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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哥別走了,我有點害怕!”海明突然感覺周圍陰森詭譎,好像潛伏著什麼危險,慌忙拉住了陸堅的衣襟,聲音也有些顫抖。
“你的膽子真小,有大哥和法老的護身法寶在身邊,怕什麼!”陸堅停住腳步,環顧著四周嚓一聲長刀出鞘,直刺長庚星,“寶刀,使出你的魔力,給我力量!”話音剛落,一顆耀眼的流星從頭頂劃過,直衝長庚星而去,宛若長刀將天空劃開一道長長的裂縫,火花四濺,將大地照耀得如若白晝。他大吃一驚,望著天空愣怔了良久,緩緩收回長刀,藉著月色仔細端詳起來。
“我也覺得奇怪,你那麼一揮,一顆流星刺啦一聲就從頭頂劃過。我從來沒見過那麼亮的流星,就像從刀鋒噴射出去的一道火光……說不準這刀真有魔力!”海明也驚詫不已,半天才說出話。
“不可思議!”陸堅一臉困惑地望著滿天星斗和那一勾殘月,凝神思索,百思不得其解。
也許心理作用,剛才還是一片靜謐,驀然間周圍就像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他打了個寒噤,拉起海明疾步回返。進了車廂,兩人躺下來又議論了一番,很晚才帶著濃重的疑惑進入了夢鄉。
“陸堅,海明,該起床了!”不知睡了多久,直至被一陣呼喚和砰砰的敲擊聲驚醒。
開啟車門一看,外面紅日高照,一片光明。兩人急忙跳出車廂進入氈房,但見桌子上已擺滿了食物碗筷,眾人都已坐定,正等著他們。
“想讓你們多睡會兒,昨晚都沒吃好,肯定餓了。”包力德說著,端來洗臉水遞上毛巾。
洗漱完畢,直至兩人坐下來才開始吃早餐。兄弟們個個笑逐顏開,精神飽滿,昨天發生的不快似乎已經淡忘。
“昨天晚上我們特意朝南溜了一圈,沒發現那夥人,估計今天他們一定會返回來。我想一會兒就去半道截住他們,把駱駝要回來。”陸堅卻耿耿於懷,還在惦記著那六匹駱駝,忍不住就提起了這個話題。
“緩一緩,都在氣頭上,萬一再打起來就不好了?”包力德哀嘆一聲,有所擔憂。
“這事不用你們出面,我自有辦法。打了人還搶走駱駝,本來理虧,料他們也不敢對我如何。”陸堅輕嗤一聲,很不服氣。
“那些人窮兇極惡,蠻不講理,說不準帶著兇器,是很危險的,你獨自一個人去我們不放心!如果他們良心發現,自動會把駱駝還回來,實在不還就算了。”包力德使勁搖著頭,表示反對。
“大哥,這事我管定了,不然我會感到愧疚!”手裡的肉似乎就是那些人,陸堅狠狠咬了幾口,一股腦把碗裡的奶茶灌進肚裡,噌地站起身,“時候不早了,我這就走。你們在家裡待著,誰也別出去,聽我的好訊息。”說畢,提起長刀轉身就走,眾人連忙放下碗筷阻攔。
“沒想到你們這麼懦弱,我都不怕,你們怕什麼?”陸堅當即來氣了,話語中不乏嘲諷的意味,頓了頓又竭力安慰,“我是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特種兵,難道怕他們那些烏合之眾不成?”
眾人無奈,只好放行。
“我開上汽車在豁口等著,他們要是不還駱駝,誰也休想出去,把他們都困死在裡邊,我說到做到!”陸堅補充了一句,信步朝汽車走去。
“陸哥,我跟你一起去,萬一打起來,能給你遞個東西……”海明遲疑片刻,急忙追了上去。
“你跟我作伴就夠了,省的我寂寞。不過,到時候你必須聽我的話,千萬不能亂動,記住了嗎?”陸堅欣然同意,卻特別提醒。
海明點了點頭,爬上了汽車。陸堅長出一口氣,不慌不忙發動了汽車。
“大哥,我也跟你去。”汽車正在掉頭離去,英達跑過來擋在了前面。
“你也去?”陸堅戲謔而笑,搖了搖頭,“那幾個男人我都不要,你一個女孩子,除了幫不上忙,我還得為你操心,你這不是存心給我添麻煩嘛!”
