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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好生看看，這樣式可還喜歡。”吳媽替歸寧把衣服穿戴整齊，笑道。
“好……”歸寧走到銅鏡前。
看著鏡中人兒因為衣服顏色暗沉而愈發顯得膚色發黃的自己。
不由癟了癟嘴。
“哪裡好看了，分明就是傳說中的黑牡丹。”
金絲銀線繡制而成的黑牡丹在她身上不僅沒體會出美感。
反而讓她看起來像又矮又胖的一坨。
妥妥的牛糞即視感沒錯了。
吳媽笑眯了眼。“瞧瞧這衣服穿在姑娘身上多合身啊。”
“……是挺合身的……”
如果看起來不那麼像牛糞的話。
“瞧我這記性，姑娘忙了一早上應該還沒吃吧，”
吳媽忽然拍了拍腦袋。自責道：“姑娘等著，我這就去給你端飯菜。”
說罷，匆匆轉身出了屋子。
歸寧站在銅鏡前。
看著鏡中的自己。
怎麼看都感覺像陀牛糞。
於是等吳媽送飯菜過來時。
歸寧向她反覆確認。“吳媽，你確定這衣服好看？”
“好看好看。”吳媽笑眯眯的道：“將軍的眼光總歸是錯不了的。”
妥妥的將軍迷啊有木有！
歸寧嘴角抽了抽。
鮮花插牛糞的組合，能錯得了嗎？
歸寧想笑。“那個……吳媽啊，你能等我把飯吃完了再繼續這個話題嗎？”
她實在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噴飯！
“哦，好。”吳媽慢半拍的感覺自己受到了嫌棄，忙不迭退了下去。
“總算能好好吃頓飯了……”
歸寧飛快往嘴裡扒了口飯。
沒一會兒，桌上的飯菜就見了底。
吳媽領著丫鬟婆子進來收拾碗筷，歸寧順便讓她們出去的時候把房門關上。
因為宮宴要到晚上才開始。
所以，歸寧回了榻上補眠。
“歸寧人呢？”
歸寧睡得迷迷糊糊，隱約聽見有人在門口喊。
“回將軍的話，姑娘在裡面。”
“嗯，退下罷。”
天色將黑，屋子裡一團陰影罩下來。
歸寧猛地睜開了雙眼。“將軍，您怎麼回來了？”
歸寧打了個哈欠，上下眼皮天人交戰。
“走。”南潯斜她一眼，語氣冰冷。
“去哪？”歸寧冷不防打了個哆嗦。
腦中一片清明。
南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冰冷得眸光落在她滿是哈喇子的嘴角。
眸光微微眯了眯。
“將軍在看什麼？”
歸寧下意識的抬手，結果抹了一嘴的哈喇子。
“呵呵……我平常睡覺也不這樣的……”
歸寧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繼續用袖子擦嘴上的哈喇子。
好好的衣服就這麼被糟蹋。
南潯有些看不過去，於是從懷裡掏了塊帕子遞給歸寧。
“謝謝將軍。”歸寧羞得低下了頭，接過帕子在嘴角胡亂擦了幾下。
“帕子髒了我先拿著，回頭洗了再還給將軍。”
“嗯。”南潯點頭。“走吧，”
天際，一輪圓月攀上枝頭。
歸寧跟在南潯的身後，終於體會了一把當養料的感覺。
到得府門前。
南潯翻身上馬，歸寧站在馬前，抬頭看他。
“將軍，您騎馬，那我怎麼辦？”
早上才剛出了洋相。
她可不想到了晚上又再來一出。
“坐馬車。”
南潯話音剛落，立刻有人趕了馬車過來。
馬車成色古樸。
外表看著雖不似滄冥皇子的馬車那般華麗。
但于歸寧而言。
她一個奴婢能坐上此等馬車。
用古話說，也算是組上積德了。
“姑娘，請上車。”
車伕跳下車轅，熱情的招呼歸寧上馬車。
“哦，好。”
歸寧奇怪的看他一眼，隨即踱步緩緩上了馬車。
“出發。”
南潯直到看著車簾落下，這才吩咐眾人開始上路。
街道上，馬蹄聲聲。
時有好奇的百姓抬頭張望過來。
最後都被南潯臉上的肅殺之氣給嚇得縮了回去。
夜風拂來，車簾一陣晃動。
歸寧忍不住從裡探了半個腦袋出來，問南潯。
“將軍，還有多久才到？”
坐馬車固然好。
但架不住她身寬體胖，整個人窩在馬車裡竟動彈不得。
“快了，”南潯唇角微勾。
略一擺手。
眾人忙加快了腳程。
“駕……”
可惜好景不長。
隊伍沒走一會。
便被前方突然從小巷裡闖出的馬車攔住了去路。
開始的時候還好。
只有兩三輛馬車佔據主要街道。
可沒過一會，又陸續有馬車從小巷中駛出。
只一瞬便將街道擠了個滿滿當當。
“將軍，這些人不會都是去參加宮宴的吧？”
歸寧看著這人擠人，馬挨馬的名場面，不由看向南潯。
南潯皺了皺眉，沒有哼聲。
