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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御書房。
“哈哈哈……”
嘉慶帝召見了大臣，大家一改之前的愁容，書房內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眾人翻看洪承晚快馬加鞭，新送來的“捷報”，臉上的笑容再也止不住了。
結合之前收到額勒真的“捷報”，還有混亂的各地奏摺，江南戰場的“真實情況”分外明朗。
眾人腦海中描繪了整個戰事。
南岸的大明陸軍處處受挫，額勒真的正黃旗鐵騎正在四處襲擾明軍後勤。
北岸的明軍一部，被圍在狹小的濠河城內，動彈不得。
大明海軍雖然突破了沉船封鎖，但是止步於金陵港口。
明軍陸軍主力在洪承晚的襲擾和堅壁清野下，屯兵城外30公里處，進退不得。
這麼一看，明軍的攻勢被清軍止住了。
戰事開始向好的一面發展。
嘉慶帝喝了口茶水，對著地圖開始指點，胸中有豪情迸發。
他想到了“十全老人”乾隆，平大小金川，戰嘎爾嘎，揮斥方遒。
現在，輪到他嘉慶暢想了。
在打敗大明後，獲得先進的武器裝備，將定遠級戰列艦編入水師。
嘉慶已經想好了，他也要學大英帝國，建大清皇家海軍，去搶殖民地，到西歐去耀武揚威。
他揹負雙手，銳利的眼掃過諸位大臣。
“金陵地方，歷來征戰無法統計，是非曲直難以論說。
但史家無不注意到，正是在這個古都，先後經歷6代王朝，決定了他們的盛衰興亡，此起彼落。
當年，我大清入關南下，戰江南。趙之龍、朱國弼見大勢已去，金陵投降。
也正是在這裡，八旗勢如破竹，剿南明，大獲全勝。
朕不明白，為何有人覺得那朱再明是朱元璋在世，伐金陵欲效仿前朝舊事。
當年鄭成功北伐，止於金陵。
當年三藩之亂，吳賊竊取半壁江山，終被我大清掃平。
大清一統中原，清軍所到之處，百姓無不竭誠歡迎，真可謂佔盡天時地利。
那種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境界，猶在眼前。
短短百來年過去，這裡竟至於一變，而成為我大清的葬身之地了麼？”
嘉慶帝越說越興奮，他揮舞雙手，狠狠的拍在地圖上說道。
“洪承晚集中了南邊各地守軍，兵力15萬。
額勒登保有26萬，正在圍困濠河。
朕不管，會戰兵力是41萬對3萬，優勢在我！”
嘉慶帝在書房內來回踱步，他翻看了洪承晚的金陵佈防圖，對某一段城牆的防禦不太滿意。
然後拿起毛筆做了批註。
“此炮向東橫移5米。”
眾人皆拱手溜鬚拍馬：
“皇上高見”。
……
大火剛剛過去，金陵周邊的土壤是燙的，空氣是熱的。
熱氣流上升，周邊冷空氣向中間擠壓。
隨之而來的，是持續性的大風，吹起灰燼，整個天空灰濛濛的。
新一批的補給被運上岸。
包括藥品、食物、帳篷、煤炭、冬季衣物……
還有大量口罩和防毒面具。
其中一部分物資，是朱再明使用蘇杭大地主抄來的銀子，從系統中購買的。
明軍沒有急著攻城。
而是在等燒成白地的地區恢復穩定。
這裡什麼都燒沒了，一些不大的池塘和溪流都被蒸乾。
大地的儲熱能力下降。
在經歷大火時的炎熱，氣旋時的大風，冷卻後的積雨雲後。
這裡的冬天，將會變得異常寒冷。
未來的戰事一定會變得異常艱難。
洪承晚在金陵，集中了大量的百姓和士兵。
再加上金陵名勝古蹟太多，重炮旅不可能肆無忌憚的炮火犁地。
只要朱再明不顧城內百姓，選擇火力平推，具備一戰水準的明軍，打進金陵並不難。
但是朱再明選擇了圍城。
準備冒著可能的巨大傷亡，一點點的蠶食城區。
這注定了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當然，朱再明也沒有放棄勸降，承諾只誅惡首。
不過並沒有得到城內的回應。
“吸～呼……”
孫仲人戴著口罩，套著防毒面具，身穿皮革縫製的防化服。
汗水從額頭流到腳尖。
他奉命帶領一個連隊，向金陵方向深入，爭取開闢出一條通道出來。
連隊一百人都穿著防化服，空氣中飄浮的灰燼微粒落在衣服上，漸漸積攢了薄薄一層。
士兵們揹著槍，牽著頭套防毒面具的戰馬，拉著幾車軍用物資在灰黑的土地上艱難前行。
突然身後黑色浪潮湧來，就像是海浪。
“保護好馬匹和物資！”
孫仲人大聲呼喊，聲音透過防毒面具，嗡嗡的。
士兵們檢查了車上捆紮好的物資，一左一右護住馬匹，伸手在馬後頸上輕撫安慰。
等到風浪襲來，天色暗了些。
漫天飛舞的灰燼吸附在防毒面具的玻璃片上，讓孫仲人難以看清外面的情況，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等十幾分鍾後，黑色的風掃過連隊，衝向金陵。
孫仲人取出水壺，倒了點水清理了鏡片。
黑色的水滴就像是淚，淌過防毒面具，滴在地上。
他鬱悶的嘀咕：“這洪承晚到底燒了多大的地，連附近的氣候都短時間改變了。”
孫仲人向後眺望一眼，發現天際線上又是一陣黑風在醞釀。
眾人簡單清點了物資，再次開始上路。
路過一個小土坡，上面有一片小樹林，這裡原本鬱鬱蔥蔥，旁邊還有一個小魚塘。
此刻只剩下漆黑的碳杆兒，毫無生機。
孫仲人手指輕輕推了一下一根手臂粗的樹幹，沒用多少力，就將它推倒在地，斷成幾節。
“連長，有情況！”
眾人立刻取下背後的步槍，幾人一組向土坡靠近。
利用土坡當掩體，連隊瞬間組成防禦陣型。
一個偵察兵從土坡另一側繞過來，他摘了防毒面具，大聲說明情況。
“另一面有一個村子，一個被燒燬的村子。”
等連隊進入村莊，眼睛都是通紅的。
只見村口平地上，一片骸骨整整齊齊。
他們不是被燒死的，因為大火來臨，就算來不及跑，也不可能聚在一起等著被燒。
一定會死的到處都是。
很顯然，在被燒成灰之前，他們已經被殺了！
“這群滅絕人性的畜牲！”
孫仲人憤怒的聲音從防毒面具裡傳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