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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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錯了，是我用錯了方式！”何美麗道。

她豈會不知道那樣是對不起自己的妹妹，可是妹妹的親事還能拖個幾年，而女兒就要跟小混混在一起。女兒真的要跟那個小混混在一起，女兒的一輩子就都毀了。

當媽的，哪裡希望女兒嫁的好。要是女兒聽話一點，何美麗又怎麼會如此著急。

何美麗疲憊地坐在沙發上，是她錯，她不該逼著江芷蔓去相親，更不該處處都想著江芷蔓。

“你不要相親，那就不相親了。”何美麗道，“但是你還在讀書，還是得好好讀書。”

“會好好讀書的。”江芷蔓道。

“你要讀到畢業，得拿到這個文憑。”何美麗還是不忍心就這樣放棄養女，怕養女以後後悔，怕養女說自己不曾阻止過她。

早在江芷蔓高考前的時候，何美麗就已經跟她說過，說女孩子在這個世道不好混，女孩子還是得多顧著自己一點。等到高考之後，等到上了大學，江芷蔓就能見到更多年輕男子，更多優秀的男子，她沒有必要困死在一根藤條上。

像江芷蔓的那個心上向柏軒，他家裡情況實在是太複雜，錢也不多。

江芷蔓要是嫁過去，以後的苦日子就長了。

只要江芷蔓安心讀書拿到大專文憑，等她畢業之後好歹能有一份正經的工作，也是有一個保底。

“只要這一點嗎？”江芷蔓皺眉，“您不會到時候又有別的要求吧？”

“就這個。”何美麗道，“我再要求你別的，你也不做啊。”

何美麗不是不想要求更多的東西，江芷蔓不做，自己也沒有任何辦法。你“最好是這樣。”江芷蔓也累了，她就想著回去房間休息。

“吃晚飯了嗎？”何美麗問，“沒吃吧，我去給你煮麵。”

江芷蔓原本想要說不吃的，可是她的肚子咕咕叫，她揉揉肚子。

“坐著吧。”何美麗讓江芷蔓坐下，她又看向丈夫，“你也來一碗吧。”

“給曉雅也煮一碗。”江大海道。

江大海的兒子去親戚家玩了，這幾天都沒有在家裡。江大海就是想著妻子都說給他和芷蔓煮麵了，那也不能忽略了何曉雅。

江大海還記得自己住的房子原本是何家的，這房子是記在了何美麗的名下。看似，何曉雅是借住在吳家，但江大海從來不覺得何曉雅是借住的，要說不好意思，應該是自己這個大男人，還得岳父岳母給他們這麼大的房子。

這些年來，岳父岳母給他們家的幫襯多，自家給岳家的東西倒是少。

“再加個蛋吧。”江大海道。

“曉雅在外面吃過了。”何美麗道，“剛剛問她要不要吃飯，她說不吃。”

“再吃點面。”江大海道，“麵條好消化。”

“不用管她，她年輕……我還是給她煮個紅糖雞蛋。”何美麗道，“她不愛吃麵條的，家裡的面太寬太硬，你們先吃。”

自家的妹妹，自己知道，妹妹頂多就是吃一些細麵條。妹妹更喜歡吃粉，放點青菜，一些瘦肉。

何美麗想到家裡沒有粉條，有的就是粗的麵條，她改天還是得買一些粉條來。她這個妹妹就是吃得精細一點，這也沒什麼，她們爸媽能賺錢，妹妹也算是爸媽的老來女，妹妹是該過得好一些。

這都什麼年代了，也沒有必要吃那麼多苦頭。

還是妹妹這樣比較好，妹妹基本都沒有吃什麼苦頭，她也不會想著去吃苦。而江芷蔓就會說她小時候過的日子更苦，現在的日子好多了。

在何美麗給丈夫和養女端了麵條之後，她又給何曉雅端去紅糖雞蛋。她煮了兩個雞蛋，妹妹沒有吃麵條，是該多吃一個。

“姐，你也吃一個。”何曉雅拿起勺子舀起一個，讓何美麗咬一口，讓姐姐先吃。

“我晚上吃得很飽了，不吃，你吃。”何美麗道，她又從口袋裡拿出了二十塊錢遞給何曉雅，“明天早上早一點起來，去買新衣服。”

“你不跟我去？”何曉雅問。

“跟你一起去。”何美麗道。

“那你還給我錢？”何曉雅疑惑。

“女人手裡頭還是得有一些錢的，自己有錢，別人買點吃的給你，你也就不會覺得別人太好了。”何美麗感慨。

江芷蔓那麼喜歡向柏軒，有一點就是因為向柏軒曾經給她一塊糖，她就覺得甜滋滋的。說什麼小巷子，一顆糖，難忘的一天。

是，別人可能很少吃到糖，但他們家的孩子比別人家的孩子吃的糖多。

在江芷蔓到這個家裡，何美麗沒少買各種點心給江芷蔓吃，什麼桃酥啊奶糖的。可江芷蔓記住的也是向柏軒，可能因為何美麗太過光鮮亮麗。而向柏軒跟江芷蔓是同齡人，小孩子穿得破爛一點，他又給她送出一顆糖，她就感動得不要不要的，就牢牢記著向柏軒，她要給他當新娘。

