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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七負責調查第二個死者謝萍。
她沒有直接去打聽,而是找了東平縣經常跑腿的幾個小孩子。
聽說這幾個小孩經常幫縣上的百姓跑腿送東西,順便還能賺點小錢,訊息也最是靈通。
這群小孩經常聚集在城東的一間破廟裡。
但這群小孩卻是滿臉邋遢,渾身髒兮兮的。
“你們難道從來不洗臉的嗎?”顏七見了,不由得皺了皺眉。
最大的一個孩子道:“當然洗,只不過是三日一小洗,五日一大洗。”
顏七道:“小洗是怎麼洗?大洗是怎麼洗?”
最大的那個孩子道:“蒜頭鼻,你洗給她看看。”
叫蒜頭鼻的那個孩子伸了個懶腰:“我昨天剛洗過,今天該輪到撒尿蟲了。”
叫撒尿蟲的那個孩子嘆了口氣:“那麼你至少應該把洗臉的傢伙拿過來吧。”
正說話間,有個孩子剛好提了兩桶水進來。
撒尿蟲就用個破碗,舀了大半碗水,又從牆上拿下一塊又黃又黑、本來也不知是什麼顏色的布。
撒尿蟲先喝了口水,含在嘴裡,再用手攤開毛巾,用力漱了漱口,然後就將一口水“噗”地噴在手裡的布上,隨便在臉上一抹,鬆了口氣道:“好,洗完了。”
顏七看完這些操作,一瞬間驚呆了。
“這個給你們,找你們問點事。”顏七從兜裡摸出十幾文錢。
最大的那個孩子道:“你想問什麼?”
顏七形容了一下那天晚上王二胡口中所說的書生,順便提了一下謝萍。
幾個孩子中有一個看上去年紀最小的便說道:“那人我知道,是謝家給他家小少爺請來教書的先生,很是窮酸!”
“叫什麼?住在哪兒?”顏七問道。
那個小孩想了想說:“住在西五街,租的是包租公劉麻子的房子,叫.……好像是叫朱登!”
小孩說完又看了一眼最大的那個孩子。
最大的這個孩子很明顯是他們的頭!
但最大的那個孩子卻只給了他一個銅板。
小孩有點不滿意:“問題可是我一個人回答的。”
最大的那個說:“誰讓你小呢!”
顏七對小孩說:“你知道西五街朱登的具體位置嗎?”
小孩點了點頭。
顏七道:“你帶我過去,我再給你五文錢。”
她說完這話小孩立馬高興了,蹦蹦跳跳地帶著顏七朝西五街走去。
西五街這裡大部分住的都是外來戶。
那個朱登又是租的別人的房子,想來應該不是東平縣本地人。
小孩兒將她帶到門前,就拿著五文錢離開了。
顏七正要敲門,門反而先開了。
開門的男人揹著包袱,看起來正準備離開。
“朱登?”顏七道。
朱登很是警惕:“你是誰?”
“衙門裡的。”
顏七說著就要推門進去,朱登立馬不高興了:“你幹什麼?衙門裡的人也不能私闖民宅!”
顏七反問:“謝家人不放過你,所以你要離開?”
朱登立馬沒話了。
顏七又仔細看了他一眼。
朱登眼睛周圍還有些發青!
很明顯,那是被人毆打之後才有的淤青傷痕!
估計現在沒少被謝家的人教訓過!
顏七又觀察了一下朱登住的院子,看上去很是清貧。於是她說:“謝小姐的案子還有疑點,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說不定能幫她伸冤!”
朱登聽完一臉懵逼,半晌才道:“小萍不是自殺?”
“還不確定,但可以肯定不是單純的自殺!”顏七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朱登一臉激動,連包袱都扔在了地上。
接著,他說出了自己和謝萍的故事。
他是個落魄書生,謝家是本地有錢的富紳。
朱登回鄉途中沒了盤纏,恰巧此時謝家正在給小兒子聘教書的夫子,於是朱登就去了。
這教書之餘,一來二去,就認識了謝家小姐謝萍。
謝小姐很是欣賞朱登的書生才氣。郎有情,妾有意,最終暗通款曲,成就好事。
只是,兩人既然偷吃了禁果,自然要面對因此帶來的後果。
謝萍懷孕了!
這件事最終被謝家發現了!
朱登也不是逃避之人,他也是喜歡謝萍的,就提出來要娶她。
謝萍如今未婚先孕,謝家又是當地富紳,事情要是傳揚出去,豈不是顏面掃盡?
於是謝家也只能同意。
可是成婚的日子都要定下來的時候,謝萍卻突然出事了!
一窮二白的朱登,本來在謝家就沒有什麼地位。平時想吃點新鮮的油菜花,都要看謝老員外的眼色。
謝家老太太,更是認為朱登是靠不怎麼磊落的手段得到了謝萍,但家醜不可外揚,又不得不選擇忍氣吞聲,打掉牙齒和血吞!
如今謝萍一死,謝家人就一致認定是朱登辜負了謝萍,於是對他百般刁難。
朱登在東平縣已無立足之地,所以他才準備離開。
顏七不動聲色,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變化。
這事果然和自己猜的不離八九!
但朱登卻一口咬定他沒有辜負謝萍,是真心實意要娶她的!
況且往俗了講,謝家是大戶人家,在當地有錢有勢。自己只是一個連秀才都還沒考上的窮酸書生。
一貧如洗的朱登只要娶了謝萍,那就是高攀!那就是癩蛤蟆吃了天鵝肉!
因此要說朱登辜負謝萍,這絕無可能!
可是這樣一來,謝萍便沒有自殺的理由!
那麼謝萍為何又要投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