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身體放縱,謝商破戒(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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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易歡覺得瞳孔要地震了,這是……抓姦現場?
出於禮貌,謝商先開了口:“你好。”
在谷易歡看來,這就是正宮的雍容大度。
晏叢懶洋洋地站著:“你好。”
在谷易歡看來,這就是外室的恃寵而驕!
溫長齡主動跟謝商介紹:“他是晏叢。”她補充說,“是我的朋友。”
根據以往抓姦的經驗,谷易歡堅定地認為——男女之間有個屁純友誼。他看向他四哥,只要四哥發出訊號,他一定當場就抓。
謝商神色如常:“我知道,我們見過。”
晏叢沒有接話,看上去沒什麼精神。
溫長齡擔心晏叢的身體,不再在外面耽擱時間:“晏叢,我穿成這樣不方便,你自己進去可以嗎?”
“嗯。”
溫長齡說:“明天見。”
晏叢先進去了。
溫長齡不太放心,拿出手機給值班的佳慧發了一條訊息,拜託她到病房幫忙看看。
【明天見】
溫小姐很少同他說這句話。
謝商看著谷易歡:“你不去掛號?”
就這樣?也不質問一下?
小時候四哥的古箏、四哥的狼毫小篆、四哥的茶杯香具都是不讓人碰的,四哥是完美主義和偏執主義,對自己的所屬物有絕對的獨享要求。
女朋友跟異性朋友一起出去,還是在晚上,而且穿得那麼漂亮,放任何人身上,都不可能一點都不介懷。谷易歡有時候覺得,情緒太穩定不一定是好事。人嘛,講究一個平衡,情緒要是隻進不出,等裝滿了,就會爆發。
就比如雷雨天。
四哥平時從來不提謝清澤,不是忘記了,是情緒一直在剋制和積壓,然後等到一個點爆時機,比如雷雨,情緒就會開始肆虐。
Ling小姐是溫小姐這件事,谷易歡還需要再捋捋。
“四哥,我回頭打給你。”
他先去掛號,抓姦的時候腿傷到了。
“長齡,我們回去。”
“哦。”
溫長齡跟著謝商上了車。
謝商開啟車上的空調,車裡還很熱,他開著車窗等車裡的溫度降下來。
裙子開叉太高,坐下的時候有點不適,溫長齡扯了下裙襬。謝商遞給她一條毯子,她放在腿上蓋好。
車裡已經不熱了。
謝商關上車窗,發動車子。他也不清楚自己具體是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載溫長齡的時候,他總是開得很慢。
路上沒什麼車,謝商問溫長齡:“你們去哪玩了?”
“夜店。”
海角天涯也算夜店。
謝商問:“好玩嗎?”
她閉著眼假寐,像一隻懶倦的動物,裙子的配飾很重金屬,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冷豔張揚,充滿了神秘感。
她說:“還可以。”
路口紅燈。
謝商沒有在第一時間剎住,越過了停止線,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收緊了幾分:“下次我帶你去。”
“好。”
後面謝商沒有再說話。
車子勻速,溫長齡靠著頭枕,有點發困,只是有根神經還在拉扯著她,她有幾次想開口,又都忍住了。
到了荷塘街,謝商把她送到了門口。
街上有一些人,但不多,攤販還沒收工,偶爾會有夜貓子下來覓食。酷夏的夜晚熱烘烘的,星星總是會出來。
“早點睡。”
謝商只說了這一句。
溫長齡走到門檻,還是又折了回來:“謝商,你是不是生氣了?”
謝商的語氣沒多少波瀾:“沒有。”
不要生氣,要給溫小姐很多很多的愛。
溫長齡肯定:“你生氣了。”
謝商沒接話,沒承認,也沒否認。
兩個人就那樣,各站一頭,溫長齡乖巧安靜地等,等謝商消氣。
謝商拗不過某人:“你不哄一下嗎?”
啊,要哄啊。
溫長齡走過去兩步,慢吞吞地抬起手,拉了拉謝商的衣服。
“星星。”
她聲音軟軟的,今天的髮型很漂亮,像城堡裡那位高傲不聽話、脾氣有點壞的腹黑公主:“不要生氣了。”
溫小姐好聰明。
只叫了幾次星星,就摸準了他吃這一套。他對叫他星星的人都狠不下心,尤其是溫長齡。
謝商提出要求:“至少抱一下吧,溫小姐。”
“哦。”
溫長齡主動抱住謝商,態度良好:“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去夜店玩啊?”