“讓我去吧,你不是說一定能取勝嗎?難道你心中沒底?你放心,鑽進後車廂裡,關上門不出去還不行?”英達雖然在央求,話語中卻不乏激將的意味。
陸堅無言以對,只好朝眾人看去,希望能來勸阻。眾人心領神會,卻面面相覷不置一詞。
“這事就這麼決定了,開車!”為難之際,英達悄然爬進車廂,探出頭嘻嘻而笑,咣噹將車廂關了個嚴嚴實實。陸堅咂了咂嘴,只好開動汽車,緩緩駛離氈房,沿著那道深深的車轍疾馳而去。
“你為什麼不阻攔?她能幹什麼,要是真的打起來,不就是個累贅。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如何交代,你負得起責嗎?”海明卻憂心忡忡,小聲嘟囔著。
“到時候,我就把車廂門鎖上,連你一起關進去不就安全了嗎?”陸堅苦笑著,嘆了口氣。
“把我也關進去,開什麼玩笑!”海明一聽,不服氣地瞪大了眼睛,“別忘了,我是來幫助你的,一旦你騰不出手,需要什麼我就給你遞過去。嚴格地說,我為你提供後勤保障。到時候你說話可要大聲點,小心我聽不清楚拿錯了東西。”
“打架不是鬧著玩,刀槍不長眼!需要的東西我都會帶在身上,不需要你傳遞。到時候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車廂裡,別讓我擔心就算是對我最大的幫助。要是想打架,回去我教你幾手,這年頭沒有點自衛能力會受欺負。”陸堅噗嗤一聲,特意又是叮囑。
說話中間,山豁口就出現在了前面,陸堅仔細觀察著路面緩慢駛進去,橫著停放在豁口中央,拉起海明下了車,徑直來到後面,輕輕拍了拍車廂。
“大哥,希望你不要小看人!”門緩緩開啟,英達探出頭張望了一下,小心翼翼跳下來,扮了個鬼臉有意識地打起精神。
“口氣還不小,難道你會打架?”陸堅愕然一怔,呵呵而笑。
英達含笑不語,走到一個平坦的地方,活動了幾下手腕,躍然而起,在沙地上翻起了筋斗。
動作之敏捷,身影之矯健,令人眼花繚亂。一連串筋斗在沙地上劃出一個大圓圈,回到原點戛然而止,穩穩站立,衝著陸堅和海明施了個抱拳禮。
“沒看出來,你還有這兩下子,難道舞蹈專業也學習翻筋斗嗎?”陸堅驚詫不已,高高豎起大拇指。
“這叫武術,跟武功一回事,你懂不懂!除了舞蹈,我還是一名武術健將,刀槍棍棒都能玩幾下,曾經拿過全區擊劍比賽業餘組的冠軍。”英達煞有介事,頗為得意。
“不簡單!”陸堅呃了一聲,投去了欽佩的目光。沉吟片刻,卻又很不以為然,“武術只用來強身健體,嚴格地說是個體育專案,真正打起架來根本用不上。”
“怎麼用不上,刀槍棍棒不都是用來打架的?給我把大刀,看誰敢上!”英達不服氣,竭力爭辯。
“即便不會武術的小孩子,手裡拿把大刀怕是也沒人敢惹。”
“說了半天,你還不相信。那好,等那些人過來,我就撂倒幾個讓你看看!”
“我的姑奶奶,你這不是存心惹事嘛。你的功夫我相信,也很佩服,就算你會打架,今天也得聽我的。”陸堅哭笑不得,只好下令,“等那些人過來,你得乖乖給我鑽進車廂裡。就算真的打起來,你也不能擅自行動,更不能添亂。聽明白了嗎?”
