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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悔之餘，趙珠蓮突然想到了沈琉璃。
腦海中閃過，當初沈琉璃剛回到沈家的畫面。
那時候沈琉璃年紀尚小，見誰都是怯怯弱弱的模樣，一副上不了檯面的樣子。
而她明面上是她的親生母親，所以要裝些樣子，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好。
可不知道什麼原因，每次她裝樣子對沈琉璃好的時候，她都會十分感激地望著自己。
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好東西，都送到自己面前。
她記得有一次，自己發了高燒，在床上躺了好幾日。
沈月嬌忙著討好沈老夫人，或者也擔心被她傳染。
所以在她生病後，沒有來看過她一次。
甚至也沒有差丫鬟過來，給她送一些祛風寒的湯藥。
反觀沈琉璃，從她躺床上的第一天起，總會早早爬起來，熬上一碗祛風寒的湯藥，送到她的病榻前，一口一口地餵給她吃。
而且擔心她無聊，還會時不時過來陪著她，和她說話解悶兒。
那時候，沈琉璃是真心將她當作母親吧。
這種感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或許是沈琉璃明顯感覺到，自己對她和沈月嬌，截然不同的態度開始。
唉……
想到這裡，趙珠蓮忍不住嘆氣。
如果，她說如果。
沈琉璃是她的親生女兒，該有多好。
比起沈月嬌，她似乎更想要一個，像沈琉璃這樣的女兒。
“娘，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正當趙珠蓮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沈月嬌埋怨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趙珠蓮回過神來，就看到沈月嬌一臉不滿地望著她。
皺眉抱怨道：“娘，我在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一句都不回應我？”
趙珠蓮下意識道歉，“對不起嬌嬌，娘不小心恍神了，你剛才說了什麼？”
聽到趙珠蓮道歉，沈月嬌繼續埋怨著，“孃親，你怎麼做什麼事情都不認真，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今天的事情，依女兒看，孃親有一大半的責任！”沈月嬌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趙珠蓮一愣。
偏頭見到沈月嬌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莫名有些心寒。
“嬌嬌，你真的覺得，今天的事情，娘有一大半的責任嗎？”趙珠蓮問道。
沈月嬌不假思索地點頭，“當然！”
“前幾日我們去見沈琉璃的時候，孃親都沒有看出那個替身就是沈琉璃，難道這不是孃親的責任嗎？”
趙珠蓮：“……”
聽到沈月嬌理所當然的話，趙珠蓮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張了張嘴巴，卻又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或許是因為，從小到大，她處處順著沈月嬌，以至於她現在想要反駁，都想不到要反駁什麼。
見趙珠蓮不說話，沈月嬌還以為她預設了自己的話。
於是態度也變得理直氣壯，繼續吐槽道：“孃親要是眼睛放亮一點，怎麼會看不出來，我們之前去見的那個替身，就是沈琉璃？”
“要是早點看出來，爹爹安排的替身，就可以進宮為妃，伺候老皇帝，為咱們沈家增添榮寵了！”
“還有啊，孃親和皇后頂嘴，不是在給沈家招黑嗎？”
聽到最後一句，趙珠蓮下意識反駁，“可孃親，那是為了沈家啊，皇后如果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沈家來做，總有一天，沈家會出事的！”
“能出什麼事？”
趙珠蓮還沒說完，沈月嬌就突然吼了一聲。
抱怨道：“孃親，你不要總是想這些有的沒的，能不能真正為沈家考慮一下？我們不抱緊皇后娘娘的大腿，還能怎麼辦呢？”
看到沈月嬌將所有的過錯，都怪罪在自己頭上。
趙珠蓮莫名有些失落，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喃喃問道：“嬌嬌，你真的覺得，這一切都是孃親的錯嗎？”
“不然呢？”沈月嬌白了趙珠蓮一眼，“孃親幫不到爹爹的忙就算了，還處處給沈家添亂，孃親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嗎？”
看到沈月嬌理直氣壯的樣子，趙珠蓮不說話了。
回去的路上，趙珠蓮一直低著頭，沒有回應沈月嬌一句。
沈月嬌似乎也察覺到了，趙珠蓮的神色有些不對勁，慢慢閉上了嘴巴。
這時候，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沈月嬌率先下了馬車，就看到沈玉棠翻身下馬，氣勢洶洶地衝進府裡。
看到他著急的樣子，沈月嬌就知道，他要去水牢裡，問清楚水牢裡的替身，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月嬌眉頭一皺，轉身望向趙珠蓮，道：“孃親，爹爹去水牢了，我們也跟著過去看看吧！”
此時，趙珠蓮正在下馬車。
見沈月嬌也不過來攙扶一下自己，她的心更冷了。
下了馬車後，趙珠蓮擺了擺手，道：“你自己去吧，娘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見趙珠蓮拒絕，沈月嬌也沒想太多，當即跟在沈玉棠身後，匆匆跑進了沈府大門。
望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趙珠蓮的心更涼了。
她疼了十幾年的女兒，在聽到自己身體不舒服的情況下。
竟然沒有過問一句，就匆匆跑開了！
她趙珠蓮，怎麼會生出這樣的白眼狼？
生她，還不如生塊叉燒！
趙珠蓮深吸一口氣，忍下心中的不滿，讓丫鬟攙扶著自己回院子。
另一邊，沈月嬌快走了好一陣，才跟上沈玉棠的速度。
“爹爹！”沈月嬌軟軟地喊了一聲。
“嗯。”沈玉棠應了一聲，偏頭看了沈月嬌一眼，呵斥道：“嬌嬌，你跟著過來做什麼？水牢陰冷溼氣重，不是女孩子待的地方。”
沈月嬌趕緊說道：“我想跟著爹爹去看看，沈琉璃那賤人，究竟是怎麼從水牢裡逃出來的！”
看到沈月嬌氣憤的樣子，沈玉棠也不再勸說，任由她跟著自己往水牢裡走去。
拉開水牢的大門，一股陰冷之氣撲面而來，讓沈月嬌打了好幾個寒顫。
輕聲道：“水牢裡是真的冷啊，還沒進去就讓人冷得直哆嗦。”
沈玉棠沒有說話，徑直進了水牢。
沈月嬌忍著刺骨的寒意，趕緊跟了上去。
待兩人走到水牢深處後，就看到替身歪著腦袋，被鎖鏈吊在水中。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張臉，但沈月嬌還是驚訝了一下。
畢竟這世界上，兩張相似度這麼高的臉，實在難找。
這時候，替身似乎聽到了動靜，虛弱地睜開眼睛。
看到沈玉棠臉上的表情，替身的眼裡閃過一絲亮光。
“救、救我……”
看來，她已經猜到沈玉棠知道了真相，現在要放她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