“又在想芷蔓的事情？”何曉雅見何美麗不吃，她自己就吃了。

“這一次，也算是大姐對不起你。”何美麗道，“可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成天就纏著那個渾小子。左右鄰居，這一條街的人都知道。那些人哪裡敢讓她嫁到他們家，他們都怕她念著別人，那些人也不是非芷蔓不可。是姐姐病急亂投醫，今天對你也兇了一些。”

何美麗嘆息，她煮麵的時候，也在想今天的這些事情。她太心急了，這才犯了錯。

“這錢是你的賠禮？”何曉雅又看向手裡的錢。

“就這點錢，能算賠禮嗎？”何美麗伸手戳戳何曉雅的腦袋，“眼光高一點好，別放得太低。”

別人都說何曉雅的眼光高，何美麗現在覺得何曉雅這樣也不錯，至少妹妹不會被一個混賬小子給騙走。一個沒有什麼家產的，貧賤夫妻百事哀，不好過的。

“那你要多給我一些錢嗎？”何曉雅又伸手。

“沒了。”何美麗輕拍何曉雅的手，“這一次的相親……合該是你的，就是你的，別人怎麼搶也搶不走。”

“芷蔓可沒有搶。”何曉雅道，她不至於恨上女主，就只是一個相親而已。

何曉雅不去相親就可以，能錯過的物件，那就不是能結婚的另外一半。何曉雅想著相親不相親的不重要，要是姐姐能把在原著裡給女主的那些東西給自己，那就爽了。

姐姐給江芷蔓，江芷蔓人家也不要啊，人家是要靠他們自己的實力。江芷蔓的心上人也不要的，他們認為那是何美麗瞧不起他們，是何美麗在打他們的臉。

哦，人家也不是徹底不要，就是推拒一番，再要何美麗私底下運作一番。何美麗不能直接問江芷蔓他們要不要，而是得把事情直接辦好，把東西直接買好，那麼江芷蔓就不會說不要了。

“是，她沒有搶，是我搶，行了吧。”何美麗道，“吃吧，吃完之後，把碗放在廚房，我明天一早再洗。”

“哦。”何曉雅確實也不喜歡洗碗，她更喜歡坐著吃飯，“你就不會讓我們洗碗啊，還要等到明天。”

“怕你傷手。”何美麗道，“以前讓你洗碗，你怎麼說的？說要等等……等一會兒，還要看看你外甥，忽悠他去洗碗。”

“男孩子嘛，從小就該鍛鍊一下。”何曉雅道，“時代不一樣了，等到以後，那些女孩子也喜歡會洗衣做飯的男孩。”

“嘴貧。”何美麗道，“那些人天天唸叨著男女平等，真要做一些事情起來，他們就說那些事情是女人做的。你呀，也該學一學。但也沒有必要都你自己做，等你結婚了，能讓你丈夫做的就讓你丈夫做。”

何美麗沒有因為何曉雅忽悠自己的兒子去洗碗而不高興，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又沒有什麼。

第二天一早，何美麗就叫何曉雅起床，何曉雅還犯困還想繼續睡，還是被何美麗叫起來。

“姐，還早呢。”何曉雅迷迷糊糊的，就想著拿著毯子蓋著頭，她不想起。

“早什麼，給你買新衣服，這還早嗎？”何美麗拽起何曉雅，江芷蔓一早就溜了，她也不叫江芷蔓去了。

何美麗心裡對何曉雅有些愧疚，特別是當那一件事情被揭開，原本就只有她和媒人知道。就算事情沒有被揭開，何美麗也是想著後面再補償妹妹。事情被揭開，那何美麗現在就得有舉動，不能讓她和妹妹之間的情誼有太大的裂縫。

“買衣服？”何曉雅眼睛微微張開，整個人軟軟的，又要倒下去。

“對，穿得美美的去相親。”何美麗道。

一說到相親，何曉雅驚醒了，對，相親，她今天還要去相親啊。可是她還是有點困，要不如還是繼續睡，別相親？不對，相親是下午，她不起來，那就是少了一件新衣服，可能還是兩件……

“是得穿好看一點的衣服，得尊重人家。”何曉雅道，“這就起來。”

何美麗就知道，要說到買新衣服，妹妹就會有點勁兒。

到了商場之後，不用何曉雅說，何美麗就讓妹妹去試衣服，一上午逛下來，她就何曉雅買了三身裙子。何美麗說是得有換洗的衣服，夏天有時候又有陣雨，衣服溼了，或者沒曬乾的時候，妹妹也能有新衣服穿。

去年的衣服也都過時了，女孩子能穿新一季度的就穿新的。

何美麗一向很肯在這些方面花錢，不讓家裡的姑娘吃苦。衣服都還是何美麗提著，都不用何曉雅提著。

“姐。”何曉雅轉頭，她看著親姐拿著那麼多東西，有點不大好意思，“要不，我就再買一雙鞋子就不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