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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許稷被姚容懟得無話可說時,許意遠想透過與當紅小花聞秋搭話的方式轉移話題。

但很顯然,許意遠的圓場失敗了。

聞秋對他說了句“謝謝誇獎”後,又牢牢閉緊了嘴巴。

不得不說,許意遠的情商確實很高,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聞秋客套下的冷淡,可他對自己剛才的應對很滿意,不覺得自己言行出了差錯。

最後,他只能將問題歸咎到聞秋的性格上。

——這位當紅小花果然和傳聞中一樣不好伺候!

場間的氣氛再次凝固下來。

眾人的目光又不自覺匯聚到許稷身上,直播間的鏡頭也牢牢對準了許稷。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許稷的應對。

畢竟,剛剛姚容可是沒有給許稷留面子,公然說出“許稷婚內出軌”,許稷要是不正面做出回應,就相當於是在直播間幾百萬觀眾面前預設了婚內出軌這件事。

許稷暗暗吸了口氣,穩住心神。

“姚容,你誤會我和意遠媽媽了,很多事情都跟你想的不一樣。我們多年夫妻,何必弄得剛見面就像仇人一樣。”

許稷的如意算盤打得很響,他用“誤會”來模糊概念,用卑微的態度來襯托姚容的強勢。

果然,他的以退為進取得了不錯的效果,一些彈幕默默轉變了口風。

【姚容顯得好咄咄逼人啊】

【得理還不饒人,這是不是有些過了】

然而,許稷對姚容的戰鬥力一無所知。

“我只怕,很多事情比我想的還要不堪。”姚容在許危衡身後,不緊不慢道,“危衡是你的親生兒子,你都恨不得他身敗名裂,更何況你和我早就離婚了?”

許稷:“……”

姚容什麼時候這麼能言善辯了。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在暗戳戳給姚容埋坑,要是一般人,怕是早就被他糊弄過去了,但是姚容她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挖了坑又怎麼樣,她不僅一句話把坑碾平,還能反手將他給踹進了坑裡!

不行,不能再這樣僵持下去了。

許稷迅速調整了策略。

“不說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你們趕了一天路,肯定都累了吧。來來來,快先進屋放行李,外面太曬了。”許稷對聞爸爸說。

好笑的是,聞爸爸在聽到這句話後,下意識看了姚容一眼。

【哈哈哈哈哈哈聞爸爸這個眼神】

【聞爸:姚女士不動我不敢動啊。】

【聞爸:我好害怕我成為那條被殃及的池魚。】

外面的太陽確實很曬,要讓許稷下不來臺有的是機會,姚容見好就收:“我們進去吧。”

等姚容和許危衡拖動皮箱,聞爸爸和聞秋才跟著他們一塊兒動起來。

節目組挑選的這棟別墅依山傍海,遠望是波濤陣陣,近看則似山間田園,青中透紅的番茄、長勢喜人的青瓜,一派即將豐收之景。

穿過鵝卵石小徑,姚容推門而入。

別墅只有三層高,一樓是活動區域,二樓和三樓都是臥室,每層四間恰好八間。

之前兩組嘉賓已經挑好了房間,姚容讓聞秋和聞爸爸先選房間,剩下的那兩間就歸她和許危衡。

直到分好房間,神隱多時的主持人才悄然出現,邀請眾人坐在客廳沙發上。

姚容母子和許稷父子相對而坐,中間隔著一個長長的茶几。

“歡迎大家入住我們的幸福大家庭,希望大家今後幾天能在一起度過一段輕鬆難忘的時光。”說完一段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臺詞,主持人終於進入正題,開始給眾人介紹今晚的安排。

今天是嘉賓們入住的第一天,節目組也沒玩太多花活,直接給嘉賓們準備好了現成的海鮮食材。嘉賓們需要做的就是自己動手處理食材,最後由四位年輕嘉賓給父母們做出晚餐。

“海鮮?”許意遠發出驚呼,“海鮮是我的最愛。”

主持人笑眯眯道:“我記得意遠的廚藝不是很好。”

“是啊,我只會吃。”許意遠有些苦惱,“不過我會盡力不給大家拖後腿的。”

第四位嘉賓石青青說:“我以前被螃蟹夾過手,食材裡應該有螃蟹吧。”

“青青姐別怕,到時刷螃蟹的事情交給我來辦就好!”許意遠拍著胸口保證道。

聞秋就坐在許危衡旁邊,她扭頭主動cue許危衡:“危衡,你會做什麼菜?”

許危衡老實道:“我會的不多。”

“那就是會了。”聞秋放心了,“沒事,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聞秋俯身靠近許危衡,小聲道:“只要能保證把海鮮清理乾淨,把菜煮熟,就是一大勝利。”

許危衡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學著聞秋壓低了聲音:“這個肯定沒問題。”

“聞秋姐,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許意遠好奇道。

聞秋看向許意遠:“我在問危衡會做什麼菜。”

“哦。”許意遠說,“那聞秋姐你會做什麼?”

