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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記得你是直隸人吧?直隸哪兒的?”康熙往後靠在引枕上,像是拉家常一般,隨口問道,“南直隸還是北直隸?”

梁九功笑道:“皇上好記性,奴才是河北保定人。”

康熙眯著眼“嗯”了一聲:“朕記得你也是家裡遭了災才入宮的……”

“是,那年發了大水,奴才家裡是低窪田畝,正好糧食剛經播種便被水浸泡,一顆都沒長起來,等洪水退去,播種時令又過了,難以再行補種,那年的田地便全絕收了,奴才的爹孃餓死了,哥哥、妹妹被水捲走淹死了,奴才僥倖活了一命,但屋子被淹壞,又沒糧食,實在沒法子,只好一路沿街乞討,後來被人牙子賣給了一刀劉,給了奴才一刀,倒是救了奴才的命,讓奴才能進宮過了好日子。”梁九功笑眯眯地,好像說得是別家事一般。

“田畝受災、房屋倒塌、流民四起,官員就沒有賑災的?”

“自然有振,奴才一路上也吃了兩頓施粥呢,否則走不到京城就餓死了。這天災怨不得父母官,當年大水,河北二十二鎮盡數被淹沒,又沖垮大堤,就這樣老太爺還不解氣呢,繼續連日大雨,奴才記得清清楚楚,走在路上半截身子都泡在水裡!”

梁九功哪裡敢說官吏的不是,何況都是十幾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他訕笑著:“皇上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奴才見識淺薄,但也知道這每個地方的官不一樣,有好官也有壞的,有的州縣遇見災情知道先行撫卹、搭蓋棚屋、散放衣食,並給淹斃人口棺殮銀。有的官員早拍屁股跑了,奴才可不敢妄言。”

康熙望著被他擱在桌上的那沓摺子,嘆息了一聲:“你說的是,好官難得啊!”

他想起太子在摺子裡寫的顧家滿門忠烈,以及跟在他身邊照顧衣食的程氏,一個女子也知道家國大義,有這等見識,的確是難得的事情。

康熙還記得程世福在歙縣的諸多民生之策,為此他才早早認定這人是個好官,故意要把他壓在地方上歷練了這麼多年,正如一個難得的將才得在真刀真槍的沙場上才能培養出來,好官也都磨練出來的!若早早把程世福關在六部裡,他或許就毀了。

歙縣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條,前幾年入了戶部當主事,也兢兢業業。太子爺當初想提拔程家,他不反對,也有這一層原因在。

但他沒想到程世福很會教子女,連女兒也教得深明大義。

那首歌的詞雖然淺,但卻是牽連滿漢的好歌,康熙已經想好了要把這首歌刊發出去,讓市井小兒都學會唱。以中華代指天下,那分什麼滿漢你我?咱們都是一家子,都飲同根水!康熙覺著困擾自己許久的滿漢一體的問題,終於有了明確的指向。

他不禁起了一些愛才之心,程氏是女子,唯有厚賞,授不得官。要不回頭給程世福升個侍郎?除了善撲營那個,他應該還有個兒子吧,不知道年歲幾何,有沒有科考……康熙又琢磨著回頭叫人去打探一下,連閨女都費心教了,兒子總不會更差吧?

康熙間歇性忽略了他原先對程氏的出身偏見,反而在梁九功的奉承馬屁下,越發覺著自己是個慧眼識珠的明君,又覺著自己對太子犢愛非常,不說太子妃又賢惠又孝順,連為太子挑選的貼身伺候的侍妾也是個家風清正又識大體的。

不愧是他!

“皇上的眼光獨到敏銳,自然是常人不能及的。”梁九功馬屁再加一記。

“你個老貨,當朕不知道你滿嘴阿諛奉承呢,你先記著,等那程氏回來,朕要重賞她!”康熙笑盈盈地說,也不再為那些貪官汙吏生氣。

貪官殺了就是,回頭再派好的去!