英達諾諾點頭,不敢再狡辯。
“時間不早了,估計那夥人快過來了,加強警戒!”陸堅說著,從車上拿出望遠鏡,一躍爬上車頂,朝西瞭望起來。
此刻太陽已爬上中天,萬里無雲,空氣透明一塵不染,強烈的日光灑在沙面上,金光燦爛,遠處烈焰般蒸騰,沙丘樹木在光的折射中扭曲變形,恍惚而炫目。
陸堅目不轉睛地瞭望著,直至瞅得眼睛酸困,也看不到一個人的蹤影。
就在他正要放下望遠鏡之際,遠處的沙丘之間忽然出現一串斑點,他不由瞪大眼睛,幽幽吸了口氣,心中燃起熊熊怒火和難耐的衝動。
海明頓時也緊張起來,連忙爬上車頂接過望遠鏡,只是離得太遠,看不清楚幾個人幾匹駱駝。
“你看著,我下去做準備。”陸堅吩咐一句跳下去,鑽進車廂裡開啟木箱,開始尋找。
把有用的東西都挑揀出來,有雙節棍,有鋼鞭,有飛鏢,還有幾件小玩意。他發自內心不敢小覷,做著最充分的準備。
英達則站在車廂門口,好奇地注視著木箱裡那些雜七亂八的東西。突然發現一件古代鎧甲,她不由聯想起昨天喝酒時產生的幻覺。當時陸堅正是披著那樣一件鎧甲,愈發覺得不可思議。
“怎麼了,你害怕嗎?”陸堅把所有用的東西都挑選出來,發現英達正投來奇異的目光。
“我是覺得這些東西好奇怪……”英達趕忙回過神,莞爾一笑,臉上依然掛滿了疑惑的神色。
“奇怪什麼?別小看這些東西,都是我得心應手的武器,能把它們玩得出神入化。”陸堅說著,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你從哪裡弄來那件鎧甲,還有這把長刀?應該還有頂古代將軍的尖頂頭盔吧?”英達沉吟著,很想看到那頂頭盔。
“你怎麼知道還有個尖頂頭盔?我就喜歡收集古代將士用過的兵器或者盔甲,這三大件費了不少周折才搞到手,經常帶在身邊,甚至會穿在身上。”每當提起這三件寶貝,陸堅總是津津樂道,只是現在情況特殊才點到為止,話鋒一轉又提高了警覺,“他們估計快過來了,我這就出去。你和海明在這裡面待著,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出來!”
說畢,將那幾件東西插在腰間,他提著長刀跳了下去。
直等海明和英達都鑽進車廂,牢牢閂上門,他才放心離開,徑直來到汽車的前面,雙手叉腰注視著西方。
遠處塵土飛揚,那竄黑點影影綽綽已出現在前面的沙丘之間,肉眼就可辨別清楚,共有十多匹駱駝五六個人。
雖說對那些人十分鄙視,真正到了眼前,陸堅多少還是有些緊張。倒不是怕打架,而是不知該如何心平氣和地說服他們,把駱駝乖乖留下而不招致麻煩。
他絞盡腦汁尋思著,但心中有氣,唯恐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眉頭緊鎖,一臉茫然地站在那裡,直等著他們的到來。
不一會兒,那幾個人就從前面的一座沙丘背後繞了過來。發現豁口處停放著一輛大汽車,前面還站著個人,不禁都提高了戒備。
“喂,前面什麼人?”領頭人操著濃重的南方口音問了一聲,見前面的人沒有反應,依然雙手叉腰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不由放慢速度提高了嗓門,“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擋在路上?”
“等你們的人!”陸堅這才開口,並大步走上前走去。
“等我們?等我們幹什麼?”領頭人怪笑一聲,慌忙勒住駱駝。
“難道你們不是送還駱駝的嗎?”陸堅說著,就已經到了他們的面前。
“什麼……送還駱駝?”領頭人故作茫然地搖著頭,試圖調頭離去。陸堅上前一把抓住韁繩,卻格外和氣,“這些駱駝是我的,整整一天了,你們也該歸還了!”
“什麼意思?”領頭人愕然瞪大眼睛,大手一揮,後面的人立馬跳下駱駝,圍攏了上來。
“各位兄弟,難道你們忘了昨天發生的事情嗎?你們搶走了我的六匹駱駝,我是專門前來索要……”看著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幾個人個個虎背熊腰,滿臉橫肉,陸堅不免有些膽怯。
“你是誰?駱駝怎麼是你的?去去去,跟你沒關係!”領頭人迴避了陸堅犀利的目光,支吾起來,“我們……是用來馱東西的,請……請你趕快把汽車開走,讓我們過去!”
