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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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曉雅和譚彥之出來，兩個人也不知道去哪裡走，他們走到了街上，也總不能一直這麼走。譚彥之看到路邊的服裝店，他乾脆就讓何曉雅進來，也讓她看看衣服，聽說女孩子都喜歡穿新衣服，女為悅己者容。

嗯，何曉雅為了他穿好看的衣服，他給她買新衣服，那也沒啥。

譚彥之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的，他沒有談過戀愛，甚至還覺得像何曉雅這種的只要買點東西就比較容易滿足的，這還非常棒，都不用他耗費太多的心神。

“好看。”譚彥之道。

“你就知道說好看，這也好看，那也好看。”何曉雅開玩笑道，“總不能都買吧。”

“可以多買幾件。”譚彥之道。

“為了跟你相親，我姐還砸了大錢，給我買了三件裙子，還有鞋子。”何曉雅道，“我姐的錢，那是不用還的。你的……”

“我的也不用還。”譚彥之連忙道，他哪裡可能讓何曉雅還。

“萬一，我們兩個人沒成呢？”何曉雅挑眉。

“沒成，也不用還。”譚彥之道，“如果連這點錢都要你還，我這個人也靠不住。”

隔壁，江芷蔓跟店員吵了起來，她就是要店員給她換一身大一點的衣服。店員本身也是打工的，她擔心老闆回頭要她自己買下那一身衣服，她可沒有那麼多錢。

“你這衣服都弄髒了啊，還是這麼難洗的機油，我們給你退了，那就是要虧的。”

“就是一點點，又不是特別多。大不了，我多加一點錢。”

“這不是多加一點錢就可以的，這一件衣服賣不出去的。”

“你們可以打折賣給其他人，總有人買的，又不是沒有。”

“你物件穿不了，你也可以給其他親戚穿啊，”

“可是……我幹嘛給我其他親戚買啊，他們又不是沒有衣服。”

……

何曉雅試衣服的時候，她好像聽到了江芷蔓的聲音，難道自己是聽錯了？

不大對頭！

何曉雅從服裝店裡出來，她還穿著服裝店的衣服，店員見她出去，還著急。

而譚彥之隨即拿出錢，店員也就沒有繼續追出去。譚彥之讓店員先等等，他們一會兒再來，何曉雅估計是遇見事情。

等譚彥之出來，他果然看見何曉雅就停在門口。

其實何曉雅看到江芷蔓真跟隔壁店鋪的店員吵架的時候，何曉雅就想跑，她不敢從店鋪裡出來的，不應該想著吃瓜的。

吃瓜，這種情況就不應該走得太近。

何曉雅回頭想要跑的時候，來不及了，江芷蔓已經看見她了。江芷蔓伸手就抓住何曉雅的手臂，大喊，“小姨。”

“小姨。”江芷蔓又叫了一聲。

“……”何曉雅真想說自己不是江芷蔓的小姨，可若是自己那麼說的話，江芷蔓的玻璃心又要受不住了，人家又得回家告訴養父母。

在這個時候，何曉雅就不說這個。像江芷蔓這麼折騰，何美麗遲早要徹底失望。

畢竟江芷蔓已經不是小孩子，人們對小孩子有天然的容忍度，當這個孩子長大了，這容忍度也就一天一天降低，不能再說他是小孩子，一句話就完了。

“芷蔓啊。”何曉雅推開了江芷蔓的手，故意在江芷蔓的面前轉一圈，“你看，我這一身衣服怎麼樣？好不好看？裙子到膝蓋這邊，會不會太短了？太短了容易被蚊子咬了，穿著襪子都沒有多大的用處。”

“小姨，你手裡有多少錢？”江芷蔓問，“先借我點。”

“錢？我手裡沒錢！”何曉雅道，她包還在譚彥之那邊，她真的沒有錢。

“那你還買衣服。”江芷蔓道，“你不是才買衣服嗎？”

“之前，那是我姐買的，現在是我的相親物件買的。”何曉雅道。

“衣服很貴的。”江芷蔓皺眉，“你們都還沒有定下來。”

“是還沒有定親，但是我們可以先談談戀愛啊。”何曉雅走到了譚彥之的身邊，“你說這一件衣服好看，那就買這一件。我得去換……”

