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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頭套做得似乎有些太過逼真，皮套最下方，還沾著星星點點未乾涸的紅色顏料。
用色彩鮮豔的紅綠條紋包裝紙包裹起來的禮物，三三兩兩堆疊在聖誕樹下，禮物還沒繫上絲帶，有幾根金色的捲髮從包裝紙的邊緣溢了出來。
店主注意到紀林蘇的視線，笑著解釋道：
“噢，那個禮物裡是一個漂亮的芭比娃娃，那是一位父親為他八歲可愛的小女兒定下的禮物，還沒有來打包取走。”
紀林蘇不置可否。
店內的東西太多太繁雜，令人眼花繚亂的。
紀林蘇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四周，又買了些鈴鐺和綵帶、包裝紙，在店主越來越沉的陰森注視下，收好東西，乾脆利落的往禮品店外走去。
“歡迎再來。”店主臉上漫起詭異的笑意。
叮鈴——
推開玻璃門，掛在門上的聖誕花環裡的金色鈴鐺，隨之發出清脆悅耳的叮鈴聲。
雪花伴隨著寒風捲到身上，帶來些許涼意。
有視線一直死死黏在他的身上，令人如芒在背，一股涼意自腳後跟，一點點慢慢爬上了脊背。
紀林蘇從口袋裡摸出來了一把鑰匙，上面標著一個數字9，他抬眸掃了眼四周，每棟房子的門牌上都有編號。
紀林蘇提著東西，慢慢往9號屋走去。
景婪和紀林蘇並肩前行，從禮品店收回視線，斂下長睫，垂在身側的手，不可抑制的輕輕摩擦了一下拇指和食指，像是某種進攻的訊號。
“叮叮噹，叮叮噹，鈴兒響叮噹……”
熟悉的歌謠飄蕩在大街小巷，聖誕氛圍極其濃厚。
小鎮上到處都是亮晶晶的裝飾物，熱鬧非凡。
絢爛燈光並沒有照亮每一處地方，建築的間隔小巷內，被陰影所覆蓋。
黑暗中，有什麼東西蟄伏在幽深小巷，蠢蠢欲動。
紀林蘇抓了個小朋友問路，他的9號屋子在8號屋的後面，需要穿過小巷才能抵達。
黑暗中藏著未知的恐懼。
紀林蘇邁著六親不認的囂張步伐。
一點兒不帶虛的。
他瞥了眼一直默默走在他身側的景婪，男人眸光沉寂如海，一如既往的冷淡無趣模樣。
紀林蘇忍不住生出點逗弄他的心思。
這些天的同居日常，他已經對景婪有了更深入的瞭解。
景婪，看起來冷冰冰，實際意外好說話，並且很有賢惠的男媽媽潛質。
景婪在紀林蘇心中的形象，也徹底變成了外表嚇人、內心軟萌的天然呆大狗狗。
他促狹的朝景婪眨了眨眼，昧著良心說瞎話：
“這些天你在我家白吃白喝這麼久，現在是不是該以客人的身份，回報一下主人？”
景婪淡淡“嗯”了聲。
紀林蘇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那遇到危險，記得保護好我，景保鏢。”
身邊帶著景婪，別說違反一條規則，就算把所有規則都違反了，他什麼都不幹，躺在一邊睡大覺，也能平安無事。
景婪就是行走的大殺器，人形bug，他都開掛了，無所畏懼！
男人淡漠卻存在感極強的視線落在紀林蘇臉上，定定凝視著他，語氣極為認真：
“知道。在度假村副本你讓我睡了兩個晚上，還欠你兩個人情，我也沒忘。”
紀林蘇腳步頓了頓，沒想到景婪這麼自覺，臉上浮現滿意之色。
不過……
他砸吧砸吧嘴，從景婪的話裡回味出一種古怪的意味來。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好像又沒有。
少年撓撓頭，身影沒入了陰影之中。
景婪緊隨其後。
男人背脊挺直，目不斜視，霧濛濛的銀灰色眼眸似乎剔透了些，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名為愉悅的柔光，驅散了眼底的些許陰霾。
隨著紀林蘇跨入陰暗的小巷，陰冷的寒氣越發濃重起來。
清冷的冰雪味道中，似乎夾雜著若有似無的淡淡血腥味。
歡快的歌謠和孩子們的嘻笑打鬧聲，都變得遙遠起來。
昏暗小巷裡是熱鬧之外的死寂之地。
黑暗中，有幾道身影朝著紀林蘇蹣跚而來。
一股腐爛的腥臭味混著雪花迎面飄進了鼻腔。
“桀桀桀……愚蠢的孩子，青色蘋果會為你招致災厄。”
紀林蘇：“Funnymudgopee！”
那幾團不明物體都愣住了。
紀林蘇繼續憤憤為青蘋果辯白。
“蘋果蘋果，就代表平平安安，同樣都是蘋果，做人不能雙標！青蘋果被安上這個名頭，它多委屈啊，青蘋果：就沒人替我發聲嗎？”
他同時舉起兩種顏色的蘋果，由衷讚美，“單一的紅蘋果多單調，你看看紅蘋果和青蘋果放一塊，多搭配啊！你知道這在華夏叫什麼嗎？”
對方被紀林蘇問得一愣一愣的，呆呆的問：“叫什麼？”
紀林蘇微微一笑，“俗話說得好，紅配綠，賽狗屁！我買蘋果又不是為了吃，是為了把兩種蘋果搭在一起，好看！”
紀林蘇太過理直氣壯，幽暗中的影子差點都要放棄了。
但聽到紀林蘇說自己不吃蘋果，立馬又看到了希望。
“桀桀桀，你是說，你不吃蘋果？不吃青蘋果，也不吃紅蘋果嗎？”
【守則十：平安夜請務必食用平安果。】
紀林蘇沒有絲毫猶豫，果斷點頭，“對的，什麼色的蘋果我都不吃。”
“桀桀桀。”那幾團影子怪笑著朝紀林蘇撲過來，“平安夜不食用蘋果，可是會遇到危險的。”
光影交錯間，紀林蘇窺見了那些影子的模糊輪廓。
他們的五官在陰影中扭曲，耳朵一上一下的聳拉著，兩隻眼睛高低不一，五官錯位，像是戴著一個拼接在一起的皮套。
而他們的身軀，竟然是四隻蹄子的獸狀！
眼見那些怪物就要撲下來，紀林蘇連忙喊停，“等等，你們歪果仁平安夜本來就不吃蘋果啊！！”
平安夜吃蘋果，本就是節日傳入華夏國後，才衍生出來的習俗，諧音寓意平平安安。
歪果仁在這個類似華夏國春節的節日裡，吃的是烤火雞等傳統食物，而非蘋果。
紀林蘇有些得意洋洋的抬起下頜，滿臉驕傲：
“你們仔細想想，我說的是不是對的？這算咱們華夏國文化入侵了，但我尊重你們的習俗，決定入鄉隨俗不吃蘋果，有問題嗎？沒有問題！”
幾隻怪物面面相覷。
他們在平安夜，確實從來都不吃蘋果。
這少年說得好有道理，他們竟然無法反駁。
![[紅樓]賈璋傳](https://img.shubaoinc.com/files/article/image/19/19610/19610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