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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肆回到班裡,楊世昆驚訝道:“肆哥,何主任沒有拉你去辦公室喝茶嗎?怎麼回來那麼快?”

“閉嘴,睡覺了。”

楊世昆扭回頭,心道肆哥還是一如既往的暴躁,估計是被何主任罵的心煩了。

他在心中默默心疼了許肆三秒鐘。

也僅僅只是三秒,肆哥哪裡需要他心疼呢。

化療完。

江蕎被田泠扶著去了廁所,在廁所裡吐了半天。

她的嘴唇白的不像話,身體單薄的好像可以隨時死去一般。

田泠攥著她細瘦得胳膊,紅了眼眶,原來江蕎就瘦,生了病以後就更單薄了。

江蕎躺在病床上,覺得眼皮有些沉。

“蕎蕎,要不然我們不去學校了吧?”

“我想去。”

江蕎睡下後,田泠找醫生了解了她現在身體的情況。

那是一個女醫生,她看著病床上的小丫頭,也是覺得有些惋惜:“這次的化療,她並沒有出現很嚴重的反應,但是我還是建議她回家休學,她這種情況完全不適合在學校待著了。”

“我說了想讓她回家休養,但是她說她說想去,要不然她會遺憾。”

那醫生嘆了口氣,拍了拍田泠的肩膀:“下次的化療時間是兩週後。”

田泠守在病床前,看著江蕎熟睡的側臉,伸出手摸了摸。

江蕎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過來,每次化療完,她都吐的天昏地暗,然後昏睡到第二天。兩天後的週日,江蕎出院了。

田泠想讓她再住院幾天,但是江蕎說自己沒事,撐得住。

一向嚴厲的江知恩也沒有說什麼,她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吧,只要她開心就好。

兩人本來覺得,多掙點錢,可以讓江蕎生活的更好,但是現在才發覺,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錢能買來的。

他們後悔自己缺失了江蕎很多的陪伴,而正是因為他們缺失了江蕎的陪伴,才讓她的病拖到晚期才被發現。

週一這天。

江蕎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嘴唇很白,看上去很虛弱,她摸出抽屜裡的唇膏塗了一點,總算看起來氣色好一些。

今天是升國旗。

江蕎穿著校服站在隊伍裡,她聽著教導主任念著上週違紀違規的同學,聽到了自己同桌的名字,她抬頭看了一眼。

許肆今天沒有穿校服,一身黑色的T恤,襯得他膚色更加冷白,他就站在那裡,帶著生人勿近的氣場,聽著教導主任的批評,彷彿說的是別人一般。

“許肆,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你違紀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你這樣對得起父母的心血嗎?父母把你送到學校不是讓你整天打架逃課的,你不好好學習,以後拿什麼養活自己?”

“繼承家業?”

教導主任被氣的臉都綠了,底下笑成一片。

楊世昆咂舌:“不愧是肆哥,何主任都快氣死了。”

“少貧嘴,念檢討。”

許肆從兜裡掏出一團皺巴巴的紙條,聲音沒有什麼起伏:“我不該因為覺得馬彬欠揍就揍他,我應該改過自新,重新做人,雖然但是,馬彬真的很欠揍。”

底下又笑成一片。

何主任指著他開口:“寫的什麼玩意,我看你根本沒有深刻反省自己,給我回去重新寫。”

許肆“哦”了一聲,便下去了,下臺路過她的時候,看了她一眼,便匆匆擦肩過去了。

江蕎突然就想起第一天來學校的時候,她沒有書,許肆將自己的書丟在她桌上,自己出去站著,還替她說了話,還有前幾天她撞見他打架,他問自己怕不怕。

他好像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兇。

第一節課,許肆都在打遊戲睡覺。

江蕎偷看了一眼,他居然也會玩開心消消樂這種無聊的小遊戲。

第二節課他才悠悠轉醒,江蕎看到了英語老師的身影。

任憑講臺上的陳松唾沫橫飛,他都是那般聽不進去的樣子。

陳松講到一個知識點,“許肆,站起來回答問題。”

許肆站起身,都沒聽他問的是什麼,直接道:“我不會。”

陳鬆氣的頭疼,又將視線投向一旁的江蕎:“同桌替他回答一下。”

聽完了江蕎的回答,陳松的氣消了些:“都坐下吧。”

語文課是班上最亂的一節課,傳紙條的,說話的,看小說的。

幹嘛的都有,就是沒有學習的。

一個是因為很多人都覺得語文沒什麼學的必要,反正學不學分數都是差不多,一個是因為三班的語文老師不嚴厲。

李秋紅看了眼後面冒煙的同學:“伍葳同學,你是學習過度,腦子主機板燒了嗎?”

伍葳從書本里抬起頭:“老師您怎麼知道?”

李秋紅抽走他的書:“去講臺上站著吃,吃完了再下來。”

伍葳坐在講臺上吃自熱火鍋,一直髮出“嘶溜嘶溜”的聲音,辣的臉上都冒了汗。

李秋紅遞給他一張紙:“辣了吧?”

“老師您怎麼知道我迫切的想要一張紙。”

“滾出去站著。”

伍葳抹了一把嘴巴,喊了句:“得嘞,小的這就走。”

下課了,班裡的人打打鬧鬧,亂成一鍋粥。

不知道哪裡來的礦泉水瓶砸了過來,砸中了江蕎的頭,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她撿起瓶子,放在了桌子上,揉了揉自己的頭,並沒有放在心上。

前面的人還在笑,還在鬧。

許肆突然踹了一下桌子,喊了句:“吵死了,砸到人了不知道道歉呀?長眼睛是用來出氣的嗎?”

班裡立刻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知道許肆這是生氣了,都不敢說話了。

一個男生跑過來,衝江蕎開口:“對不起,新同學,我不是故意的,我們剛剛就是在玩,我也不知道瓶子砸到你了真的很抱歉。”

“沒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男生回到座位上,小聲跟同桌開口:“媽耶,新同學真的很溫柔,長的好好看,近看更好看了,許肆真的好凶,他剛剛看著我,我都不敢講話了。”

同桌立刻附和:“對,他剛剛真兇,嚇得我一句話不敢說。”

直到許肆又繼續趴回桌子上睡覺,班裡才又有人開始偷偷講話。

有人小聲議論許肆是不是看上了江蕎,江蕎一看就不屬於他們班,看著就一副好學生的模樣,人又是過分的乖,長的又巨他媽甜,原來許肆喜歡這種。

也有人說是剛剛扔瓶子把許肆吵到了,所以他才會替新同學出頭。

江蕎看了眼熟睡的許肆,覺得他真的是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兇。

好像也挺好的。

許肆突然坐起身罵了一句:“楊世昆你再廢話,老子割了你的舌頭。”

楊世昆捂住了自己的嘴。

江蕎選擇收回自己剛剛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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