“小姨。”江芷蔓怕何曉雅溜了，她連忙道，“小姨，你能不能借給我一點錢，就一點點就夠了。”

“真沒錢。”何曉雅拒絕。

“我又不是不還給你。”江芷蔓道。

“是啊，你是還，還了再借，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何曉雅點頭，“可是我自己都還是一個學生，跟你一樣的。你都沒有錢，我哪裡有呢。”

江芷蔓看向譚彥之，“小姨夫……”

“我們都還沒有定下的，你說的。”何曉雅道，“他的錢都還得給我買衣服，外甥女，你不會臉大到讓你未來小姨夫給你買衣服吧。”

“……”江芷蔓有些羞臊。

“你手裡的這一件衣服是男人穿的吧。”何曉雅道，“你弟弟也穿不了這麼大件的衣服，也不像是給你爸穿的啊，姐夫穿不了這麼小的衣服。”

“……”江芷蔓依舊保持沉默。

“是給你的心上人買的，是吧？”何曉雅瞧江芷蔓那副模樣，她就知道了，“你讓我的相親物件借錢給你，你再給你心上人買衣服，要是你心上人知道，他心裡也會不舒服的。你怎麼能借別的男人的錢給你心上人買衣服呢！”

何曉雅眼珠子轉一轉，自己可是一個極品親戚，奇葩親戚哪裡可能隨意借給戀愛腦外甥女錢呢。

“你都這麼大了，實在不成，就是去勤學打工啊。”何曉雅道，“那點錢還能難倒你嗎？怕外面的人把你騙到山溝溝去賣了，你就去學校看看有沒有崗位，再不然，去問問你媽，姐她總會幫你的。她還能讓你去一個要錢沒錢，還十分忙的地方。她當然得給你找一個輕鬆又有錢的，你隨時都能去看看你心愛的小哥哥呀。”

江芷蔓確實不想太過忙碌，也不想整天都做重複的無意義的活，她想做更有意義的事情，比如給她的心上人送飯送衣服。

“可是……這一件衣服髒了，他們不給換。”江芷蔓拿著衣服，有些無措，“我都答應柏軒了，要給她換了。”

“那你跟他們商量一下，能不能先賒賬，等你有錢了，再一點一點地還。”何曉雅道，“大家都是同一個城市的，也許人家就讓你賒賬了呢。哎呀，這外頭的太陽這麼大，我都要被曬黑了，我得去裡面喝口水。”

何曉雅連忙進店鋪，而譚彥之當然準備跟著何曉雅走。

“小姨夫，你能不能……”

“我帶的錢少，得給曉雅買衣服。”譚彥之打斷江芷蔓的話，自己幹嘛要借錢給江芷蔓給別的男人買衣服呢。

“她已經有很多衣服了。”江芷蔓嘀咕，“你們都喜歡給她買衣服。”

“不算多。”譚彥之道，“還沒到天天換一套的地步。”

“……”江芷蔓無語，這些男人為了討好何曉雅真的是什麼話都敢說出來。何曉雅才跟人家相親就敢跟人一起來買衣服，哪個女人會這麼做啊，也就是何曉雅的臉皮厚，江芷蔓表示自己就做不出來。

女人不能只看錢的，還是得看男人的品性好不好，他們之間有沒有愛情。沒有愛情的婚姻長久不了，這日子也會過得很難受的。

江芷蔓無法從譚彥之這邊借到錢，她就只能繼續去跟店員扯皮。那個店員聽到了何曉雅和譚彥之他們說的話，她沒有站出來，又不是她去借錢，她站出來，別人也不搭理她啊。

店員沒有想到皮球又被踢到自己這邊，那兩個人竟然真的沒有借給江芷蔓錢。

“可不可以賒賬啊？”江芷蔓問。

“直接換吧。”就在這個時候，店鋪的老闆娘來。

女主嘛，總是有點運氣在身上的。

老闆娘之前就站在旁邊聽他們說話，無非就是江芷蔓想給她的心上人買衣服，江芷蔓買的尺寸不合適又弄髒了。小姑娘也挺可憐的，為了心上人來回跑，小姑娘一定很愛那個男的。

“不用賒賬了，也不用多付錢。”老闆娘道。

“這怎麼好意思？”江芷蔓有些不好意思，問，“你們這些需要人幫襯嗎？我可以過來給你們做兩天事情。”

