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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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話音一落，一個之前一直坐在院子裡那棵老槐下的男子站了起來。
看著這個男子，顧曦綰滿眸震驚。
顧曦綰認得這男子正是那個兩次救過她的英俊“大叔”——夜子冥。
令顧曦綰驚恐莫名的是，顧曦綰剛剛正對著夜子冥所在的位置，卻只是看到樹下有一片陰影……
她一直沒有發現夜子冥的存在，直到夜子冥站起來，顧曦綰才知道，原來那片陰影是一個人……
“這就是領主對你說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殺手必須具備敏銳的判斷力和靜如止水的潛伏能力的原因了，如果你的判斷力最夠敏銳，在走進這個院子裡的第一時間就會發現我的存在。”
夜子冥邊說著話邊朝顧曦綰走來，
“而你進入院子時，我和領主都與你近在咫尺，即使領主已經主動發出了聲音，你還沒有發現他潛伏在何處，如果領主是對你心存歹意的敵人，恐怕你就算遭了他的毒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
顧曦綰撇撇嘴，無言以對。
畢竟，“大叔”說的每句話都對，她心服口服。
這時，夜子冥已經來到顧曦綰面前，他的聲音淡漠縹緲，卻清澈悠揚，彷彿雲端飄來的天籟之音，
“你準備好了嗎？”
顧曦綰滿眸迷茫，
“準備好什麼？”
夜子冥揉了揉他懷裡那隻小貓的腦袋，
“準備好拜我為師，讓我傳授你成為一個合格的殺手的第一課。”
“啊？！”
顧曦綰先是一呆，隨即，喜上眉梢，
“大叔，不！師父，我準備好了，我現在就拜你為師哈。”
說著就學著從古裝劇中看到的弟子拜師的模樣，跪在夜子冥面前要給夜子冥磕頭。
她這一下跪，夜子冥和“領主”同時忍俊不禁的笑起來。
顧曦綰自從認識夜子冥以來就從未見夜子冥笑過，而“領主”也和夜子冥一樣氣質卓然冷肅，顧曦綰想不到這兩個男子原來也會笑。
顧曦綰感覺事情蹊蹺，便沒有繼續磕頭，而是揚起嬌俏的小臉，疑惑的看著夜子冥道，
“不是你要我拜你為師的嗎？你笑什麼啊？”
“我和‘領主’都是爽快隨性之人，不需要這些繁文縟節，我說了讓你拜我為師，你只要點頭答應，我們今後就是師徒關係了，你何必對我行此大禮？”
瞧著顧曦綰這副嚴肅、迷茫、可愛的模樣，直到此刻，夜子冥仍忍不住的發笑。
他騰出一隻手拍拍顧曦綰的肩膀，
“徒弟，起來吧。”
顧曦綰恍惚的啟開嘴唇，
“謝謝大叔……
哦，不！謝謝師父。”
夜子冥不著痕跡的道，
“不必客氣。”
顧曦綰緩緩起身。
夜子冥早已斂起笑容，變回往常那副涼薄似水的模樣。
這座老宅子十幾年前就停水停電了，院子裡沒有燈，只有寡淡的月光照在夜子冥身上，他穿著一身黑如夜空的修身衣，一張臉縱然完美的彷彿雕鑄，卻猶如冰封一般寒冷肅殺。
而他這雙無比妖冶的藍眸，即使美的使人驚歎，在他殺神般的氣質的襯托下也顯得格外凌冽、冷調。
顧曦綰記得夜子冥剛剛微笑時的樣子的確溫暖燦爛，與不微笑時的他，彷彿一個在盛夏、一個在凜冬……
顧曦綰偷眼瞧了瞧夜子冥。
她不由想起了夜子冥那晚在“毒窩”裡一個人優雅而從容的秒殺掉數十個毒販的畫面。
天吶！
從現在開始，她就是這個“大魔王”的徒弟了嗎！
顧曦綰失神間，夜子冥寡淡縹緲的聲音向她迎面襲來，
“無需多言，我今天教你的第一課就是一個殺手該怎樣隱藏自己的蹤跡，從現在開始，無論你有多少心事，都要暫且拋開，專心聽我講課，你能做到嗎？”
顧曦綰忙集中精神，嚴肅的道，
“我能做到。”
接下來，夜子冥耐心細緻的向顧曦綰傳授了一些“潛伏”知識。
過去，顧曦綰頻頻遭人算計，不久前，顧白雪甚至為了算計顧曦綰綁架了顧曦綰的母親……