聞秋淡淡道:“我會做白灼蝦。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去海邊看看節目組給我們準備了什麼食材吧。”

後半句話,聞秋是對所有人說的,視線卻看向了許危衡。

許危衡應了一聲,跟著起身。

落在最後的許意遠看著這一幕,有些惱火。

從小到大,但凡他和許危衡一起出現,他都是話題的中心,而許危衡永遠都是被小集體排擠的存在。可是現在,聞秋這個當紅小花對他這麼冷淡,卻接連給許危衡拋了話題。

是看他最近不風光了嗎。

娛樂圈果然是捧高踩低的地方。

看了看旁邊的攝像機,許意遠暫時壓下了這股火氣,快步追上眾人。

屋外已是殘日落西,餘霞成綺,地平線盡頭的海天幾乎連成一色。

踩過雲霞染紅的沙灘,許危衡來到節目組搭建的露天廚房,彎下腰檢視攤放在桌面的食材。

“給你做道冬瓜海螺湯怎麼樣?”許危衡問姚容。

他知道姚容有喝湯的習慣。

姚容點頭:“我都可以。”

許危衡又問聞秋:“聞秋姐喜歡吃什麼,我看看我會不會做。”

聞秋眼眸微亮,沒想到自己還能點菜。

她也沒跟許危衡客氣,指著皮皮蝦:“那許大廚,我來一道油燜皮皮蝦沒問題吧。”

許危衡評估了下自己的實力:“如果做得不好吃你不要嫌棄。”

“當然不會。”聞秋捲起防曬衣袖子,“我來給你打下手。”

在許危衡和聞秋開始忙碌的時候,許意遠那邊也沒閒著。

他可是答應了要幫石青青刷螃蟹。

節目組準備的這些食材,都是直接和當地漁民們買的,白天剛從海里打撈上來,一個個張牙舞爪活蹦亂跳,許意遠剛拿起一隻螃蟹,就被螃蟹那張牙舞爪的樣子嚇得哇哇大叫,後來更是被螃蟹鉗狠狠夾了手,要不是他戴了塑膠手套,怕是這一鉗下去手要見血。

可以說,許意遠一個人的戲份,比其他三個人加起來都要多。

等許意遠那邊終於清洗好螃蟹,許危衡的湯和皮皮蝦都已經出鍋了,而聞秋的白灼蝦也已經下鍋煮著了,就連石青青那邊,也正在燜著魚,眼看著就能起鍋,許意遠這才慌慌忙忙跑到灶臺邊。

許危衡掃了許意遠一眼,將煲好的湯端走,把其中一個灶臺讓了出來。節目組只准備了四個灶臺,因為許危衡要做湯又要炒菜,所以剛才他佔用了兩個灶臺。

但不知道是許意遠沒看到還是怎麼樣,他端著瀝水籃,直愣愣站在石青青旁邊,等石青青讓出灶臺。

聞秋看不下去了,提醒許意遠:“那邊有個灶臺空出來了。”

“啊?”許意遠一副剛發現的模樣,“謝謝聞秋姐提醒,我剛剛都沒注意,耽誤了時間實在不好意思啊。”

聞秋皺了皺眉,她總感覺許意遠這句話說得有些奇怪,但因為鍋裡的水沸騰了,她忙著往鍋裡下蝦,來不及細想。

“你的時間不是被我耽誤的,是你自己浪費的。”

就在這時,一直垂眸做第三道菜的許危衡突然開口了。

他穿著海綿寶寶的圍裙,手裡握著鍋鏟,神情卻認真。

“許意遠,拖後腿的人不是我,不要每一次都甩鍋給我。”

正要往鍋裡下油的許意遠愣住了。

此刻的許意遠有了和許稷一模一樣的想法:這人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剛剛乍一聽許意遠的話還沒覺得有什麼問題,現在聽完許危衡的話,才發現是我天真了,許意遠這是在給許危衡挖坑啊】

【沒錯,明明是許意遠自己在那刷螃蟹耽誤了時間,但他那麼一說,好像是因為許危衡佔用了灶臺耽誤了他的時間一樣】

【我突然想起來,以前大家總罵許危衡拖後腿,但到底是許危衡真的拖了後腿,還是許意遠的話讓大家誤以為許危衡拖了後腿?】

【好傢伙,許意遠這是慣犯了吧】

“許危衡,你別開玩笑,我沒有甩鍋的意思啊,你是不是最近沒休息好太敏感了。”許意遠補救道。

“我最近休息得很好。”許危衡將鍋裡的菜盛到碟裡,轉身離開。

目送著許危衡遠去的身影,許意遠氣得咬了咬牙,但是旁邊的聞秋、石青青兩人也在盛菜,顯然都忙得差不多了,他這才顧不上其他,急忙開火炒菜,十分鐘後端著成品來到早已等候多時的眾人面前。

四菜一湯,再加上聞秋做的蔬菜沙拉、許危衡做的拍黃瓜和涼拌魚皮,就是眾人今天的晚餐。

放眼望去,桌上有四道菜都是許危衡做的。

許危衡給幾位女士和自己都盛了湯,聞秋端起碗喝了一口,眼前一亮:“比我想象中還要好喝。”