第86章江風

在船上的日子其實很無趣。

江面開闊,見多了也就沒了新鮮勁,頭一兩天程婉蘊還喜歡每天站在艙板上看日出日落,後來也就怠懶了,打量著太子爺對她素來萬分優容,時常一覺睡到晌午,起來也懶得梳妝,素面朝天地等著吃飯。

碧桃又是個只聽她話的“唯粉”,不像青杏這個“雙擔”,所以她這段日子在船上能坐著不站著,能躺著不坐著,一旦又陷入安逸的環境裡,她果真又活成了米豬。

若是以往胤礽當然要拉著阿婉養生,但念著前陣子遇見海寇把她嚇著了,他自己又忙,船上沒別人,老四老五都各自坐另一條船,規矩什麼的還不是他說了算?既然出來了,便隨她怎麼舒服怎麼來了。

對於太子爺很忙這件事,程婉蘊也覺得很稀奇,太子爺在船上竟然也能忙得腳不沾地。

康熙算是把整頓水師、建設海防的事務全權委託給太子爺了。

太子爺的暈船毛病可算是被康熙沿著水路八百里加急的一封封密旨治好了!他們坐的船幾乎每天都會在運河各個口岸停上一個時辰補充炭火柴米,太子爺就會趁這個時候把四阿哥、五阿哥一塊兒叫上,見縫插針地會一會當地的水師提督,一齊把康熙的旨意落到實處。

康師傅對這次海寇侵襲的事件在奏摺批文裡頭一連用了三次“絕不姑息”,要滅海寇的決心很大。聽聞還特意把太子妃的伯父、堂叔父都召回京城,還將幾個石家年輕的子侄都提到運河沿路口岸去任官,包括太子爺身邊的富達禮、慶德,一個被康師傅勒令留在天津,一個已坐快船日夜兼程去了浙江。

聽說太子爺身邊護衛的人在北塘折損了不少,康熙又從善撲營和宮中禁軍裡遴選了三百名補上,如今也是快馬快船地追他們,但他們的船也開得極快,想來要等到了揚州才能匯合了。

康師傅為何海上一出事就想到呼叫石家人,主要也是石家人剿寇、抗倭是經驗豐富的,而且當初施琅平苔灣留下的水上精兵強將,有一半留在了福州,在石文柄麾下歷練多年了,很多都是有真本事的。

於是太子爺受到康熙調遣石家官員的啟發,先是重用了顧家,提拔成了把總,另也想派人去福州調兵遣將。

福州的倭患在康熙三十四年上下就基本已經解決了,苔灣平復後,倭寇再也不能以苔灣為跳板得到補給,這方“淺淺”的海峽由大清死死扼住,他們許多走私活動都大大受限,往往得繞遠路,一路成本過高,不得不放棄這條航線。

更何況,福州一直有石文柄這個“油鹽不進”、“金銀不受”的人守著,生前又跟殺雞攆狗似的把他們打爆了,便更不足濾了。

但施琅手下的水師也不可避免都是漢人、前明降將。太子爺雖有了這念頭,卻不敢自己做這個決定,他對漢人、降將倒是沒有偏見,只是畢竟與兵權換防相關,他……不敢擅專。

太子爺為了這事連請示的摺子都寫好了,但程婉蘊卻覺著這種事情其實是在康熙授權給太子的“便宜行事”裡頭的,太子若是特意給康熙寫個正經摺子,反倒會讓康熙有種隔閡之感,不如以兒子的身份寫一封家信,私底下請教皇父會來得更婉轉、貼心。

她說完以後,太子爺扭頭定定地看了她許久,一副“你不是我認識的阿婉”的死樣兒。程婉蘊被他那眼神看得生氣,她跟太子爺相處多年,如今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戰戰兢兢的小格格了,眼眸危險地一眯,順手就要把枕頭舉起來打他。

太子爺見她跟咪咪似的炸了毛,才又“噗嗤”一聲笑出來,感嘆道:“你剛進宮的時候,還在李氏那邊聽她們打機鋒邊吃糕點呢,如今竟也能說出這番話了……看來阿婉也長大了呀?”