“本來是我的駱駝,難道你想抵賴?”對於領頭人的滿不在乎和蠻橫無理,陸堅忍不住來了火氣。
“你說說,怎麼會是你的?你想怎麼著,想打架嗎?”領頭人怪笑兩聲,立馬也拉下了臉,挑釁的意味濃厚。
“你們簡直是一群土匪,光天化日之下打壞我的人不說,還搶走我的駱駝!不把駱駝留下,誰也休想過去!”陸堅冷哼一聲,叉開雙腿擋在了路的中央。
“你小子口氣倒不小,大爺的氣還沒消,你就來找茬!”領頭人跨出一大步,不由分說就朝陸堅的頭部揮出一拳。
哪料到,陸堅迅速躲閃,拳頭落空,沒來得及收回就被鋼鉗一般的大手攥住了手腕,疼的他呲牙咧嘴,兩眼垂淚。
但他依然不服氣,抬起另一隻拳頭,沒等落下又被緊緊攥住,更像斷了一般鑽心疼痛。其餘人見狀,殺氣騰騰衝了上來。
陸堅從容不迫,一把將領頭人提起猝然扔了過去,正好落在人群當中,幾個人跌跌撞撞幾乎被絆倒在地,只好停下腳步。
“各位,勸你們別跟我來硬的,好說好商量。只要把那六匹駱駝乖乖留下,你們就可以過去,不然我把你們一個個都扔進沙溝裡餵了野狼!”陸堅依然叉開雙腿立在原地,語氣平和,態度卻格外強硬。
幾個人顯然被鎮住了,面面相覷著沒了主意。
“我看你是活膩了!弟兄們,操傢伙!”領頭人掙扎著爬起來,揉著手腕惡狠狠地吼叫,那幾個人這才反應過來,慌忙從駱駝背上抽出棍棒,探著步子包圍上來。
“你們想幹什麼?”陸堅鎮定自若,依然心平氣和,“把人打成那樣,我就忍了,沒想到你們不但不還駱駝還要繼續動手打人,我看你們才活膩了!”
“好啊,你小真子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弟兄們,給我上,狠狠打!”領頭人怒吼一聲,帶頭舉起大棒撲了過來。
陸堅迅速從腰間抽出雙節棍,蹭地跳到一側,猛然出手,棍子的一頭重重落在領頭人的手臂上。聽得啊呀一聲,大棒從手中脫落,扔出老遠。
其餘人齊喝一聲,四五根大棒雨點般擊來。
陸堅閃電般揮舞著手裡的雙節棍,叮叮噹噹,很快就把幾個人的囂張氣焰壓了下去,開始節節後退,東躲西藏,最終敗下陣來。
“給他點厲害嚐嚐!”領頭人兩眼通紅,捂著手臂又在咆哮,“弟兄們,拿刀來!”
果然一夥亡命徒,要動真格的,看來不能對他們心慈手軟。
“大膽狂徒,逼急了,我會殺人!”陸堅急中生智,連忙從車上抽出長刀,直指了過去。那幾個人已兇相畢露,哪裡聽得進去,舉著鋒利的砍刀一步步逼近。即便如此,他也毫不畏懼,紋絲不動立在原地,直等他們抵達相距四五米的地方,又是竭力奉勸,“現在停手為時不晚,快把刀都收起來!”
“收起來?做夢去吧!我們的刀可不長眼,能把你剁成肉醬。你要是害怕,趕快把汽車開走,讓我們過去。”領頭人得意洋洋獰笑一聲,又威脅恐嚇起來,“難道你還沒看出來,我們這幾個人都是殺人魔王,對那幾個牧民算手下留情。因為他們太不經打,才保住了小命。你卻不識時務,竟敢跟我們來硬的,那就只好送你上西天。在這荒無人煙的大漠深處,亂刀砍死你,連個證人也沒有,然後把你埋進沙子裡,你就永遠……嘿嘿嘿,這可不是嚇唬你,我們真能下得了手,勸你還是乖乖投降吧!”見陸堅一臉鄙夷地不動聲色,領頭人說到最後又惡狠狠地吼叫起來,“聽見沒有?快把汽車開走,讓我們過去!”
