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水淺王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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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雲章肺差點沒氣炸，都是些什麼人！
動不動就要跪，失去了尊嚴和臉面！
當年戰場上沒有誰想過要跪，要是跪了也就不會有如今的安穩！
跪一次就會有無數次！
有的事是不能妥協的！
用尊嚴換來的平步青雲，不要也罷！
還有漢東省的風氣也要改一改，動不動就要讓人下跪，他也看不慣！
經歷了趙蒙生的處境，瞭解趙蒙生的生活軌跡，從小對祁同偉也是嚴格要求。
戰爭結束後跟趙蒙生也結下深厚的友誼，祁雲章對此也非常看重祁同偉的教育。
經歷過戰爭的洗禮，趙蒙生意識到遠離人民的弊端，對乾兒子祁同偉也要求極高。
隱藏身份是最基礎的，上大學後的祁同偉全靠自己。
沒有在大學畢業後讓祁同偉去工作，堅持讓他去讀研究生，也是想要讓他完整體驗改革後製度的改變。
想要邁入政界，早一年工作都能有優勢，更別說研究生三年時間。
對不少人來說，工作後讀研也來得及。
“你是誰？保安幹什麼吃的，讓無關人等進入大學！我會向高老師反映，直接把你開除！”侯亮平轉過身看向了插話的祁雲章，聲音裡帶著囂張。
陳海比他要敏感一些，眯起眼打量著祁雲章，目光裡隱隱約約透著警惕，“你是祁同偉的爸？”
祁同偉從震驚中回過神，驚喜的望著自家老爺子，感動不已！
老爺子來看他了！
要知道老爺子從小工作就很忙，最初在軍隊忙，轉業後到處跑，工作也時不時的調換，忙的不可開交。
畢業能看到老爺子親自來一趟漢東，擠出工作時間來漢東，祁同偉心裡很激動，對陳海和侯亮平的話也不在意。
祁雲章看向他，用眼神示意不要說話，轉而看向陳海和侯亮平，“農民的兒子就要給書記的兒子下跪？哪一條這麼要求了？”
侯亮平嗤笑道：“讓你下跪就下跪，你不下跪也可以，老老實實的去鄉鎮司法所，沒有誰會攔著你！”
陳海回答的很謹慎，餘光還在不斷的打量，“叔叔可不像農民。”
陳海的回答也不是沒有根據，穿著上別說是跟農民不沾邊，還有很正經的氣質。
陳海見多識廣，在祁雲章不苟言笑的臉上沒有看出多生氣，還有透出的威嚴都讓他不敢在跟剛剛一樣。
“我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出身，從小幫家裡幹農活。”祁雲章聲音冷淡，“所以我的兒子就該被欺負？”
侯亮平哈哈大笑，雙手攤開，“叔叔太好笑了，什麼欺負不欺負的，工作分配是學校安排，也不是我的決定。”
“你要想一想，要是一個人欺負祁同偉，或許是那個人的問題。”
“整個漢東大學都針對祁同偉，那就不是我們的問題，而是祁同偉的問題！”
“祁同偉做過什麼導致所有人都在針對他？這才是需要叔叔在意的！”
“沒有誰逼迫祁同偉跪啊！我們也沒有拿槍指著他逼他跪！”
祁雲章聲音冷淡：“同偉的成績不該分配到鄉鎮司法所。”
“你說不該就不該？你算老幾啊？”侯亮平心中愈發不屑，“等你有權利再來跟我說這些，沒有權力說個屁！”
陳海心裡拿不準，態度也發生了變化，微笑著說道：“關於工作的分配也不是我們決定的，我只是漢東大學的學生。”
“叔叔對這些有疑問，可以去找到學校領導溝通。”
“問一問老師說不定會有收穫，我只是個學生，對分配不瞭解。”
祁雲章在心裡暗暗讚歎不愧是檢察院副檢察長的兒子，聽一聽說話的語氣就知道態度的轉變。
拿捏不準的都要保持謹慎，不能隨便樹敵。
可惜剛剛陳海說的那些都讓他聽的一清二楚，印象已經形成，不會再有緩和的理由。
高高興興的來到漢東大學，臨時出了事，祁雲章心裡有不滿，還有壓抑的憤怒。
事情不會結束，工作分配是關鍵的一步，誰都不能忽視工作分配的公平性。
工作分配不僅僅有校黨委的插手，還有對應的政法委也有出面。
祁雲章心裡跟明鏡似的，打算追根究底查一查漢東，好好整治漢東的不良風氣，也不打算就這麼算了。
回憶了一番漢東大學的介紹，祁雲章望向祁同偉，問道：“你們老師在哪？”
祁同偉欲言又止，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在看到祁雲章的臉色後默默低頭。
“帶我去找你的老師。”祁雲章淡淡道。
祁同偉悶聲道：“嗯。”
臨走之前祁同偉用莫名的眼神看了一眼侯亮平和陳海，默默的在前面帶路。
“你幹什麼？”侯亮平有些不爽，瞪著阻止他繼續開口的陳海，“你在怕什麼？”
陳海眼神凝重，“祁同偉的父親可不像是農民，你也生活在農民群體裡，難道看不出祁同偉的父親跟農民不沾邊？”
“不沾邊？”
侯亮平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冒出來了。
一旁的陳海微微皺眉，對他的態度有些不爽。
這是擺明在質疑他的判斷，認為他判斷出錯了！
陳海從小生活在大院裡，老爺子的工作不能說做的多好，至少位置是一等一的高！
打過仗的幹部是不同的，也會得到優待，陳海從小就跟那些人打交道，遇到的也並不少，彼此之間都很熟悉，自認看人還是有一套！
“你想太多了，不用想那些有的沒的！”
“祁同偉來漢東大學三年了，整整三年時間了，你看看他什麼時候閒下來過？”
“每天不是在圖書館，就是在外面打零工，吃喝都很節約，跟你可不一樣！”
看到陳海有些生氣，侯亮平趕忙補充，“我是說陳老的工資夠你吃吃喝喝，不需要讓你出去打零工！”
“祁同偉天天都在外面打零工，你告訴我他爸看著不像是農民，讓我怎麼信？”
侯亮平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口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農村裡上了大學是光宗耀祖的事，借一件衣服穿上也不奇怪。”
聽到他這麼說，陳海心裡還有疑惑，也慢慢的放下心來。
侯亮平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在農村一個大學生的含金量是相當高的。
作為村裡唯一的大學生，祁同偉備受重視也理所當然。
不被重視才會顯得很奇怪，村裡出了一隻金鳳凰，儘管在他的眼裡也沒有區別，但是村裡的想法肯定也會是不同的。
有不同的想法很正常，一點都不奇怪。
“你實在擔心回頭問一問高老師不就行了？”
“高老師是祁同偉班主任，高老師看人的眼光好，你不信我還不信高老師？回頭問問就知道了！”
陳海徹底放下心，重新揚起笑容，“晚上給小艾準備點驚喜，我陪你去買，你要是手裡緊，我給你先借點。”
侯亮平笑容咧到耳根，“好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