說著還拿手揉她腦袋。

“太子爺未免把我看得太扁。”程婉蘊不服氣地嘟囔,在心裡直撇嘴:情商這東西她又不是沒有,好歹以前也在職場混了那麼多年,日常摸魚擺爛都還能帶團隊,這和直系領導的關係怎麼可能搞得不好?那會兒剛進宮心如死灰,自然看什麼都提不起興致,怎麼能和現在比呢?

什麼叫做“也長大了”,她覺得太子爺可真是多慮了。她一直心如明鏡!哼!

太子爺聽了她的話寫了厚厚一封家信,還自我發揮將沿途江上美景都畫了下來給康熙看,先東拉西扯地問了康熙身體好不好?睡得香不香?腰還有沒有痛,又說自己途徑滄州的時候聽說有個名醫外敷的風溼膏療效很好,特意採買了一些獻與皇阿瑪。

最後才小小地問了那個問題——可否調福州水師能臣悍將補充北部海防?

等他們到贛州的時候,康熙的回信到了,程婉蘊不小心瞄到——哇,這家信厚得像論文,得虧還能塞進去這信封裡,太子這樣謙卑親近地請教皇父,康熙這是高興壞了吧?

太子爺收了信倒沒有避諱她,看完後還遞給她看,微微嘆息道:“之前,是我誤會了皇阿瑪一片苦心,他是真的信任石家,才將石氏指給我為福晉的……”

也不知康師傅寫了什麼,竟能讓太子爺這樣感慨,程婉蘊也生出了好奇,默默接過信看了,她一目十行地忽略前頭康熙對太子的一系列的誇獎、噓寒問暖(程婉蘊在宮裡閒得長毛的時候不止一次推測過康熙的上升星座,因為他實在不像務實的金牛座,他對人總是忽冷忽熱、忽近忽遠,這會兒還誇太子爺呢,後面遇上別的事了,就又要拉兒子們對打了,程婉蘊對他收放自如的舔犢情深也看夠了。)

最後,康熙花了一頁紙的筆墨,談及他為何之前要將石文柄從杭州調往福州,這其中除了杭州那邊江南反清勢力頗大,怕石文柄有所異動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因為明朝末年倭患嚴重到能操縱朝堂的地步,而石家在遼東發家,深受其害,最恨倭寇。

當初調任福州,康熙曾問石文柄,給他十年能不能剿滅海上倭寇,讓八閩百姓能安居樂業、護佑大清商船來往暢通。石文柄是這樣回答他的:“只要臣身上還有一滴血沒流乾淨,不滅倭寇誓不還!”

石文柄沒有辜負康熙的信任,他在福州十餘年,倭寇不敢掠大清兵刃鋒芒,雖然有時候還是手賤過來撩撥一下,但大多時候都是委屈巴巴地去搶馬尼拉(菲律賓首都)。

石文柄調任福州將軍的時候,是“反清復明”的聲音還塵囂日上的時候,但康熙敢讓前朝降將之家繼續出任封疆大吏,還讓渡太子妃之位,康熙在用人方面的確大度、大膽。

當然也有他為了彌合滿漢的考量。

所以他也是這樣教太子的,信中最後贊同太子爺想調福州水師的想法,給太子爺吃了個定心丸:“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福州水師儘可用!”

程婉蘊卻注意到了別的——她在康熙的字裡行間體會到了他對石家出乎尋常的信任,這信任不知從何而來?總不可能石文柄長得像赫舍裡皇后(白月光)吧?她猜不透,而這裡的隱情恐怕連太子爺也不清楚,但程婉蘊自己倒是默默得出一個結論——回宮後要更加尊敬太子妃。

太子妃一直不收拾她這個寵妾,很大的緣故應該是因為她自小受的都是“國母”教育,據說康熙在二十三年南巡駐蹕杭州的時候,就已經看中石氏了,還派宮裡的嬤嬤到石家住了幾年,這樣一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太子妃,才符合康熙這個掌控欲狂魔的人設。

他才不會把兒子交給另一個陌生的滿洲大族呢,要知道索額圖對太子的影響那麼大、而赫舍里氏除了索額圖,再沒有一個像樣的朝廷重臣,就能看出康熙對外戚的警惕和後悔不迭了,要不明珠和大阿哥都沒機會爬起來的吧?程婉蘊在宮裡生活了六年了,宮裡無數八卦匯聚起來,讓她變得出乎意料地耳聰目明瞭起來。