“既然你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我同樣會把你們的腦袋都砍下來,埋進沙子裡,一點痕跡也不留,誰也找不到你們,讓你們統統變成野鬼!”陸堅輕蔑冷笑,大義凜然。
“你死到臨頭了還如此狂妄,我們就不客氣了!”領頭人啐了一口,大喝一聲,“弟兄們,給我上,砍死他!”
此刻陸堅心裡很明白,即使在特殊兵種部隊當過兵,即使刀槍練得爐火純青,卻也沒有經過實戰,沒有經歷過真正的廝殺,心中多少有些擔憂。
倒不是怕死,而是拼命值不值得。
這幾個亡命徒雖然該死,也不想讓他們骯髒的血玷汙了自己的雙手。更何況,這是個法制社會,殺人要償命。
因此必須掌握分寸,既要制服他們,也要保留他們的生命。
可是,在這樣敵眾我寡的情況下,亂刀飛舞想把握住分寸談何容易。
好在即使領頭人不停責令,手下人也是虎視眈眈,卻畏縮不前,誰也不敢主動出手。
當然這是明智之舉,稍有點頭腦的人就會明白,眼前這位威風凜凜的年輕人,剛才的一套動作就足以證明他武藝高強,何況他手裡提著一把長刀,就像他的目光一樣犀利而寒光四射,讓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慄。
對峙了良久,領頭人終於耐不住性子,咬牙切齒地率先衝上前,大刀兇很地劈了下來,颼颼作響,恨不得一刀將陸堅劈成兩半。
陸堅則飛速轉身,一躍而起,單手揮出長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寒光,猶如閃電般耀眼。隨著一聲清脆的撞擊,領頭人手裡的刀自根斷成兩截。
他駭然驚叫一聲閉上了眼睛,直等著死神的降臨。愣怔片刻,他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脖頸,發現腦袋還在,怯生生睜開眼睛,這才發現陸堅又朝著另一個人揮刀出去。
那人還沒反應過來,手裡的大刀咔擦一聲也斷成兩截。其餘人頓時慌了神,四散而逃。領頭人抓著刀柄半天才反應過來,起身欲將逃竄。
“怎麼不出手了,刀呢?你好狠毒,給我跪下!”陸堅一個健步躥過來,叉開雙腿檔在面前,長刀直指他的鼻尖。
“好漢,手下留情,我們這就還你的駱駝……”領頭人瑟瑟發抖,噗通跪倒在地,面如土色,心如死灰,哭喪著臉苦苦哀求。
“當然你得還我的駱駝,但也不能便宜了你。我有言在先,這就砍掉你的腦袋餵了野狼。”陸堅怒斥著,就將長刀架在了領頭人的脖子上。
“好漢,饒了我吧!”
“饒了你可以,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只要饒了我,我什麼都答應!”
“把你們的人都集中過來。”
“都過來!”領頭人諾諾點頭,扯開嗓門大喊一聲,其餘幾人乖乖走了過來,齊刷刷跪在地上,渾身哆嗦,直等著發落。
“誰還不服氣,站出來跟我過幾招!”陸堅聲色俱厲,緩緩收回長刀插入鞘中掛在腰間,輕蔑地審視著每一張神色沮喪而惶恐不安的臉。
“我們服氣!我們認輸!”幾個人低垂這頭,聲音顫抖得特別厲害。
“你們服氣,可是我不服氣!說,該如何處置你們?擺在面前只有兩種選擇,要麼砍掉你們的腦袋,要麼剁了你們的雙手,總得讓你們長點記性,以後不要再來欺負老百姓!”陸堅冷哼一聲,目不轉睛地怒視著。
“好漢,求你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幾個人聞言大顫,雞啄米般磕頭求饒。
“你們竟敢跟我動真格的,你們太惡毒了!本不該留下你們的性命,把你們的腦袋都砍下來喂野狼。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值,不想讓你們骯髒的血玷汙了我的手。所以我就手下留情,饒了你們的性命。”
“感謝好漢不殺之恩!”幾個人都幽幽鬆了口氣,又作揖又磕頭,可憐巴巴,兇相蕩然無存。
“你們到底什麼人,為什麼要進入這沙漠裡面來?”陸堅有意識地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怒氣,問道。
“我們都是拿人家錢,為人家幹活,替人家消災……”幾個人異口同聲,從實招來。
“人家是誰?”
