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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兵荒馬亂之後,傀少生死不知,而“談煙”的屍骨則被帶回了談家。

黑漆漆的棺木中,渾身都是窟窿魔君被侍女小心脫去血衣,換上一身乾淨的衣物,等待天亮後,就將她焚去肉身,葬入永川。

談氏族長正在注視著談煙的屍骨。

族長今年已是一萬四千三百的年紀,一張臉分外瘦削,身體卻格外圓潤,看起來分外奇特。兩隻眼睛深深陷進去,平日這雙眼睛總是露出滲人的精光,此刻卻顯出一些頹敗。

他做這族長也有近八千年,談氏亦被他打理地從十二族之末,爬到了如今的地位,說他為談氏殫精竭慮,操勞一生也不為過。

可是再有能力,也抵不過天命將盡。

為了延續談氏的榮光,他很早就開始籌謀繼任者。

他視線越過屋脊,望向遠方,不禁也顯露出些許傷感,可很快隨之而來的,是無窮的憤怒與陰狠。

他拄著柺杖,顫巍巍地走出去,“去準備車架,老夫要去一趟傀府。”

侍從不禁愕然:“可是少主的後事還需要您來主持。”

他聲音冷硬:“已逝之人,何必多浪費老夫的時間?如今想想如何應對天蝕才是最要緊的。”

侍從更是糊塗:“那不應該去問尊上嗎?”

族長哼了一聲。

天蝕固然要緊,但天蝕總會過去,接下來怎麼去對付這個尊上才是十二族的頭等大事,看來有必要喚出那位大祭司了。

但想要見大祭司,不透過傀老是萬萬無法的。

談氏族長攜著最好的珍品,不顧自家少主的葬禮,馬不停蹄地趕往傀府獻殷勤。

而廳堂之中,棺材忽地一抖,一縷元魂悄無聲息地從僵冷的屍骨中逸出,小心翼翼地避開所有人,直往棲弋魔君府奔去。

入了府,輕車熟路地鑽進密室,用盡靈力按下機關。密室暗格應聲而響,一具毫無知覺的傀儡滑落出來。

元魂迅速鑽進去,一陣格格的關節活動聲後,僵硬的傀儡坐起來,長長舒出一口氣。

這張臉與棲弋生前別無二致,但此時不過是俱傀儡,元魂待在裡面不僅力量大削,且不出三日必然腐爛。

她急需找到一具新的身體,此事迫在眉睫刻不容緩。

如果談煙不行,那就談歆,雖少些磨合,但也總比這具身體好。

棲弋眼中迸出幽冷的光,站起來推開門,正要去喚侍女,忽地身形一滯。

下雨了。

怎麼會?還沒到第十日。

雨不大,但卻真真切切地被風吹落到走廊裡,烏雲尚未完全遮住月亮,濛濛的雨霧更是讓一切都更朦朧。

侍女也完全不見了蹤跡,走廊上搖晃著長明燈,昏黃的燈光透過雨霧落在她衣襟上。

她抬起頭,任雨絲滴在臉上,心中竟隱隱升起一縷不安。

這樣的不安她已有萬年不曾有過。

好像一瞬回到了三萬年前,她還侍奉在那位尊上身邊的時候,她將天界邀請魔尊赴宴的訊息傳達給魔尊。尊上回頭靜靜看著她笑,那一刻,她也感到了這樣的不安。

走廊盡頭,出現了一抹玄色的影。少年踏著空蕩蕩的暗色,一步一步走近,似踩在水上一般,棲弋竟聽到泠泠輕響。

她驟然回頭,下意識想御起結界,卻被一葉雪刃輕而易舉地破開屏障。

腳步倒退,單膝跪地,她吐出一口血。

也是在這時,她發現來人衣裳上的銀色雲紋,她短促地笑了一下,努力嚥下翻湧的血氣。

“尊上怎麼忽然到訪?倒讓屬下險些誤傷了。”

“誤傷?”

少年魔尊微微勾起嘴角,眸中似有諷意,“棲弋,現在的你可沒有這個資格跟我說這個詞。”

棲弋面色一變。在經歷今夜之事後,現在的她早已不是這位少年魔尊的對手,但她絕不能在此時露怯。

“尊上所言甚是,棲弋又如何能與尊上相提並論?”

她另一條腿也緩緩收起,做出一個恭敬下跪的姿勢。

少年魔尊淡淡道:“魔界的人都在跪我,有人不情願,有人不服氣,但你卻是真心實意。”

棲弋眼神閃了閃。

他手中把玩著從頸項取下來的那枚繩結,繼續道:“但你跪的不是我,而是行淵。你一直很想我成為他,一百年裡不惜動用各種手段。”

他平靜地陳訴著這一切,棲弋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牽強地笑了一下:“您不就是他的轉世嗎?跪您與跪他,有何區別?”

“你我都知道,我不是他,我也不打算成為他。”

他的聲音冰涼冷淡,如深冬不化的雪一樣。

不打算成為他……

棲弋臉上露出深深的恐懼,她顫抖著,發出壓抑已久的吶喊:“不……”

少年冷眼看著她,無情地戳破她的恐懼:“你這麼痛苦,到底是因為忠誠,還是因為愧疚?”

愧疚——

這個詞一出口,彷彿一記鞭子狠狠抽在棲弋的魂魄上,各種劇痛四面八方襲來,她渾身一顫,口中全是鐵鏽味,彷彿能聽到血肉崩析的聲音。

是她。

是魔界人人敬仰畏懼的棲弋魔君,背叛了魔尊,將那份化解靈力的藥混入茶水遞給了尊上。

這才有了之後的種種。

她崩潰地抬頭,冷雨從眼角滑落,淚水一般,她喃喃道:“你知道了,你知道了……”

“可是我沒有辦法,我魔界征戰一生,可也抵不過年華老去。”

“我只是想向您求一份長生的力量而已,您卻告訴我生老病死不可違逆,您說魔族也是四界眾生之一,應當遵守天道法則。”

少年魔尊垂下眼睫,看著她掙扎著靠近自己,卻退了一步。

厭惡她身上血的味道。

他神色淡漠:“我雖不想成為他,但這句話他倒也沒有說錯。永生是古神的特權,他無權替天行責。”

素來冷靜強大所向披靡的魔君伏在地上,伸手去觸控少年的衣袍,悽惶又迷茫地笑起來,“我背叛了您,可也沒有得到永生……”

美人遲暮,英雄末路,最是人間留不住。

她既是美人,又是魔族的英雄,如何能甘心在時光裡平庸老去?

可怕的妄念在歲月中瘋狂滋長,最終釀成不可挽回的苦果。沒了魔尊的魔界,處處被打壓,甚至出現了天蝕。

天蝕地時間越來越長,對魔族的傷害也越來越嚴重,每過三千年,魔界必迎來一波厄難,就好像是那位尊上對他們背叛的一種懲罰。

“您的九淵之力一部分落在天界,一部分落在我手中,可是九淵雖給我強大的力量,卻無法留住我的身軀。每過一千年,我都要將元魂轉入化身之中……可是之前的那具化身,卻在人間時被您毀去……”

少年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一般,眸中銀色越發明顯,“這樣說,倒是我的不對。不過——”

“我毀去的也不止是你放在凡間的化身,還有你剛剛佔據的那具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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