所以,太子妃不能得罪,繼續當領導供著最好,說不定以後大家一起被圈,還要仰仗太子妃在康熙面前刷好感度呢。

看完信後,程婉蘊將信還給了太子爺。

太子爺自個又把信重新讀了一遍,讀完又捏著毛筆發呆,怔怔地不知如何下筆。程婉蘊知道,對於太子而言,成長最痛的一刻就是認清了康熙是一個冷血帝王的同時,仍然放不下曾經記憶中為了他事事親力親為、舔犢情深的父親。

當這個父親又表露出慈愛的一面,他心裡自然會動容,但這份動容裡不可避免還有許多的警惕與懷疑,他意識到他下意識在揣度康熙的字裡行間是否還有隱喻與言外之意,就更讓他情緒低落了。

一面是渴望,一面又得抽離。

這樣扭曲的親情,誰能受得了啊?程婉蘊自認是受不了的。

要不怎麼說“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呢。

程婉蘊照例同情了太子幾秒,隨即就被進來詢問晚膳要吃什麼的碧桃吸引去了注意力。

“德柱大人要下船採買食材,想問問側福晉這邊還有什麼吩咐沒有?”碧桃彎起眼睛,對著程婉蘊竊笑,“他還專程留在外頭等著您示下呢!”

程婉蘊:“……”

德柱最開始不是這樣的,對於她一天三頓變著花樣折騰吃食,恐怕心裡還有點怨言,但後來,他吃了她做的宜賓燃面以後,就天天可自覺地過來問要買什麼菜了。

那可不,征服了德柱的宜賓燃面不是一般的面,那可是上過《舌尖上的中國》的面!

宜賓燃面光拌麵的料就有碎米芽菜、小磨麻油、鮮板化油、八角、山奈、芝麻、花生、核桃、豌豆尖、菠菜葉、荊條辣椒等十多種。而且,程婉蘊是自己做的麵條,她有自己的秘方(加點鹽),這樣做出來的麵條爽滑勁道,特別有嚼勁!那燃面做好以後,清油裹著面,吃起來那叫一個鬆散紅亮、濃香撲鼻,再配上一碗鮮湯,加點小醋,面上脆哨乾燥,鮮湯滋潤,就這麼一碗麵、一碗湯,就足夠開啟每一個嗦麵人的味蕾,好吃到舌頭打結。

程婉蘊向來做東西不會忘了下頭的人,因此只要她心血來潮想吃點什麼,整船的人都能跟著蹭上飯,而吃了程婉蘊的手藝以後,德柱竟覺著船上伙伕做的好似豬食。

他如今都主動得很,每天就想知道程側福晉什麼時候還想吃好吃的呀?

德柱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連碧桃這個路人都皆知!程婉蘊又哪裡不知道他的心思,今日見碧桃又過來問,她便想了想,道:“不如咱吃缽缽雞?”

這也是川菜呢,想必德柱這個無辣不歡的江西人也會喜歡。

碧桃道:“主子,這‘缽缽雞’要備什麼材料?奴婢好去跟德柱大人回話。”

缽缽雞的靈魂是那調料,其他都是配菜,她仔仔細細交代了,碧桃才出去。

而這功夫,太子爺已經寫完了給康熙的回信,又出去一趟把康熙的話和四阿哥、五阿哥通了氣,總算將大清有關海防建設體系的初步框架定下來了。

程婉蘊靜靜聽著太子爺用有些興奮、還有幾分自得的口吻對她說起這事。一起經歷過海寇後,太子爺對她的信任程度直線飆升,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幾乎不和她提起他在辦的差事了。

結合之前程婉蘊提供的點子,太子爺最終拍板的框架第一是海防總體原則:被動要捱打,主動出擊幹他娘!