經歷了一次又一次血的教訓後，顧曦綰深深意識到只有自己變得強大才即能從根源上避免再次遭到小人的算計，又能保護自己的家人。
所以，顧曦綰下定了決心要成為一名殺手。
夜子冥所說的每一句話，顧曦綰都聽得很用心。
人在注意力極其集中的時候，時間彷彿過的飛快。
彷彿一轉眼就過了一個多小時。
夜子冥問顧曦綰，
“以我過去的經驗，我剛剛傳授你的這些要領已經是一個準殺手在入門第一課裡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了，你講一下，我剛剛傳授你的要領，你記住了多少。”
“哦。”
顧曦綰黛眉淺鎖，清眸裡閃爍著璀璨的輝光，
“若要潛伏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不被發現，必須心靜如水、屏氣凝神、渾然忘我我，然後藉助各種外物儘可能的隱藏自己的身體……”
顧曦綰一口氣說了近十分鐘。
她說完後，夜子冥那雙一向靜如深海的藍眸裡竟流露出一抹異樣。
就連一直在不遠處旁聽的“領主”，被黑布遮掩的臉上也現出震驚之色。
“領主”親自培養過數百名殺手，然而，這數百名殺手中，能在他講完第一課後把全部要領記得一字不差的，只曾出現過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夜子冥。
震驚過後，一絲欣慰湧上“先生”心頭。
果然，他的女兒和她母親一樣聰慧過人。
顧曦綰說完要領後見夜子冥神色異樣，毫無回應，就問，
“大……
啊，師父，你怎麼不說話了？我學的怎麼樣啊？”
夜子冥將眸底那抹讚賞隱於無形，渺無痕跡的道，
“勉強算你過關。”
顧曦綰驚喜交加，她張開形如花瓣的嘴唇正想說什麼，夜子冥先於她淡淡道，
“然而只有理論是不夠的，接下來，你該去付諸實踐了。”
顧曦綰正想問夜子冥要她付諸的什麼樣的實踐。
夜子冥口袋裡的手機忽然嗡嗡震動起來。
夜子冥接起這個電話，片刻後，輕描淡寫的道，
“繼續跟著她，有什麼變故隨時通知我。”
說完，就掛了線，眸光重落回顧曦綰臉上道，
“和我估算的時間一樣，盛欣怡已經離開了‘海城明珠’，她現在正在回家的路上，我們走。”
顧曦綰的指尖顫了顫。
她來到這個院子裡之前，滿腦子裡都是楚凌爵和盛欣怡纏綿悱惻的畫面，見到“領主”和夜子冥後，她一心想成為殺手，便把那些煩心事拋到了九霄雲外。
此刻，聽夜子冥提起盛欣怡和“海城明珠”，她心裡那道還沒有癒合的傷口彷彿再次被殘忍的撕開，疼得她，彷彿連每一聲呼吸都滲著疼……
“盛欣怡……”
顧曦綰緩和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的確去‘海城明珠’參加凌霄的生日晚宴了，我剛來這裡的時候，‘領主’也提起過盛欣怡，他好像也知道盛欣怡的事……
你們明明在這個院子裡，怎麼會知道其他地方的事？”
“徒弟，你知道‘領主’為什麼叫‘領主’嗎？”夜子冥意味深長的看向“領主”。
顧曦綰也不由看向“領主”，隨後，茫然搖了搖頭。
“我們這個殺手組織的名字叫‘血月’，‘血月’中的殺手遍佈全球各地，總共九千九百九十九人，而你現在正在看的這個人正是‘血月’的最高階首領，所以，我們都叫他‘領主’。”
聽到夜子冥這番話，顧曦綰嚇得雙腿發軟，差點癱坐在地上。
其實，顧曦綰早在第一次見到“領主”時就感覺到“領主”氣度不凡、卓爾不群，擁有這種氣質的人，絕不會是等閒之輩。
然而，顧曦綰想不到，“領主”的身份居然如此尊貴。
只是，顧曦綰不過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小人物罷了，一個身居高位、統領九千多人的人，為什麼偏偏找上她，在她身上耗費這麼多時間和精力……
“所以，如果‘領主’關心一個人，想要了解這個人的一舉一動，他只需要派幾個手下去暗中觀察這個人就夠了，哪用得著親自前去？”