“姓杜,從南方來的一個有錢人,說是想在這裡搞開發……”
“搞什麼開發?一共來了多少人?”
“想把這片沙漠開發成旅遊區,先過來考察一下。一共來了四十多人……”
“為了考察,也不至於如此興師動眾,是不是另有目的?”
“具體情況我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先建幾個據點。從入口開始,每隔幾十裡建一個,一直延伸到大漠深處。已經建成一個,我們正是從那邊過來,準備回去搬運材料,建第二個。”
“第二個打算建在哪裡?”
“計劃建在前面那座山下,而且規模最大,聽說要當作總部……昨天正是在那裡,跟幾個牧民發生了口角,然後就打了起來……”
果然要在五靈山下建據點,無疑會觸動包力德兄弟敏感的神經。
“你知道那座山對那幾個牧民多重要嗎?在那裡建據點絕對不行!”陸堅呃了一聲,又是竭力勸阻。
“杜老闆做出的決定,很難改變。勸你不要跟他作對,離開這裡,離得越遠越好!你也看到了,我們這些人不過是幹活的,只會欺負百姓,充其量就會打群架。而杜老闆手下真正的高手不會輕易出手,除非……你知道他們多厲害嗎?飛簷走壁,刀槍不入,真正殺是人不眨眼的魔王!”領頭人吞吞吐吐,其他人戰戰兢兢地點頭附和。
陸堅沒再追問,陰沉著臉陷入了沉思。
很顯然,杜天應想在這裡開發成旅遊區純粹是個幌子,誰會到這樣一個人跡罕至的荒漠之地來遊玩呢?
作為一個精明的商人,不可能將大把鈔票在這裡打水漂,必定另有圖謀,難道真是衝著那個傳說而來嗎?
那樣的話,包力德一家從此就不會有好日子過,因此他乾脆亮明瞭觀點:“看你們還算誠實,就放你們一馬。實不相瞞,姓杜的我認識,我們之間井水不犯河水,本該各走各的道。希望他不要找我的麻煩,更不要欺負當地牧民,否則我不會讓有好日子過,也不會讓他有好果子吃!把那六匹駱駝留下,你們走吧!”
躊躇片刻,幾個人紛紛起身收拾東西,把六匹駱駝留下灰溜溜離去。
陸堅一臉凝重地目送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山丘的背後,才回到汽車跟前,敲了敲車廂。
“我們從門縫一直看著你,真是痛快,太過癮了!”海明急忙開啟車廂門跳下來,端詳著陸堅激動得半天才說出話。
“痛快什麼!我正擔心,弄不好捅了馬蜂窩……”陸堅生硬一笑,臉上掠過一抹憂慮的神色。
“怎麼能叫捅了馬蜂窩?他們毫髮未損,物歸原主理所當然。他們軟的欺硬的怕,應該給他們放點血,讓他們嚐嚐你的厲害才痛快!”英達則不以為然,接過了話茬。
“說到底是不想惹事,把駱駝要回來就達到了目的,何必要見血呢!仇人宜解不宜結,冤冤相報何時了,還是大家平平安安為好。但願姓杜的能懸崖勒馬,不再滋事,早點離開這裡。”陸堅搖著頭,重重嘆了口氣。
“真是把寶刀,把他們的刀一砍兩截!”海明好奇地撫摸著刀柄,唏噓不已。
“我是第一次用它來打架,只想把對方手裡的刀打掉,沒想到砍斷了,我也覺得不可思議。”陸堅一臉疑惑地拔出長刀,在空中揮舞了幾下,“有神器在手,何懼妖魔鬼怪!”
“有陸哥在身邊,我們何懼之有!”海明學著陸堅的腔調,揮舞雙拳歡呼雀躍。英達也來了興致,又在沙地上翻起了筋斗。
小憩片刻凱旋而歸,英達騎著駱駝前面帶路,汽車緊隨在後,頭頂的空中懸著個莫大的七彩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