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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鈺心中崩潰。

但他誰也沒辦法說。

翌日。

被點名的學子在官學門口集合。

他們十個是當初秀才前十名,沒被點到名的學子們搖晃著摺扇,看來的目光都透著羨慕。

溫鈺聽到其他人在討論:

“我也想去參加秋日宴。”

“誰不想呢?”

“最起碼參加秋日宴可以躲過今日的小測,每月一次板子,誰受得了。”

“?每月一次板子?”

“我爹望子成龍,每回我倒著數就要給我來一頓板子我屁股上肉那麼厚,都是被他打出來的老繭。”

“你這次不算倒數,你可以跟伯父說你這次倒數十一。”

“他們十個去參加秋日宴,小測成績可是當缺席算的。”

“哦對。”

“哈哈哈哈菩薩顯靈!我這次絕對不是倒數第一!”

欣喜若狂的笑聲傳進溫鈺耳朵,溫鈺心中被紮了一下。

是,他不是倒數第一。

這次倒數第一是他。

是他!

溫鈺沉沉吸了口氣,壓住心底的暴躁,他跟甜甜解釋這次情況特殊,甜甜肯定能理解吧?

她能不能同意把賭約順延此下一次小測?

韓公良興奮的整理了下衣服,他身上穿的是家裡能拿的出來的最好的衣服,雖然不算出彩,但也不算丟人。

韓公良家裡只有自己和母親,他母親為了把他帶大,渾身傷病,後來韓公良表現出讀書的天賦,他娘拿不出銀子,只能咬牙跟族裡借。

可以說,韓公良能進學全靠族裡資助,他成為秀才後,他娘做主把他名下的田地讓隔壁村一家大戶掛靠,得來的50兩銀子全部還了族裡,並且每家每戶都提著禮物單獨上門感謝。

這是第二年,他娘又咬咬牙出20兩銀子,給族裡起了間青磚瓦房當學堂,10兩買糕點送族裡走禮

族人家裡也沒多少銀子,當年能出錢借給韓公良,這份情就得記著,不說幫多少大忙,起碼每年走禮都需要送一份上好的糕點。

韓公良所能支配的只剩下20兩銀子,書籍,筆墨紙硯,以及吃食都需要花費,韓公良並不捨得在衣服上花費多少銀子。

知縣大人一向大方,當年秀才紅榜貼出,縣衙就獎勵了頭三名銀子。官學小測每次發獎勵,聽說也是知縣大人首先提出

韓公良是苦過來的,明白銀子的重要性。

韓公良有些不好意思的心想,拿不到第一名,他拿到前三應該也能獲得一部分銀子吧?

韓公良有些緊張的詢問溫鈺:“溫兄,你有提前準備詩嗎?”

溫鈺回神,捏了捏額頭:“沒有。”

韓公良:“在下昨晚提前準備了兩首,不知道能不能對上題目。”

這倒也沒什麼。

人之常情。

韓公良:“溫兄,在下有些緊張。”

溫鈺看他一眼:“靜心。”

韓公良羨慕,溫兄雖然愛吃醋了些,但他心態可真好。

這個感慨很多人都有。

教諭在邁進莊子前,隨口提醒身後的學生們:“注意一下儀容。”

學生們紛紛緊張的開始深呼吸,互相讓身旁的同窗幫自己看看,自己有沒有哪裡失儀。

在大家之中,看起來毫不緊張的溫鈺就顯得很突出了。

同窗們:

可能這就是有才華的人吧。

對自己有底氣,遇到什麼事都不緊張。

秋日宴在一個小莊子舉行。

小莊子屬於知縣大人。

知縣大人當年來到縣城後,便買下這個莊子進行改造,在莊子裡種滿了菊花。9月底正是菊花開的爛漫之時,站在大門往裡看,入眼便是撲面而來的秋菊。

有句詩叫做“滿園花菊鬱金黃”,用在此處十分恰當。

大朵大朵的秋菊開的燦爛,花朵擠擠挨挨,偶爾會有幾朵搶不過自己的同伴,被同伴們擠出來,歪著頭伸向石子小路。

溫鈺:有空可以帶許甜甜去看菊花。

菊花叢中,有幾間亭臺樓閣,遠遠望去可以看到,那處似乎擺放好了宴席。

大家跟著帶路的人走到亭子前,這是一片小空地,應是專門用來做宴席之處,正中央高出兩屆的臺子上擺放著的席位,應是知縣的位置。

臺下左右兩邊,按照次序擺放著六張長桌。

除了左右首席,其他長桌前各自擺放著兩個蒲團,算起來總共22個席位。

下人引領著教諭和另一位夫子分坐左右首席,十位學子坐在教諭下首,坐滿五張長桌。

大家都反應過來,看著對面夫子旁邊空出的十個位置,還有其他人嗎?

