“出發啦！”
“爹爹和孃親，一起帶小夢出去玩啦！”
如此之下，李青山一行人便是跟上了鎮上臨時組建的發喪隊伍，朝著“棺材地”行進而去。
發喪這件事情，縱然沒了那四位抬棺人，也隨時能湊出一支熟門熟路的隊伍來。
在之前沒有人那麼做，純粹是因為大家害怕壞了規矩，導致“安息港”出了岔子。
如今岔子都已經出了，那也就無所謂是不是四位抬棺人參與的發喪了......
一路上，李青山他們走在隊伍的最後頭，距離最前頭的棺材很遠。
空冥和王玄機也是默契的沒有跟在他們身側，而是選擇走到隊伍中間謹防可能半道出現的誑地。
“糖葫蘆！”
“甜玉米！”
“山楂糕！”
“關東糖！”
只要小夢說了想吃，李青山就會去給她買來。
這一次，少婦人沒有再阻止小夢吃甜食。
畢竟，就算是在不知前因後果，她似乎也猜到了，這也許是一條不歸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