她今天穿了很高的鞋子,謝商低下頭,能剛好吻到她裸露的右肩。
她的腰細細一截,他只用一隻手就能全部掌控住:“你想去哪裡玩是你的自由,只要是安全的,我不會限制你的任何娛樂方式。我介意的是,你找玩伴的時候,你的第一選擇不是我。”
他眼底的情緒被壓著,聲音也壓著,低沉、剋制:“長齡,跟你相關的所有事,你可不可以多給我一點參與權?”
關於阿拿,關於那個疑點重重的案子,關於她所有的想法,他都想從她那裡知道。他已經認輸了,他決定要好好愛溫小姐。
可是溫小姐還是石頭做的心,是一隻裹著厚厚外衣的刺蝟。
他第一次產生這種挫敗感,越無力,越想要。只有她能成全他,能讓他在陌生的失控感裡找到平衡。
他抱得很緊。
溫長齡也乖乖地不動:“和晏叢一起出去是臨時決定的。”她解釋給他聽,“晏叢身體不好,一直在住院,想出去透透氣。”
“你跟晏叢關係很好嗎?”
那次從萊利圖回來,那麼晚,來接她的是晏叢。
溫長齡窩在謝商肩上點頭:“我們認識兩年了,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她說完,想到什麼,抬起頭看謝商,“你不要吃他的醋。”
謝商不鹹不淡的:“哦,原來溫小姐看出來了。”
“……”
哄好了吧。
又抱了一會兒,溫長齡說:“我回去了。”
謝商嗯了聲,卻沒有鬆開手。
“裙子很漂亮。”
他眼裡除了滾燙的情潮,還有不加掩飾的讚賞和認可:“溫長齡也很漂亮。”
要多誇誇溫小姐,免得她說自己不漂亮性格不好。
溫長齡低頭笑了。
謝商真的好好哄。
*****
洗漱完,已經臨近十點,謝商還沒有睡意。
他從櫃子裡拿出許久未用過的硯臺和墨條,往硯臺里加少許的水,用墨條細細研墨,待到墨汁調勻,
他鋪上元書紙,用鎮紙壓住,然後坐下來,提筆蘸墨,書寫《法華經》。
他的書法師承名家,他算是學什麼都快的型別,也學出了一點名堂,只是他志不在此,琴棋書畫都不是他的熱愛。
“佛前有花,名優曇華,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開花,彈指即謝——。”
筆鋒頓住,謝商的心不靜。
“他是晏叢。”
“我的朋友。”
謝商把沾到了墨滴的紙張扔掉,重新鋪紙,再次提筆。
“佛前有花,名優曇華,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開花,彈指即謝,剎那芳華。如是因,如是緣,如是果,如是報……”
“晏叢,我穿成這樣不方便,你自己進去可以嗎?”
“明天見。”
溫長齡剛剛和他告別,就沒有說明天見。
謝商撕掉紙,重寫。
“長夜安隱,多所饒益。以慈修身,善入佛慧。通達大智,到於彼岸。”
溫長齡說:“我們認識兩年了。”
溫長齡說:“你不要吃他的醋。”
謝商低頭看筆,才發現自己寫了一個溫字。
他只能又扔掉。
“我慢自矜高,諂曲心不實,於千萬億劫,不聞佛名字,亦不聞正法,如是人難度。”
墨滴在紙上暈開成黑色的斑點,書法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謝商把筆放在筆擱上,撕掉紙。
他不喜歡經書,不喜歡佛法,這些都是他小叔喜歡的,佛渡不了他,他根本就沒他自己想得那麼大方,他惡劣,行事瘋狂,不是一個良善的人。
謝商鋪上熟宣紙,換了支筆,在紙上幾筆勾下了輪廓。他下筆很快,溫長齡的眉宇、鼻樑、骨骼……都不需要想。
“星星。”
“不要生氣了。”
“星星。”
“謝星星。”
“……”
提筆的手停住,謝商看著畫裡的眼睛,夜色、燈光、淡淡墨香,還有窗外躁動的蟲鳴,所有的一切編織到一起,畫裡的人就活了,從目光裡跑到思緒裡。
這世上沒有妖,妖都是人性的貪念和慾望所化。
謝商放下筆,仰頭,光鋪在下頜的輪廓上。
蠱又開始了。
他糾結、掙扎,睜著眼直視燈光,然後被光燙熱了眼,最後妥協,認命……他握筆的手,終究沒有被管住,在滿地經文面前,破了戒。
手上的動作有種自暴自棄的粗魯。
“溫長齡……”
謝商閉著眼,眉宇輕蹙,一重更勝一重的欲色,悉堆眼角……
這幅畫終究是沒畫完。
謝星星,你在幹嘛?你在幹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