教諭:“應是還有十名學子。”

不一定都是一屆的秀才,知縣大人或許想廣撒網。

教諭猜的沒錯,很快便有下人帶著另外幾個秀才進來。

其中一個教諭有印象,他參加過上一次的鄉試,只是遺憾落榜,這次又過了三年,把握應該更大了一些。

秀才們互相見禮,簡單打個招呼,紛紛入席坐下。

站在學子們身後的丫鬟傾身倒茶。

距離宴席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知縣大人總算姍姍來遲。

知縣是一個看起來很和氣的中年人:“本官來遲了。”

學子們紛紛起身作揖。

知縣示意大家不用多禮,讓他們趕緊坐下。

教諭也有官位在身,且家世不差。

知縣和教諭寒暄過幾句後,看了眼身後的閣樓,閣樓二樓開著窗,似乎有人坐在其間。

知縣:

“本官向來不愛那些繁文縟節,所以本官便直說了,此次邀請諸位來,是為幾個月後的鄉試。”

“鄉試在每年三月初二舉行,現在已九月末,除去趕考的時間,諸位只剩最後四個月。”

“本官希望諸位能抓緊時間學習學問,在鄉試中考出好成績。”

“凡中舉者皆有獎。”

“若有學子能拿到解元,本官大大有獎。”

這最後一句,知縣是看著溫鈺說的。

本朝秀才參加的鄉試,屬於州級考試,每個州下轄幾個府,府下又有好幾個縣。本縣裡的秀才頭名,放到州級考試中可能泯然眾人。

但即便是這樣,也只有秀才榜首,才有機會和其他縣的榜首爭一爭解元之位。

本縣的二三名放在州府,可能會排到幾十上百名,他們距離解元的位置太遙遠了。

溫鈺是唯一一個有機會爭解元的人。

學子們紛紛作揖:“必盡己所能。”

溫鈺同樣躬身:“必盡己所能。”

知縣滿意頷首。

一次考試能被記住的只有第一名,在鄉試中也是這樣,所以解元的含金量遠遠高於前幾名。

若他治下能出一個解元,他年底考評必然得優,將會在州府那麼多個縣中脫穎而出。

這是他的政績。

也是教諭的政績。

知縣說起其他事:“本官得到訊息,此次科舉考試將會有一些改變,增加實務比重,略微增加算學比重但改變並不大,諸位不必擔心。”

“本官已讓人抄錄了近期邸報,之後會讓諸位帶回去,諸位可略作學習。”

“”

該說的說完,知縣出了一個題目,讓學子們暢所欲言。

喧鬧之中,溫鈺略分心兩秒。

知縣方才的話提醒到他了——鄉試。

小測只是小測,一次不成還有第二次,距離鄉試還有四個月,他總能找到機會奪回第一名。

但鄉試只有一次。

這意味著,若他在鄉試中沒拿到第一名,他將沒有第二次機會。

即使後來拿到狀元,這三年中,許甜甜也會把目光投向另一個人,崇拜他,在意他

溫鈺緩緩坐直身體。

他接受不了這種可能。

跟鄉試比起來,小測都顯得不太重要了。

一切結束後,知縣大人讓下人給評選出的前三名送上獎勵。

溫鈺拿到了20兩。

溫鈺:聘禮加20兩。

下人把銀兩遞給溫鈺,並跟他道:“溫秀才,大人有請。”

溫鈺不動聲色看了眼教諭,教諭捋了捋鬍鬚,朝他點點頭,示意他跟上去。

是好事。

知縣在閣樓中等待溫鈺,他轉過身:“是否好奇本官為何要請你過來?”

