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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知珩面容陰鬱，讓周圍的氣壓都低了起來。
趙吏眼眸低垂，終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顧爺，您甘心嗎？”
顧知珩叼著的煙馬上就要燃盡。
蒼白的薄霧下，男人的臉色也愈發低沉。
說甘心，是假的。
可當他看見蘇堇拉著兩個孩子走的那麼徹底的時候，他又突然反應過來，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打擾。
反而是他自以為是的好，闖入蘇堇的生活中，擾亂了她所有的秩序。
蘇堇，是對的。
她有能力，把兩個孩子照顧得很好。
恍然想起那天，她說的話。
給秦毅報完仇，就帶著孩子遠走他鄉。
她的人生裡可以有一切，卻唯獨不能有他。
以及那句……
——各自安好，是對我最大的尊重。
寬大的掌心抵住額頭，他告訴自己，顧知珩，結束了，該醒了。
換個思路，蘇堇的孩子是他的。
雖然他們的感情沒法復原，可最起碼，他也當了一回爸爸不是麼？
“趙吏，叫山莊的廚子給我燉只雞補補。”顧知珩把煙掐滅，“這兩天給太多，腰疼。”
趙吏：“……”
腦子一片空白的趙吏不知道說點什麼好，只是點頭，然後退下了。
看來……顧爺是真的準備放下了。
……
蘇堇和江慕北迴去的路上，秦煙給她打電話。
知道了七七和川寶都平安無事，秦煙也鬆了一口氣：“顧老狗真是的，之前態度那麼囂張，我還以為他會把你們母子怎麼樣呢，差點就要跟他同歸於盡了。”
“讓你擔心了，煙煙。”
“害，這算什麼。話說你們到哪了？我已經在你們家了，正在跟江哲在廚房忙活做飯呢。”
“做飯？”蘇堇一腦袋問號。
秦煙無奈了：“今天是我生日啊，不是說好了我的生日在你家過。少磨蹭，趕緊回來！”
“啊……對，對不起啊煙煙，這兩天忙的我腦袋都空了。”蘇堇抵著額頭，確切的說，是被顧知珩折騰的，腦袋空了。
什麼都想不起來。
蘇堇撂了電話，才意識到秦煙的這個生日她什麼都沒準備。
現買好像也來不及。
蘇堇正發愁的時候，偏頭看了一眼江慕北。
眼神盯著江慕北，盯得他再次發毛：“小堇，又怎麼了？”
“沒事……我好像想到了……”
十分鐘後，蘇堇回到了公寓。
她敲了敲門，然後往後扯了一步，把江慕北扯到了門口。
門內秦煙穿著拖鞋走路的聲音越來越近，嘴裡還參雜著她的碎碎念：“來了來了……蘇堇你真是的，出門不帶鑰匙還得我幫忙開門，要是鍋裡的東西糊了怎麼辦，你……”
開門的瞬間，秦煙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江慕北，整個人錯愣住。
手裡的鍋鏟都掉在了地上。
眼眶泛紅，淚水直接溢了出來：“哥……哥？”
秦煙捂著嘴，聲音顫抖，身子都跟著發軟：“哥你……”
江慕北腦門上的冷汗肉眼可見地流下來。
這這這……什麼鬼？
“哥！是你嗎！是不是你！”秦煙衝上去，一把抱住了江慕北。
秦煙猛女落淚，一雙手臂把江慕北抱得緊緊的。
江慕北人高馬大一男的居然沒掙脫開，他不知所措，搞不懂是先喊救命還是應該先安撫抱著自己嚎啕大哭的女人。
“哥！你終於回來了哥！這是夢吧！我知道我一定在做夢！你在地府過得不好嗎？是不是缺錢了？缺錢你吱聲，妹妹給你燒，你在下面好好的，保佑我找個人帥有錢的男朋友，真的謝謝了！”
江慕北：“……”
鬧鬧哄哄折騰了十多分鐘，秦煙才安靜下來。
坐在沙發上，臉頰漲紅：“對……對不起，你長得跟我哥太像了，我搞錯了。”
“沒……沒事。”
秦煙側目，看了江慕北一眼，然後立馬又紅著臉把頭低下去，不敢跟他對視。
飯菜已經備好，六個人坐在餐桌上吃飯。
江哲去樓下買了蛋糕，上面插了幾根蠟燭，像那麼回事似的。
秦煙許了願，吹滅蠟燭，大家才動筷子準備吃飯。
秦煙夾過了一塊排骨，放在了江慕北的碗裡。
這動作，叫江哲虎軀一震：“你咋了，今兒個轉性了？以前都沒見你給我夾過菜。”
秦煙瞪了江哲一眼：“人家是客人，我夾個菜怎麼了？”
“你夾菜就夾菜，你臉紅得跟個猴屁股一樣是幹什麼？”
秦煙怔住：“我臉很紅嗎？”
蘇堇連帶著七七和川寶一起點點頭。
秦煙抿唇，羞到抬不起頭。
“秦煙小姐不用客氣，我是蘇堇的小舅舅，都是自家人。你也可以跟小堇一樣叫我小舅舅，或者，叫我慕北也行。”
“好，慕北……”秦煙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叫完臉色又漲的更紅。
蘇堇從未見過如此羞澀的秦煙。
以前她都是呆頭呆腦的女漢子風格。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是情竇初開了。
江慕北沒太在意，而是把目光始終都落在蘇堇身上：“對了，小堇，明天還得麻煩你把我引薦給白家，之前我們說好的，還記得嗎？”
蘇堇捧著飯碗點頭：“記得。我答應你的事肯定給你辦，放心吧。”
江慕北點頭：“好。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
次日，江慕北真的來樓下接她。
蘇堇為了表現誠意，特意選了京城非常有名的一家飯店宴請白老先生和他的孫女吃飯。
引薦是要的，但是感情也要敘的。
飯店門口，一輛加長版的林肯停在門前。
蘇堇和江慕北站在一起攙扶著白家老爺子下車。
白老爺子的孫女白雪柔也跟在後面。
區別於五年前的稚嫩，如今她已經大學畢業，穿著一身職業裝看著有板有眼，看向蘇堇的眼神格外的溫柔和崇拜。
蘇堇扶著白老爺子進入飯店，江慕北也有說有笑地跟了進去，場面一陣和諧。
街道對面的車子裡，顧知珩眯起一雙狹長的眼眸，似笑非笑。
趙吏看著，有些打抱不平：“蘇小姐居然真的把江慕北引薦給白清樺老爺子……這可是一般人都見不到的主。”
多少人求爺爺告奶奶都見不到的，蘇堇說引薦就引薦。
足以說明倆人的信任程度和親密程度。
車子後座的顧知珩玩味地勾唇，醋意橫飛，眼底諷刺：“真行，軟飯硬吃。原來蘇堇喜歡這個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