顧曦綰思緒紛飛間，夜子冥縹緲的聲音再次悠悠向她飄至。
她定了定神，她雖然在和夜子冥說話，卻仍看著“領主”，清眸裡，迷惑與懷疑交織，
“你剛剛說如果‘領主’關心的一個人，他關心的這個人是我還是盛欣怡？如果是我，他為什麼要關心我，他和我到底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總是蒙著臉不肯讓我看到他的容貌？他到底是誰？”
夜子冥沒有再說話，只是用懇求的眸光看著“領主”。
是的。
懇求！
他知道，“領主”已經決定拋卻塵緣把自己的餘生獻給“血月”這個組織，但夜子冥知道“領主”其實塵緣未了，不然“領主”也不會在得知顧曦綰是他的女兒後格外關注顧曦綰。
他寧願“領主”放棄原則，和顧曦綰相認。
然而，領主卻暗暗嘆了口氣，轉身背朝顧曦綰道，
“子冥，你再不帶綰綰走就要錯過最佳時機了。”
見“領主”如此拘泥於規矩，夜子冥無奈的勾了勾嘴角，隨即，轉身朝院子大門口走去，邊走邊道，
“走吧。”
顧曦綰失落的在“領主”身上移開目光，看著夜子冥頎長的身影道，
“我還是不明白，你到底要我去做什麼？”
“領主一開始不久對你說過了嗎？有些事情的真相，你要親自去發現。”說著話，夜子冥已經走出了大門。
顧曦綰邁開腳步追上去。
顧曦綰來到大門外時，禁不住回頭看向“領主”，“領主”不知何時已經轉回身來，此刻，領主也正看著她，顧曦綰髮現，“領主”已經揭去了臉上那塊黑布。
只是，他所在之處光線黯淡，而顧曦綰又距離他太過遙遠，她看不清他的臉，卻驀地感到一陣來自靈魂深處的悸動和震顫……
……
“香榭麗舍”獨棟別墅區，66號獨棟別墅——
盛欣怡走紅之後買下的居所。
其實，盛欣怡和季紹霆離婚後就一直住在孃家，但盛欣怡上星期因為盛天擎強迫她和季紹霆復婚的事和盛天擎吵的很兇，盛天擎還打了盛欣怡，於是，盛欣怡就一個人搬進了這座別墅裡。
十幾分鍾後，夜子冥便騎著摩托跑車將顧曦綰帶到了這座別墅外。
夜子冥放下顧曦綰便道，
“我教你的那些要領你已經記得很清楚了，接下來，你按照那些要領潛入這座別墅裡，等盛欣怡回來後，你自然會發現真相。”
顧曦綰還以為夜子冥會陪她一起去呢，她又驚又慌，
“師父，我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情，你帶帶我吧。”
夜子冥冷漠的搖頭，
“獨立完成任務也是殺手必須具備的素質之一，你記住，你這次必須在這座別墅裡潛伏一刻鐘，如果你潛伏的時間不滿一刻鐘，或者你在中途被人發現，你的第一次實踐任務就以失敗而告終。”
夜子冥不等顧曦綰再說話就發動起摩托車疾馳而去。
顧曦綰只能自力更生。
還好，盛欣怡買下這座別墅後，這座別墅一直閒置著，盛欣怡臨時來這裡住，並沒有請保安，大門雖然鎖著，卻並不高，顧曦綰沒有費多少力氣就爬了進去。
顧曦綰無聲無息的潛入院子後仔細觀察發現別墅的主樓是一座二層小樓，大廳的門加裝了防盜鎖，一樓的窗戶也緊鎖著，二樓東邊一間臥室的窗戶卻敞著一道縫隙。
於是，顧曦綰沿著排水管道爬到二樓，輕手輕腳的開啟了這扇窗戶，潛進了這間臥室裡。
幾乎是顧曦綰剛潛進這間臥室，一輛紅色保時捷就駛進了院子，幾分鐘後，顧曦綰聽到有人開啟了一樓客廳的門，顧曦綰離開臥室，在二樓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向樓下一看，就看見盛欣怡走進了一樓客廳。
看見盛欣怡，顧曦綰心中百味雜陳。
這時，一陣鼓掌聲冷不丁響起，伴著這鼓掌聲，一道玩味的聲音也不知從哪裡悠悠傳來，
“看樣子你今晚演的這場戲，效果不錯。”
顧曦綰震驚的發現原來她來之前這別墅裡就早就有人在了。
等等！
這聲音說盛欣怡今晚演的這場戲是什麼意思？
顧曦綰的神經瞬間繃緊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