這次，玄月皇為給滄冥使者接風洗塵，可是下足了功夫。
不僅朝中文武百官皆要到場。
就連府中有尚未婚配的子女也需當場。
明面上瞧著是為滄冥使者接風洗塵。
實際上卻是掛羊頭賣狗肉。
利用這場宮宴讓朝中世族子女相看。
“將軍？”
見南潯不說話，歸寧不由喚了一聲。
“嗯。”
南潯垂眸看她，微微點頭以作回應。
“啊，這麼多人。”歸寧驚訝了一聲。“那豈不是很無趣？”
“你都沒參加過宮宴，又怎知無趣？”南潯饒有興致的看向歸寧問道。
“都是世家相親的子女有什麼好看的。”
歸寧猶豫道：“所以將軍今日帶我來的目的是為了給您擋桃花？”
她就說嘛。
如宮宴這般盛大的宴會，以她的身份又怎能有機會夠格參加。
想來也只能是南潯謊報了什麼。
不過她很好奇。
南潯是怎麼同人介紹自己的。
“妹子……”
南潯似知道她在想什麼，“皇上知道我至今尚未成婚，”
所以，她今日來此的目的……
就只是為了用她牛糞的形象去襯托南潯鮮花似的外表？！
好叫眾人知道鮮花跟牛糞的區別？！
這劇情……未免也太狗血了！
歸寧頓時滿臉黑線。
用力一甩車簾，氣呼呼的坐回了車裡。
怪不得讓她穿的黑不溜秋跟條泥鰍似的。
原來目的在此。
外頭擁擠的街道漸漸散了。
馬車一輛接一輛的駛離。
歸寧聽見南潯道：“可是生氣了？”
何止生氣！
是很生氣好嗎？！
若不是南潯，本來在容貌長相上就不佔優勢的她。
怕是等這場宮宴結束之後，會揚名全京都罷。
到那時，人人都知道將軍府出了個醜八怪。
不僅長得醜，還對他們玄月的戰神將軍痴心妄想。
馬車行駛的很慢。
歸寧心裡憋了口氣，一路上硬是不曾開口跟南潯說話。
“將軍，宮門到了。”
車伕跳下馬車，才剛開口前方便有人迎了上來。
熱絡的道：“哎呦喂！南將軍，您可算來了。”
南潯將馬韁繩交給身後的護衛，聲音不冷不淡。“許公公安好，可是皇上讓你在此等著的？”
許公公笑眯眯的點頭。“正是，皇上他老人家呀剛才還在唸叨著將軍呢！”
“好，我知道了。”南潯說著回頭去看歸寧。
歸寧走過來，學著大家閨秀的樣子向許公公拂了一禮。
“這位是……”許公公茫然的看著南潯。
京都最近也沒傳出南將軍成親的訊息啊。
怎的南將軍身邊就多了一人呢？！
“舍妹……”南潯勾了勾唇。
舍妹？！
許公公皺眉。
早些年京都確實傳過丞相夫人生龍鳳胎的事。
只是其中真假知之人甚少。
如今看來。
難不成傳言是真的？
許公公盯著歸寧仔細看了幾眼。
然後搖了搖頭。
歸寧看不懂。“許公公這是何意？”
“聽說丞相夫人當年生了對龍鳳胎……”許公公欲言又止，意思不言而喻。
敢情是把她當南潯的親妹妹了啊！
“許公公，不是你……”
歸寧正欲解釋，南潯一個凌厲的眼神丟過來。
歸寧只好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許公公奇怪的看著二人。
南潯道：“此事日後再說，許公公還是趕緊帶路，莫要叫皇上等急了。”
“將軍說的是。”許公公忙頭前給二人帶路。
驚鴻殿。
又名飛鴻殿。
傳聞中玄月皇專門為玄月皇后蓋來享樂的宮殿。
不過，比驚鴻殿更為有名的。
卻是玄月皇后少時尚在閨閣中的那一舞驚鴻。
聽說，玄月皇后那一舞，不知迷了多少王公公子的眼。
同時也讓如今的玄月皇，也就是當年的太子殿下對其一見傾心。
登基之日寧願冒著奪人臣子之妻的千古罵名，也要將玄月皇后搶來。
“驚鴻殿……”
歸寧看著牌匾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不由評頭論足道：“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還別說，這殿堂蓋的還真有那麼幾分寓意……”
張牙舞爪的五彩鳳凰附於房梁之上，還未至頂端，便有一條游龍尾隨而來……
再觀殿堂之中，不是龍便是鳳。
便是尋常人也能看出玄月皇對這宮殿主人的看重。
“這驚鴻殿可是皇上專門為皇后娘娘……”
“許公公，無福消受之人不提也罷。”南潯忽然打斷許公公道。
“南將軍。”
許公公嘆息一聲道：“皇上若是得知您在背後如此說皇后娘娘，定是要不高興的。”
“不高興又能如何？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那種蛇蠍心腸的毒婦，著實配不上深情二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