具體海防措施主要有三:第一,建立從北到南重要海灣、島嶼的“海防線”——建立各類哨所、炮臺(舊炮臺要修繕加固),在重要港口設立水師衙門,並設定水師統領大臣,總領沿海各水師提督。

第二,專門建立海上巡防護衛艦隊,平時駐紮在各沿海重要城市和港口,配備大量船艦和火藥武器,每日主動出海巡防,積極發動人民的作用,共同保障海上航行安全。

第三,造船、造炮,繼續瘋狂升級船舶裝備!主要是繼續暗搓搓從“紅毛夷”(葡萄牙、荷蘭人)手裡搞來他們手頭威力最大的鑄鐵大炮,並積極師夷長技以制夷,在此基礎上熟練掌握鑄造新大炮的技術,進而實現仿製並自產自銷自用,終極目標是在此基礎上改進、創造。

程婉蘊聽到這兒不得不內心吐槽:不愧是我們,從古至今,論仿製,我們就沒輸過!

太子爺對此還算自信,其實前明已經實現了對西洋紅衣大炮的仿製,還進而創造了“失蠟法”,化鑄鐵為鑄鋼,以複雜的退火、淬火程式處理火炮的不同部位,使鑄炮工藝再次領先於世界,後來荷蘭人又將失蠟法偷學會回去改造了新炮。

實際上康熙也很注重火器的技術(清朝前期因兩次寧遠之戰被袁崇煥轟得懷疑人生後,就得了火力不足綜合症,瘋狂造大炮),先後鑄造了渾銅炮、苔灣渾銅炮、武成永固大將軍炮、神功將軍炮之類的重型炮與輕型炮,名字都取得很中二,但都很好用!康熙在打葛尓丹的時候,就拿紅衣大炮狂轟葛尓丹,終於也嚐到了當年袁崇煥轟他們的爽感。

但大清的炮,主要還是受明朝火炮的影響,真正創新的地方不多,而這幾年,聽傳教士說西洋那頭又搞了不少新式火炮。

太子爺:別問,問就是都想要。

程婉蘊聽說太子爺說服康熙在國庫空虛的情況下仍撥出200萬兩白銀來研發改進新的火炮、製造軍艦以後,心裡不禁感慨,要是清末的李鴻章在組建北洋水師的時候,能遇到康師傅這樣有作為、有魄力的君王,該有多好啊?

若不是北洋水師全軍覆沒,也不會有《馬關條約》了。

程婉蘊還記得當年學北洋水師那段歷史的時候,特意提過李鴻章受命籌辦北洋海軍,去英國買了四艘“蚊船”,軍艦居然叫蚊子船,這名字讓她感到好奇,還特意去搜了一下長什麼樣子,是當時最新式的炮艦,配兩臺蒸汽機當馬達呢!

或許可以畫出來給太子爺借鑑一二?雖然她的畫技十分堪憂,蒸汽機現在也還沒有。但她總是很希望在康熙年間,大清的火器技術能得到質的飛躍的,這樣歷史沉重的車輪,或許就能被撼動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也好。

程婉蘊滿懷希冀的時候,反而是太子爺用一盆冷水澆醒了她。

“雖然有了銀子,但得想法子防著貪官汙吏挪用侵吞才是。”太子爺雖然爭取到了銀子,但還是很發愁,他不可能一直看著這些事,他總會有回宮的一天,那怎麼才能讓這銀子能長久地用在刀刃上,不被挪用呢?

畢竟他也不知道新來的直隸總督、各地水師提督裡頭有沒有像前頭那個收受海寇銀子的直隸總督那樣的人,他經歷了這些事以後,也深深頓悟了迅哥兒對生活的懷疑主義:“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某些官吏的,然而我還不料,也不信竟會兇殘到這地步。”

程婉蘊:“……”

呵呵,她高興太早了,她忘了康熙朝的吏治有多壞的了。

得了,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程婉蘊決定還是暫且把蚊船放在心底,先做缽缽雞吧!德柱已經把食材都買回來了,船也起錨,往下一個口岸駛去了。

船上的伙房裡,程婉蘊先指揮著伙伕用豬棒骨熬的湯煮雞,她則自己調缽缽雞的調料,雖然她後世也總是偷懶買缽缽雞成品調料來吃,但吃多了自己也調過幾次,她對這缽缽雞的做法也頗有心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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