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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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我不去！”
“你會打我...”
傻子眼中的恐懼已經完全無法止住，身體都在不斷輕微顫抖著，但卻還是搖了搖頭。
戲子臉上笑容逐漸收斂，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傻子：“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重複自己說過的話。”
“現在，過來！”
他的聲音愈發冰冷，直勾勾的看著傻子，淡淡說道。
此刻傻子的目光已經逐漸變得渾噩起來。
一些已經被遺忘的記憶不斷湧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令人窒息的血水...
被掛在樹上三天三夜...
骯髒的實驗室，密密麻麻的藥劑，一雙雙漠然，冰冷的眼睛。
“啊！！！”
傻子猛然發出一聲低吼，狼狽的站起身子，畏畏縮縮的湊到戲子面前，緩緩蹲下。
戲子臉上這才重新泛起微笑，輕輕摸了摸傻子的頭：“這才乖嘛，你是我的親弟弟，更是我最喜歡的狗，狗又怎麼可以拋棄主人呢？”
“你已經跑了七年，但在剩下的時間裡，你一定要堅定守護在我身邊哦。”
“撕咬掉所有，所有敢於冒犯我尊嚴的人，聽懂了麼？”
戲子的聲音是那般溫和，彷彿是安撫著傻子那不安的情緒。
並且在說話間，戲子再次用手指輕輕敲擊骨哨。
傻子眼神變得愈發渾噩起來。
懵懂的點著頭，眼神中沒有了任何靈智。
“我是誰？”
戲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傻子呆滯的仰起頭，仰視著戲子：“主人。”
“嗯。”
“不錯。”
“你逃離我身邊足足七年，作為懲罰...”
“去，殺了他。”
“親手撕碎他，來證明你對我的忠心，對任家的忠誠。”
“去吧。”
戲子再次拍了拍傻子的頭，指向遠方的童童，微笑說道。
傻子機械式的扭過頭，遠遠看著童童。
那渾噩的目光中勉強閃過一抹理智，但這卻讓他變得更加痛苦。
他低吼著向童童走去，陽光下，那後背寫著的‘童童守護神’五個字是那般耀眼。
童童沒有跑，只是站在原地，安靜的等待著傻子靠近。
“這位...叔叔。”
“你們的世界我不懂，我也不知道你對傻子哥哥做了什麼。”
“但我相信...”
“當我的血，噴灑在傻子哥哥身上時，他一定可以擺脫你的控制。”
“而我，願意用我的命，換傻子哥哥自由。”
童童突然扭過頭，看向戲子，微笑著說道，從始至終都沒有反抗的意思。
眼看著傻子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童童依舊是那純真的笑容。
“傻子哥哥這些年，其實一直很痛苦的。”
“尤其是睡覺的時候。”
“原來病因在這。”
“媽媽說過，善良的人，鮮血是這世界上最好的藥，可以洗滌一切汙濁。”
“傻子哥哥，你很快，就可以解脫了。”
“我...也可以解脫了。”
隨著時間流逝，傻子已經站在了童童面前。
看著近在咫尺的童童，傻子緩緩抬起手臂，攥緊拳頭。
但他的手在半空停頓許久，卻遲遲沒有落下。
表情看起來是那般猙獰，青筋暴起。
“童...童童...”
“不能殺...童童...”
“啊！！！”
傻子猛然發出一聲怒吼，隨後那掄起來的胳膊狠狠砸在自己臉上。
傻子悶哼一聲，半跪在地上，鮮血順著嘴角流出。
戲子表情變冷：“廢物！你竟然還在試圖反抗我的控制？我說過，你是我任家的狗，更是我的狗！”
“狗，是不需要有情感，不需要有心的。”
“你唯一能做的，只有忠誠！”
“現在，殺了他！”
“滅絕自己最後的情感，從今往後，我將帶你，踏仙途，登仙道！”
“眼前種種，不過滄海一粟。”
“殺了他！”
戲子的聲音愈發冷冽，彷彿站在高山之巔，釋出著自己的命令。
傻子依舊在痛苦的抗爭著，不斷怒吼，用左手瘋狂砸擊自己的右臂。
童童眼神中帶著不忍：“我...我的血，應該可以洗滌你的痛苦，過往...”
“我可以的...”
童童起身，跑到桌子附近，將墨水塗抹在自己臉上，又急匆匆跑回傻子面前，閉上雙眼。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
“這是我和媽媽之間...最後的秘密了。”
“那位叔叔，等我死掉之後，你...還是快點跑吧，不然傻子哥哥清醒過來之後，你也會死的。”
最終，童童還是沒有忍住，看向戲子，好心的提醒道。
看到童童一系列令人不解的操作，戲子怔了怔，隨後只是泛起一抹冷笑。
“故作高深...”
“黑街的孩子，果然都很喜歡騙人啊。”
像是回憶起了黑街口那位男孩，戲子嗤笑一聲，不再理會。
而傻子在童童遮擋了面容後，再次變得渾噩起來，有些顫抖的舉起拳頭，但鼻子卻微微抽動，像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再次與自己抗爭著。
寂靜的街道，只有傻子那痛苦的低吼聲不斷響起。
“廢物！”
“既然你這麼在乎他，我就親手當著你的面，殺了他！”
戲子逐漸失去耐心，吹響骨哨。
傻子哀嚎的跪在地上，捂著頭，眼中佈滿血絲。
戲子一步一步，逐漸向童童靠近。
“傻子哥哥，快！”
“一定要你殺了我，才有效果的！”
“快！殺了我啊！”
原本表現十分寧靜的童童突然變得有些焦急起來，跑到傻子面前，拽著他的胳膊，不停喊著。
傻子大口喘著粗氣，血紅的目光死死盯著童童：“我...我永遠...不能...傷害你...”
“守...守護神！！！”
傻子突然吼了一聲，強硬抑制著自己身體上宛如刀割般的疼痛，起身，狠狠撞擊在靠近的戲子身上。
戲子抬手，擋在胸前，倒退數步，再看向傻子時，殺意一閃而逝。
“咬過主人的狗，是會殺了吃肉的。”
“親愛的弟弟，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好麼？”
殺意內斂。
戲子很快就重新變得溫和起來，看向傻子，輕聲說道，語氣中充滿了疼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