“不用。”老闆娘笑著道，“你還是學生，還是讀書要緊。”

“還好，又不是高中，沒有那麼多課。”江芷蔓道，“而且，現在還是暑假。”

“……”老闆娘沉默了一會兒，“行吧，你要來就來。”

老闆娘想到自家的孩子跟江芷蔓的年紀差不多大，她看江芷蔓確實也需要錢，那就讓她過來做。在她的店鋪總好過去別的地方做，頂多就是這個暑假。

“就是這個暑假，等你開學了，你就得回去讀書。”老闆娘道，他們的店鋪暫時不需要那麼多人，她自己也有在店鋪的。店鋪有兩三個人就差不多了，多一個人，那就得多花一分錢。

不錯，老闆娘準備給江芷蔓發工資。

“你的工錢就是比阿妹少一點，她來得早，你剛剛做，就少點。”老闆娘道，“幹一天，算一天。”

“行的，行的，謝謝您，謝謝您。”江芷蔓十分感激地道，她終於能把衣服換好了，她的心上人能有新衣服穿了。

何曉雅探頭，哇哦，女主的運氣真的是超級好的，女主還能順著杆子往上爬給她自己找一份工作。何曉雅真的想給江芷蔓豎起大拇指，天無絕人之路，戀愛腦總能找到路子繼續堅持下去。

別說是去店鋪當店員賣衣服，就算是讓江芷蔓去採摘野菜，江芷蔓一定都願意。

“結賬了。”譚彥之道，不只是何曉雅身上這一件，還有另外兩件，他都已經結賬，“可以直接穿著走。”

“不行。”何曉雅隨即道。

正在譚彥之以為自己是不是做錯的時候，他聽到何曉雅道，“這衣服都不知道多少人試穿過的，哪裡能直接穿在身上，還是得拿回去洗一洗。”

“對，是得洗一洗。”譚彥之點頭，他一時間沒有想到這一點。

“我出來就換一身衣服回去，我姐還以為我是不是被人欺負了。”何曉雅道。

“不會吧？”譚彥之緊張，自己可是什麼都沒有做，他還怕何美麗阻止何曉雅跟自己來往。

“比如被人潑了水啊。”何曉雅嬉笑，“我先去換衣服。”

“好。”譚彥之當然是等著，他也不覺得時間漫長。聽說女人逛街都是要花很長時間的，一個小時不算多，兩個小時也不算長，就算是一下午，那也是使得的，畢竟他就在何曉雅的身邊，正好能培養一下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譚彥之絲毫不覺得何曉雅的舉動有問題，她不想倒貼男人，這多正常的事情。他去過何曉雅的學校，也聽聞過她的事情，她是長得漂亮、學習成績還好，有很多人追求她的。

他要想在何曉雅那麼多的追求者之中脫穎而出，那他當然就得多努力。

“對了，要是我的親戚找你借錢，可別借給他們。要是你借給他們，他們不還，是你自己的問題，別想找我還。”何曉雅認為這話還是得說清楚的，免得這個人借錢給江芷蔓他們，到最後其他人不還就來找她，她可不給人收拾爛攤子的。

“不借。”譚彥之道，“等以後，我的錢都歸你管。”

“不怕我亂花錢？”何曉雅挑眉。

“那我留夠吃飯的錢，你就不用考慮沒飯吃的問題。”譚彥之道。

“……”何曉雅有點服氣，譚彥之挺天才的。

譚彥之隨後又帶著何曉雅去吃午飯，兩個人下午倒是沒有去看電影。他們昨天看過電影，何曉雅又不想坐在電影院裡太久，何曉雅想要去圖書館，譚彥之就陪著她去。

他們在圖書館就得保持安靜，都不好多說話。至於買來的東西就暫且放在旁邊，那些東西也不算多，放在腳邊也能放，就當他們帶了書包來，書包都還沒有那些東西輕呢。

何曉雅靠寫文章獲得稿費，還有寫小說。她沒有讓何美麗他們知道她寫小說，她父母倒是知道一點，但他們也不知道何曉雅的筆名。

對一個剛剛相親的人，何曉雅認為自己也沒有必要去說。

他們兩個人坐在圖書館，一個人看看小說，一個人看看機械工程方面的書籍，倒也挺和諧的。

譚彥之倒也不覺得何曉雅這樣有不對的地方，何曉雅是中文系的，她看那些文學作品和小說都是應當。不管是什麼型別的小說，都可以看，涉及藝術的事情，無論是高雅還是低俗，有人看，就說明這些東西有存在的必要。

