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高家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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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那杯茶後，林知虞明顯感覺到身上的傷勢恢復得十分快速，不過七八日的功夫，就已經好得了個七七八八。

但他為了不被人懷疑，到底還是多躺了兩日。

而轉眼林寶兒所說的那半月期限也將至，在回到吏部後，林知虞總是有意無意的盯著吏部和丞相府的動靜，甚至一連幾天連家都不回，這幅勤勉模樣讓吏部的其他人危機頓生，生怕林知虞趁機搶了他們的飯碗。

這就造成整個吏部的人在這段時間皆兢兢業業，勤勉得驚人，完全讓吏部尚書找不出漏洞出來。

這日，晌午，從林府外面衝進來了一個模樣憔悴的人，那風一陣的速度，讓門口的小廝看得目瞪口呆。

“這是……大公子？”

兩個小廝面面相覷，神色震驚。

上春苑，沈雪嵐正拿著一個撥浪鼓逗弄著搖籃椅裡面的林寶兒，眉目溫柔。

“青蓮，知虞還未回來嗎？”她低低嘆息了一聲，眉眼犯愁，“這都幾日了，他真當……”

“娘——”

一陣呼聲打斷了沈雪嵐的話，她抬眼看去，發現是那個好幾日都未歸家的小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佯裝氣惱：“你還知道回來？”

“娘，爹呢？”林知虞左看右看沒瞧見林啟銘的身影，不由得著急道，完全沒有把沈雪嵐的話聽進耳朵裡。

搖籃椅中的林寶兒抽空看了他一眼，當即就咂了咂舌。

那模樣憔悴，眼下還掛著兩個黑眼圈，鬍子邋遢的人是誰？

【大哥怎麼變得這麼磕磣了？】

林寶兒有些沒眼看。

聽到林寶兒心聲的林知虞臉色僵了僵，握拳輕咳了一聲，好歹把官袍上的灰塵給拍了拍，“娘，我有要事要與爹說，他人呢？”

“什麼事？”遠遠一道聲音自苑外響起。

剛下朝姍姍來遲的林啟銘嫌棄的看了自家大兒子一眼，然後滿臉笑意地抱起林寶兒蹭了兩下，“寶兒～想不想爹爹呀？”

這幅初為人父的憨笑表情惹得林寶兒忍俊不禁，咯咯地笑了出來。

【還是老爹最帥！】

“嘿嘿，我就知道寶兒想爹爹了！”林啟銘一興奮，直接把林寶兒甩到天上飛了兩下，最後還是在被沈雪嵐瞪了一眼後這才訕笑著放了下來。

“爹，昨晚我蹲到丞相和高大人見面了。”

幾雙眼睛同時齊齊看向了林知虞。

林寶兒有些興奮：【是不是抓到那老逼登犯罪的證據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就知道大哥果然會不負眾望的！】

林知虞暗自點了點頭，“他們當時秘密見面，似乎交接了什麼賬本，臨走時高大人將賬本交給了一個親信，我便打暈了那人將賬本調包了出來。”

“就因此事吏部亂了一上午，我這才趁機跑出來，想必過不了多久丞相就會發覺。”

說罷他就把賬本遞給了林啟銘，林啟銘沉著臉色翻看了兩頁後，這才冷笑了一聲，“我就說他怎麼這般有持無恐，原來是吏部官官相護，難怪他一手遮天。”

“不過……”他翻到了最後一頁，指腹在那個章印上摩挲了一下，沉聲：“這上面只有吏部官印，恐怕沒有十足的證據能夠證明他也參與其中。”

“除非……”

“除非高大人將他給供出來。”林知虞接下他這句話，緩緩皺起了眉頭。

可這無疑是不可能的。

他竟忽略了這件事。

【一顆蘿蔔一棵草，慢慢拔唄，總有拔到他的那天。】

林寶兒在心裡無所謂嘀咕道，伸出小拳頭在空中揮了兩下，十分嬌憨可愛。

話糙理不糙。

林啟銘隱下眼中笑意，將賬本還給了林知虞，“把它交給大理寺吧，他們應該知道怎麼做。”

林知虞點頭。

而大理寺那邊，大理寺卿在打完盹兒醒來後，莫名其妙發現自己的辦公桌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賬本，等他翻開一看，當即大驚失色。

這自然是林默柏的手筆。

當天，大理寺就上報了皇上，同時拿出高家刺殺太子的證據，最後皇帝震怒，下令革職抄家，高辛斬首示眾，高家男子流放，女子充入樂坊，高家一朝落幕，與其交好的幕僚官吏等紛紛避嫌，而丞相府也趁此撇清了干係，主動斷了吏部的這跟臂膀。

高辛卸職後，吏部尚書一職空虛，由孫家吏部侍郎升任吏部尚書一職，而林知虞也因此被調至考功司，專門負責文武官吏考核事物，從根源上幾乎斷了丞相買賣官職一事。

“所以高家被他拿來當替罪羔羊了？”林默柏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可惜了這麼多錢，居然全部拿來充公了！”林知謙則是心疼高家的家產，心中暗自腹誹那皇帝老兒好算盤。

飯桌上，林知虞輕嘆，“沒辦法，他行事作風慎密，幾乎拿捏不到他的把柄，就連那天我發現的賬本，也不過是他環環相扣，故意設計高大人的罷了。”

“事成，他能分一杯羹，事敗，他能立即抽身離開。”

“不可謂好計謀。”

就連林啟銘也感慨，如果丞相將這些心思放在造福百姓的身上，那必然是一代名臣。

【誰叫他不滿足於此呢？】

林寶兒回想著書中的情節，撇了撇嘴，在書裡，這個丞相可是幾次三番想要將權利握在手裡，就連之後三皇子上位後，他的貪婪也未停止，結局顯而易見。

“不過如今大哥被調到了考功司，是不是以後就能杜絕這種事發生了？”林如謙在心裡唸了一番，好奇問道。

畢竟那可是負責所有文武官吏考核事物的官職呀，其中油水他光是想想就流口水。

但想了半晌，他還是將那個想法給嚥了下去，頗為心虛的看了眼自家大哥和父親，怕被他們揍一頓。

“杜絕的話估計是杜絕不了的，但是能儘量避免。”林默柏正色道，“就像軍營，法外還有人情在，諸事需得多加考慮，才能得軍心。”

“默柏說得沒錯。”林啟銘含笑的敲了敲林如謙的頭，“讓你多讀點書不讀，就盡搗鼓你那個商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