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法租界的巡捕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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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我們去哪兒？”開車出門後，布朗問道。

“法租界警務處。”李君豪仍在一邊想著昨天小虎說的事情，一邊道。

薛華立路22號，法租界公董局下屬的警務處暨中央捕房所在地，由主樓和東、西樓三大部分組成，主樓又可分為南部和北部，除主樓南部一樓西首的幾個房間屬中央捕房外，其他房間分佈著警務處的各種機構。

當李君豪的車停到大門前時，門口站崗的斗笠帽巡捕立即就過來詢問，而且他們的眼力夠，認得這是美國領事館的車，態度非常恭謹，問到是有一位美國外交官來訪時，立即開啟大門，讓他們的車進到院裡。

下車前，布朗問他到法租界來幹什麼，聽說是想保一個人出來，就幫他決定去直接找分管偵探事務的弗朗科督辦（副總巡），不必去管下面的部門和分捕房，這樣才是效率最快的。

布朗明顯對這裡比較熟悉，領著他直接進了主樓，一路上還給他介紹，法租界警務處的總監（1人）、副總監（總巡，2人）、督辦（副總巡，3人）、會辦（助理副總巡，2人）、秘書（負責行政，1人）、聯絡官（負責與領事館、公董局的機要通訊，1人）等首腦們都在主樓南部的三樓辦公，因為這裡的房間無論是格局還是採光都是最好的。

三樓南部的一間辦公室外，布朗領著李君豪站在門前，指著門牌上的名字道：“弗朗科·羅納，就是他了。老闆，如果你要保的那人問題不大的話，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那如果是兩死一重傷的案子呢？”李君豪問道。

“啊？那……恐怕就麻煩了！”布朗無奈的道。

李君豪當然知道事情會麻煩，只能道：“好吧，先見見這位督辦吧！說不定會有什麼解決辦法呢！”

布朗聞言撇了下嘴，兩死一重傷的案子，還想保人出來，那除非是有特殊身份的人了。不過，他還是依言上前敲門了。

辦公室裡的弗朗科督辦很熱情的接待了他們，本來之前他在認識了布朗之後就處的關係不錯，聽說現在一起前來的英俊年輕人是其老闆、正式的美國外交官，自然就更加熱情了。弗朗科的英文很不錯，三人間說話完全沒有障礙。

三人在會客區的沙發上坐下後，弗朗科還親自給兩人端上了剛煮好的咖啡，還有糕點，熱情的請他們品嚐法國的風味，過後才主動詢問是不是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弗朗科，非常感謝您的款待，我的老闆有件事情想要你幫忙一下……”布朗開口道。

“沒問題，儘管說。”弗朗科很是豪爽的道，但在聽完李君豪敘述的情況中，臉色頓時就尷尬了起來，這事他昨天就聽到彙報了，沒法辦啊！

李君豪知道難度，又道：“弗朗科先生，我知道事態有些嚴重，並沒有奢望一下子就解決……不過，我想要一個解決問題的可能。您有什麼建議嗎？”

年輕的美國外交官通情達理，這讓弗朗科鬆了口氣，想了下道：“潘森先生，其實這件事情最嚴重的並不是有人傷亡，而是死傷的人是青幫弟子，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您可能不知道，目前我們的巡捕中超過一半的是華捕，而他們基本上都是在幫的……這種情況下，您應該明白，我們是無法私下解決的……”

聞言，李君豪和布朗都是一陣沉默，他們知道對方說的很實在了。

弗朗科頓了頓，補充道：“在我看來，這件事如果想要把人無罪的弄出來，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青幫放棄追究，而且需要一位副總監簽字同意才行！”

接下來，弗朗科倒是很熱心，不但告訴他們這兩死一傷的青幫弟子是哪個堂口的，還介紹了當下警務處總監和副總監們的脾氣性格，讓他們知道，找誰簽字，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最後，李君豪提出一個要求，就是想要見見被抓住的雷石柱。這一點對於弗朗科來說還是比較容易辦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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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鍾後，李君豪在主樓南部底層的拘留所裡見到了剃光頭髮、穿著囚衣的雷石柱，看到其臉上身上的傷痕，他有些不悅，這個時候的監獄有多黑暗，他完全可以想像的到，不過心裡仍是不爽。

旁邊的布朗感覺到了他的情緒，低聲與弗朗科說了幾句，看到對方點頭承諾後才作罷，也算是替老闆想到了頭裡。

雷石柱是個高大的漢子，身高至少在1.85米，體格健壯，不過此時滿臉傷痕，一隻眼睛都睜不開，連樣貌都有些變形了！這時，他看到會見室裡的三人，有些措不著頭腦——都是外國人，兩個年輕點穿著西裝，另一個穿著巡捕的制服，但是他一個都不認識，也聽不懂他們的話。

這時，弗朗科也發現了問題，上前一步就想詢問下是不是找個翻譯來，卻聽到年輕的美國外交官竟然用純正的漢語在說話，很是吃驚，頓在了原地。

“柱子，我認識鳳凰寨的雷霆鈞和雷小鳳兩位頭領，他們讓小虎來找我幫忙，說了你的事情。”李君豪道，“對了，他們都叫我李先生。”

“啊……你就是李先生！我聽說過你！”雷石柱驚喜的道。

“嗯，知道我就好。”李君豪點頭道，“我現在需要當時都發生了什麼事，你儘可能詳細的說一下都發生了什麼，儘量不要忽略細節，懂嗎？”

“哦，我懂的，李先生。”雷石柱表現的比預想到的要好很多，很快就理解了李君豪是真來幫助自己的，所以認真的敘述起來。

李君豪聽得很仔細，直到雷石柱全部說完後，他才道：“很好，我已經瞭解了情況，這兩天會想辦法救伱出來。你要注意保護自己，明白嗎？”

“明白，先生。”雷石柱立即點頭道。

隨後，李君豪拜託弗朗科照顧一下雷石柱，表示欠他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