在看書的過程之中，譚彥之還有悄悄地抬頭看向何曉雅，何曉雅認真看出都沒有抬頭。她這般美好的模樣，讓人想要一直坐在她的身邊。

譚彥之轉頭，他還看到別的男子看過來，那些男的是在看何曉雅。美人在哪裡都是焦點，總是那麼容易吸引人轉身。

“我們回去吧。”何曉雅看了一會兒書，她本以為時間還早，誰知道手錶，就到四點多了。

“先去吃飯。”譚彥之道。

他們兩個人走出圖書館，譚彥之再道，“明天要去工廠一趟，就不能這麼早過來。”

“沒事。”何曉雅開玩笑道，“不會是看到我太會花錢，要躲著就行。”

“沒有。”譚彥之表示自己哪裡可能因為這點錢就躲著，“這也沒有多少，驅蚊包還在我包裡，等到門口的時候再給你。”

而江芷蔓又去找了向柏軒，她在工廠外頭等著向柏軒下班。她一見到向柏軒出來，連忙小跑過去。

“衣服給你換好了。”江芷蔓道，她本來想著直接把衣服塞到向柏軒的手裡，又想到之前不小心把機油弄到了衣服上。那也不是向柏軒故意的，她還是得小心一點，“這一次應該可以了。”

江芷蔓直接把袋子交給向柏軒，就不把衣服拿出來。

“我的手髒，身上也髒。”向柏軒看到江芷蔓之前的動作停頓，他就想江芷蔓是不是嫌棄他髒。他是在車間學習電焊，又不是坐在辦公室，乾的不是清閒的活，哪裡可能不髒的。

他要是身上乾乾淨淨的，教他的師傅一定要說他的。這個師傅原本就不大願意帶著他，他要是再不努力一點，就真要被放棄。

向柏軒迫切需要一份穩定的工作，等他畢業之後就能直接待在這家工廠。這家工廠是有點困難，但是上頭已經在想法子。這家廠子成立快上百年了，在國家救國圖存的時候就已經存在，具有很大的象徵意義，是他們省份的品牌，也是精神傳承的存在。

要是他學好了技術，別說是在這家工廠，就算出去別的工廠，他都能賺錢。主要是前期，他一個學徒，又有哪家工廠願意要他呢。

那些私人的工廠，他們都希望要厲害的人。

向柏軒不想總是跟叔叔嬸嬸住在一起，他能住學校就住學校。等畢業之後，他不能住學校，總不能再去叔叔嬸嬸家。叔叔不多說其他的，嬸嬸就要挑剔他。

“不髒的，不髒的。”江芷蔓生怕自己剛剛的舉動傷到了向柏軒，連忙道，“勞動最光榮。”

“嗯。”向柏軒道，“我得回去了。”

“你還沒有吃飯吧，我也沒吃。”江芷蔓道，“肚子都有點餓了，我請你吃飯。”

向柏軒拿著裝著衣服的袋子往前走，江芷蔓見向柏軒沒有拒絕，她趕緊跟上去。只要她再努努力，向柏軒一定會答應跟她交往的。

最終，兩個人去了向柏軒的學校食堂吃飯，江芷蔓手裡確實還有去外面吃飯的錢，但是向柏軒說在學校就可以，學校食堂便宜一點，讓她不用花大錢。

江芷蔓想想就覺得感動，她手頭是有些緊，但她絕對不可能虧著向柏軒。

“改天，我學習做菜，自己做飯，還更便宜。”江芷蔓道，“以後一起生活，總不能都在外面吃。”

這一次，何曉雅吃完飯回去沒有遇見江芷蔓，譚彥之送她到門口，還把包裡的驅蚊包遞給她。

“芷蔓，是芷蔓嗎？”何美麗聽到外面有響動，她趕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