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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琉璃眸光一閃。
不由偏過頭去，打量著沈老夫人。
祖母，是真心維護她的嗎？
不過有家人關心的感覺，還是讓她的心裡，滑過一道暖流。
沈老夫人帶著沈琉璃入座，親切地拉著她坐上了主位，“二丫頭，你挨著我坐。”
“娘，她一個晚輩，怎麼能坐主位？”沈玉棠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沈老夫人瞪了他一眼，“我就想要二丫頭坐我旁邊，不可以嗎？”
就這樣，沈琉璃被沈老夫人拉著坐在主位上。
一坐下，不用抬頭都能感受到，一道道尖銳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打在她身上。
沈琉璃假裝沒看到，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可偏偏有人不知好歹，當著一桌的人小聲嘀咕道：“一個野丫頭，有什麼資格和我們坐一塊？”
沈琉璃眸光一冷，望向聲音的方向。
沈夢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剛要閉上嘴巴，卻看到沈琉璃正冷冷地盯著自己。
沈夢妍被沈琉璃這一瞪，瞬間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直接一拍桌子，衝著沈琉璃叫囂道：“你盯我做什麼？事實就是這樣，我說錯什麼了嗎？就算祖母再喜歡你，你也是鄉下來的野丫頭，就應該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也是大伯好心，會讓你上桌。要是在我們家，你就應該和那些奴才一樣，規規矩矩地守在一邊，伺候我們吃喝！”
沈琉璃直接站起身，端起桌上的杯子，一杯茶水精準無誤地潑在沈夢妍身上！
“啊！！！”
一杯水下去，沈夢妍頭髮瞬間溼透，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水。
正在這時候，一陣涼風吹了過來，沈夢妍冷得一哆嗦，張嘴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賤人，我要殺了你！”
“你剛才不是說了，要我伺候你們吃喝嗎？”沈琉璃勾唇冷笑，“我這不是聽了你的話，伺候你喝茶嘛！”
沈琉璃加重了喝茶這兩個字。
“你敢這麼對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沈夢妍伸手擦掉頭髮上的水漬，指著沈琉璃大喊：“哥哥們，這賤人敢潑我水，哥哥們快教訓她！”
話剛說完，沈家二房的五個公子，徑直站起身，作勢朝沈琉璃走來。
啪！
這時候，沈老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你們當我死了嗎？好好的一場家宴，就不能給我消停點嗎？”
沈老夫人怒吼，因為說話太急，臉都漲紅了。
見二房的五人還虎視眈眈地盯著沈琉璃，沈老夫人抬起手，顫巍巍地指著他們，“你們五個，都給我坐下！今天有我在，我看誰敢動手！”
“祖母，明明是她欺負小妹，您怎麼這麼偏心？”沈立傑生氣地問道。
“三丫頭不這麼貶低二丫頭，她會這麼對她嗎？”沈老夫人沉聲道。
沈立傑不說話了。
“還不給我坐下！”沈老夫人又怒吼一聲。
隨後，二房的人不甘心地坐下。
但一雙雙憤恨的眼睛，都死死地盯著沈琉璃。
如果眼刀子可以殺人，恐怕沈琉璃已經死無全屍。