事情要從幾天前說起,幾天前一位老者來到他們縣,老者是致仕的大儒,致仕前官拜太子太傅。

這本來是知縣無論如何都接觸不到的人物。

但老者回鄉途經此處,身體受不住長途跋涉,需要修養一段日子。於是知縣幫他引薦了一位賣房子的商人一開始他其實想邀請老者直接在自己府邸居住。

可惜老者四兩撥千斤,知縣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不可能成,臨時改了口。

老者常年教書育人,閒下來深感無聊。

這次知縣舉辦秋日宴,有一大半原因都因為老者。學子們在樓下暢所欲言時,老者便坐在閣樓之上。

知縣是想,如果學子們表現的好,老者能點撥兩句,對學子們也大有益處。

果然,老者給出了兩行筆墨。

知縣把一張紙遞給溫鈺。

紙張上寫著寥寥兩行字跡。

第一句是對溫鈺觀點的點撥,寥寥數言,鞭辟入裡。

第二句卻是留下了一個題目。

知縣看著溫鈺,意味深長:“題目完成後,你可親自送上門,請先生指點。”

這也是老者的意思。

但能不能有後續,就要看他的表現了。

溫鈺眼神微動,深深作揖。

溫鈺自詡在同齡人中學問算得上深厚,但想拿到解元,他也沒有十分把握。

這是一次機遇。

溫鈺牢牢把握住了這個機遇。

他揮筆而就,精心寫了一篇文章,在下午休沐後,便帶著文章上了門。

老者看完他的文章後,本來緊皺的眉宇漸漸放鬆,他還以為此人這麼快上門是沒用心。

“”

溫鈺出府邸時,帶著老者給他的一本書,《淺談水利》。

之後一個月,每日早晨,他可帶著昨日的書籍和文章上門。

教諭得知此事後,立即給溫鈺批准休沐時間,教諭似隨意道:“太傅回鄉時,所行十輛馬車,除兩輛馬車坐人,其餘八輛皆為書籍。”

溫鈺堪稱過目不忘。

但他和一些世家精心培養的子弟比起來,有一個短處——他能看到的書籍太少了。

很多孤本和珍貴的書籍,他看不到。

若說教諭之前贈送給他的書籍補全了一部分,此時太傅的出現,便是給了他一個彎道超車的機會。

教諭希望溫鈺把握住。

不是說看不到孤本就絕對拿不到狀元,腦子聰慧,不需要看書也能想到答案,但拓寬知識面可以讓這條路變得更容易。

溫鈺悄悄頷首。

他會。

溫鈺回到河上村,看到許家院落,才把思緒從書籍中拔出來,後知後覺想到一個問題。

顯而易見,接下來一個月他需要拼盡全力,這也意味著,下次官學的小測他仍舊不能參加。

他或許要拿到連續兩次倒數第一。

溫鈺走向許家的腳步霎時頓住。

連續兩次!

完了!

“言昭哥?!”

許甜甜的聲音帶著驚喜。

溫鈺:“嗯,這麼巧?”

許甜甜從家裡跑出來,眼睛亮亮的:“不巧,你今天休沐,我在等你。”

許甜甜不知他在想什麼,手背在身後,問起溫鈺不想回答的問題:“言昭哥,你們小測是不是考完了?”

“你考的怎麼樣?”

許甜甜仰著臉,目光落在溫鈺臉頰上。

溫鈺想象中,這時候他應該語氣從容的告訴許甜甜,他拿回了第一名,許甜甜會崇拜而仰慕的看著他。

實際上

溫鈺挪開目光:“出了點意外。”

許甜甜:?

許甜甜:“所以你考了第幾呀?”

溫鈺委實不想用倒數第一來形容自己的成績,他若無其事道:“知縣舉辦秋日宴,我和幾位同窗去參加秋日宴,所以缺席了此次小測。”

哦,缺席。

許甜甜理解。

她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於是道:“那下次吧,下次小測咱們再賭。”

最多她晚一個月和榜首聯絡嘛。

溫鈺抿唇:“下次小測也不行。”

溫鈺委婉:“下個月我也有事。”

許甜甜:???

一次是意外事故,兩次還是意外事故?

許甜甜額頭冒出三個問號,欲言又止的看著溫鈺:“要不我們不賭了吧?”

溫鈺看出她為什麼說不賭了,臉色微黑:“我不是找藉口,真的是湊巧有事。”

“若無意外,之後的小測我會參加。”

若無意外——

許甜甜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唉。”

她其實理解他。

第一名那麼厲害!

想拿到肯定很不容易!

官學十二月底休年假,不進行小測。

所以年前算上這次,總共剩下三次小測,溫鈺有兩次不參加,若是11月這次也出了意外

溫鈺就可以推到年後了。

許甜甜眼神靈動而憐愛。

雖然考不到第一名是遜了點,雖然她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變得那麼遜,但他總歸還是她言昭哥。

她不會嫌棄他的。

儘量不會。

許甜甜:“你放心,我信你。”

許甜甜眼神真誠:“第一不重要,言昭哥盡力就好。”

溫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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