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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來殺你的?”
冰稜如雨落,聞晝噗通一聲跌坐在地,懷裡的佳人亦伏跪在地,口中不斷呻吟。
聞晝只當嬛女被撞傷了,怒目道:“你打我就打我,打女人算什麼?”
他跌跌撞撞爬起來,玄鱗劍凌空出鞘,懸在他身側,還未出手,一柄靈劍已經飛來,生生將玄鱗劍彈飛。
隨之而來還有青裙烏髮的謝拂池。
“你可別給臉不要臉。”
劍被謝拂池握住,她踏出一步,將時嬴護在身後,輕輕挑出一個劍花。
那是一個下意識的保護姿勢,少年定定看著她的身影,眼睛瞬也不瞬。
聞晝頓覺無語,“時嬴,你現在還需要女人來保護?”
謝拂池正低頭檢視嬛女的傷勢,聞言翻個白眼,覺得自己讓時嬴來救這種腦幹缺失的人,的確不太明智。
嬛女傷的極重,倒不僅是因為她的靈器最重要的是氣息極為紊亂,似乎剛剛受了極為痛苦的刑法。
謝拂池靈識一探,才發覺她妖魂有所損傷,不由抬頭看向聞晝:“你搜了她的魂?”
聞晝眉頭一皺,“我搜她的魂做什麼?”
也是。
謝拂池點點嬛女,指揮聞晝:“抱回城主府,交給晏畫。”
聞晝一愣:“晏畫?”
謝拂池沒好氣道:“你想看她死在這裡?”
當然不是。聞晝抱起昏迷不醒的嬛女,似乎比謝拂池還急切,縱身幾個飛躍,已離開石室。
謝拂池本想去看看那個,石室裡忽然一陣震顫,間隔時間越來越短,震顫幅度越來越大。
她只好先出去,這時才覺出腿上被咬的一點疼痛,那藤蔓上面也不知道有什麼,靈力也無法完全驅散,只能等城主府找晏畫看看。
時嬴忽然停下來,彎下腰,“上來。”
當然不能耽擱,得儘快趕回去才行。謝拂池看著他勁瘦有力的腰,抿了下唇,懷著一種極為奇妙的心情趴了上去。
她還沒被人揹過,卻不合時宜地附耳問道:“哎,你背過別人嗎?”
“……背過。”
“嗯?”
“我的父君。”
“哦——”
*
聞晝仰望著無邊的風,又想起那一日。
“感染了神魔之怨的人,是活不了的。”嬛女面色悽苦,“我輾轉數地,終於在此地停留,因為此城之下,鎮壓著傳說中的九淵。”
“九淵?那不是讓人入魔的魔氣嗎?”
“不。”嬛女急急道:“那只是一個謊言!九淵裡的不是魔氣,而是源自魔尊的力量!唯有這種力量,才能抑制神魔之怨的邪性!”
“什麼!”
“我見過的!”嬛女急聲道:“每個月十五,琉璃館的小池塘底下會裂開縫隙,裡面……就會湧出神魔之怨。”
聞晝霍然起身。
如果此事當真,就說明萬神冢裡的大部分怨氣早已逃脫,被人悄悄轉移到此處。
這些都是極惡極怨之氣,一旦放出將霍亂四界。
他驚疑不定地看著嬛女:“你怎麼知道這些?”
“因為我一直被人操控著,去勾引小妖去心甘情願地獻祭自己。”嬛女無奈苦笑,“我是個罪人。”
“操控?”
“那是一位強大的尊者,我……不敢反抗她。”
聞晝頭痛地躺在樹下,看繁星閃爍。嬛女在裡面昏迷不醒,晏畫更是連個好臉色都不給。
當然最糟糕的是——
雖然丟失了一段記憶,也不知為何出現在地下,但他隱約在記憶裡看見了一枚墮神之印。
細細想來頭痛欲裂,卻不知此印在何人身上。
成神,與成仙不同。神者,受天地法則限制,承天道束律認可。
墮落之神,只有兩個原因。一為物,二為心。
一乃是至濁之氣感染,神格浸染暗濁,不復仙靈。但上神之軀又豈是區區濁氣可以入侵?縱是神魔之怨,也難以徹底將上神拉入無間地獄。
二乃是背棄信仰,心中生魔。
若是如此,此神必逐漸迷失本心,終成大患,必為天界所棄,四界難容。
*
謝拂池回到府中,忙不迭地想去看看嬛女的狀況,剛踏出去,忽聽屋中一聲悶哼。
謝拂池一驚,“你怎麼了?”
門已經合上,他的聲音聽起來還算平靜,“沒事。”
謝拂池點點頭,回頭欲走,倏爾推開房門,只見案邊似有一個人影,謝拂池疾步上前,亮起一盞燈。
時嬴閉著眼睛,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蜷起,剎那間,好似有冰覆上他的眉眼,連眼瞳,頭髮都開始微微發白,好像整個人都被凍住了一樣。
“時嬴?!”
她怔住,卻不敢貿然用靈力去治療他,只能扶起他的身體,任他靠著自己。
完全想不到他會忽然間變成這樣,也摸不清原因,但時嬴素來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此番定是極為痛苦。
謝拂池急急召出飛劍,“去找晏畫!”
不多時,晏畫才匆匆趕來,嘴裡還嘀咕著:“你們這是想累死我啊,不是這個就是那個的!”
一進來,晏畫不由打了個寒顫,屋中如雪窟,滿目寒雪,一看向謝拂池,不由瞪大眼睛。
時嬴已如寒霜浸雪。
晏畫匆忙過來替他檢視,幾番靈力探查後,臉色卻越來越陰沉。半晌,她才開口:“謝拂池,他……是神魔之怨發作了,神力無法控制,才變成這樣的。”
謝拂池抬頭,茫然地看著晏畫,似乎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神魔……之怨?”
晏畫急忙道:“不過你不要太擔心。他跟那些小妖不一樣,他靈力高深,是可以排出那些怨氣的。”
謝拂池心中略緩:“他現在無法行動,該怎麼幫他排解出來?”
晏畫繼續道:“這倒是不難,我用銀針便可以引出來。不過很奇怪,他體內聚集了很多神魔之怨,這些怨氣在他體內並非一日兩日,而似有千年之久,憑他的修為本可以排解而出,卻又與另一股強大的力量相互制衡……不,應該是相互剋制,達到一種極為微妙的平衡。”
“但不知何人在他心竅上植入一片涅羽,這片涅羽雖有護心之效,但也同時切斷了這兩股力量之間的制衡橋樑。所以……他現在正在同時被這兩股力量吞噬……長此以往,恐怕神魂都會被絞碎。”
謝拂池遲鈍地問:“你說要怎麼做?”
看著謝拂池的反應,晏畫不忍心地移開目光,咬牙道:“剖開他的心,取出涅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