沈夢妍咬住下唇，陰狠地瞪著沈琉璃，幾乎要把眼珠子瞪出來。
沈琉璃勾唇冷笑，對著沈夢妍歪了歪頭，挑釁的意味十分明顯。
“沈琉璃，你——”
沈夢妍沉不住氣，又要衝沈琉璃叫囂，卻被沈老夫人打斷。
“上菜！”
沈老夫人一聲冷喝，四周又安靜下來。
隨後，下人們陸陸續續將提前準備好的菜端上桌。
一頓飯，大家各懷鬼胎。
有人在猜測沈老夫人對沈琉璃的心思。
有人在暗暗籌劃著該怎麼弄死沈琉璃。
也有人在想該怎麼讓沈琉璃放鬆警惕。
還有人思索著接下來怎麼算計沈琉璃。
總之，沈家的這場家宴，好像專為沈琉璃準備的一樣。
吃完之後，沈月嬌笑容滿面地對沈琉璃說道：“二妹妹，姐姐聽說你今天去了羽裳樓，是準備做幾身新衣裳嗎？其實不用這麼浪費，我去年也在羽裳樓定了幾身衣裳，還沒來得及穿，已經有些小了，二妹妹比我瘦，穿上正合適，不如我拿來給二妹妹穿吧？省下來的錢二妹妹正好留著自己用。”
說著，沈月嬌盯著沈琉璃，笑意帶著幾分譏諷，“畢竟羽裳樓的衣裳可不便宜呢，妹妹要是做一套的話，幾個月的月例就沒了吧？”
沈琉璃微微挑眉。
她聽得出來，沈月嬌這話裡帶著十足的挑釁。
既嘲諷她不配也穿不起羽裳樓的衣裳，也諷刺了她只配穿她沈月嬌不穿的衣裳！
趙珠蓮也附和著點了點頭，“還是我們家月嬌懂事，處處為自己的妹妹考慮。不像有些人，一心只圖自己快活，不管家裡其他人的死活，也不為沈家的名聲考慮！”
這捧高踩低的話，說得太漂亮了！
沈琉璃忍不住在心裡為趙珠蓮鼓掌。
不過，論嘴皮子的厲害，她也差不到哪裡去！
於是乎，沈琉璃抿唇輕笑著，幽幽地說道：“大姐姐的好意，我就心領了。什麼樣的人配什麼樣的衣裳，大姐姐的衣裳，我還真一件都看不上。既然是大姐姐量身裁製的衣裳，你還是留著自己穿吧！”
見沈琉璃這麼說，趙珠蓮聽不下去了，起身大聲質問道：“沈琉璃你什麼意思！你大姐姐的衣裳，怎麼就入不了你的眼了？那可是我專門請羽裳樓的頂級紅娘裁製的，給你穿是看得起你，你有什麼臉拒絕你大姐姐一番好意？”
沈琉璃依舊淡笑著，輕啟紅唇，不冷不熱地回應道：“我拿什麼臉來拒絕沈月嬌一番好意？那我倒是想問問，沈家又有什麼臉，讓我這個嫡出的小姐穿別人不要的衣服？我是撿破爛的嗎？還是說，沈家的女兒只配穿別人不要的貨色？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嗎！”
“你——”
趙珠蓮沒想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沈琉璃敢這麼牙尖嘴利。
“你什麼你？我說的有錯嗎？這麼喜歡把破爛貨塞給我？把我當什麼了！”
“以後別想把什麼東西都往我院子裡塞，否則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沈琉璃話音剛落，沈玉棠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胡鬧！你母親和大姐姐也是為了你好，你怎麼這麼不領情？不然她怎麼不把衣裳給夢妍？還不是因為心裡惦記著你這個妹妹？”
被沈玉棠點名，沈夢妍抬頭看了沈琉璃一眼，小聲嘀咕道：“沈月嬌穿剩下的衣裳，我可不要，穿著也不嫌晦氣！”
“呵呵！”沈琉璃聽了沈夢妍的話，直接笑出了聲。
“妍兒！”沈玉欽低聲呵斥道。
沈夢妍這才識趣地閉上嘴。
被沈夢妍當眾打臉，沈玉棠臉色很不好看。
沈琉璃收斂笑意，“三妹妹說得沒錯，穿別人剩下的衣裳，確實很晦氣！所以父親，你真的認為，讓我穿大姐姐剩下的衣裳，是真的為我好，我真的應該感恩戴德嗎？”
“難道不是嗎？你們是姐妹，不該互相扶持嗎？”
“姐妹？互相扶持？呵呵……”
沈琉璃再也忍不住，譏諷地笑出了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