“沒錯,沒想到危衡還有這廚藝。”石青青也表示了親近。

“喜歡就好。”被人誇獎的喜悅沖淡了和許稷許意遠同桌吃飯的噁心,許危衡總算有了點胃口。

不過他的筷子從始至終都沒有碰過那道螃蟹。

草草吃完一頓晚餐,主持人出現,邀請眾人圍坐在篝火邊,宣佈今晚的活動。

今晚的活動名字叫“海邊派對”,顧名思義就是讓家長和孩子兩兩搭檔,表演一個節目。

介紹完遊戲規則,主持人還補充道:“我們準備了各種有可能用到的樂器,大家有需要儘管提出來。”

聽到這項任務,許稷和許意遠心中一喜。

許意遠參加過很多次戶外綜藝,很清楚這些綜藝的活動環節萬變不離其宗。在來錄製第二期綜藝之前,父子兩就押題了,並且精心準備了一個表演,現在正好是派上用場的時候。

不過嘛,許意遠沒有選擇第一個上臺。

要是沒有前面的嘉賓做鋪墊,怎麼能襯托出他和他爸。

最後是石青青自告奮勇第一個上場,她和她媽來了段沙灘熱舞,舞蹈動作雖然簡單,但是頗為歡快。

聞秋和聞爸爸商量之後來了段說唱,表現得中規中矩。

許意遠與許稷對視一眼,在姚容開口之前搶先道:“我們第三個上場吧。”

姚容嚥下後續的話語,淡淡道:“那你們先來。”

早在一開始,姚容就察覺到了許意遠的亢奮,她稍微想想就知道許意遠在打什麼主意了,不過對此姚容並不在意。

許意遠有才藝,那是許意遠自己的事情。

姚容從不否定對方的長處。

但在她眼裡,許危衡不需要跟任何人比。

她要他來參加綜藝,就是希望他做自己的,所以盡力就好。

她相信許危衡不會讓她失望。

果然,許意遠一起身,就要節目組給他搬來鋼琴。他和許稷都穿了襯衫西褲,父子兩坐在鋼琴前,在夜風裡共同彈琴合唱。

等到一曲終了,許意遠還不忘對著話筒找補道:“這首曲子是我初學鋼琴的時候許爸爸教我的,所以我和許爸爸在這方面比較有默契。”

畢竟他和許稷表現得這麼默契,觀眾又不是傻子,不會真以為他們是初次配合。

許稷笑笑:“太久沒彈,生疏了。”

對於他們的這番手段,姚容只用一句話就秒殺了。

火篝邊,姚容問許危衡:“危衡,你會彈鋼琴嗎?”

許意遠和許稷要展示才藝,她沒有意見。

但是他們要想在許危衡面前表現父子情,那不好意思,不行。

許危衡搖頭,很誠實:“不會。”

聞秋差點兒被牛奶嗆到。

連自詡淡定的石青青也不由輕咳幾聲。

至於直播間的觀眾們,已經嘲諷上了。

【救命,都什麼時候了,這兩人還秀父子情呢】

【跳樑小醜尤不自知】

主持人都忍不住露面打斷許意遠和許稷,將話題拋到了許危衡身上,詢問他們這組要表演什麼。

“我想來段彈唱,吉他我自己帶來了。”

許危衡邊說邊給自己背上吉他。

方才趁著節目組給的準備時間,他回了趟別墅取來吉他。

這是前段時間,他說想學點才藝打發時間,姚容特意買來送給他的。

聞秋好奇道:“你們要彈唱哪首曲子?”

許危衡垂下眼,密如鴉羽的睫毛遮去他眼裡的情緒,月色、星光與燈火交匯落在他臉上,照見少年已經逐漸長開的眉眼。

所有人只能聽見他輕而緩的聲音。

“《20502》片尾曲。”

話落,許危衡開始撥絃。

夜風呼嘯,海浪濤濤,悠長而低沉的前奏於夜空中迴響。

姚容輕輕鼓著掌,適時哼唱出聲。

“抗爭命運的不公”

“抗爭時間的流逝”

“你可望見遼闊荒野不屈的起舞”

《20502》被稱為大爛片,但是它的片尾曲特別出圈,男女聲合唱版本更是被譽為“智者與勇者的對話”,只不過在原唱版本里,智者是男聲,勇者是女聲,可是在許危衡和姚容合唱的版本里,姚容的聲音帶著時光沉澱下來的溫柔,更像是智者,而許危衡的歌聲更為堅定清朗,正如一往無前的勇者。

但是不得不說,正因如此,這個版本才給了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要說表演效果,許危衡這組也許沒有許意遠那組好,但歌曲裡的感情騙不了人。

許危衡唱過這首歌很多次,今天也是他唱得最好、感情最飽滿的一次。

一曲終了,聞秋率先喝彩:“唱得太好啦!”

姚容也為許危衡鼓掌。

鼓得特別用力。

《20502》這部作品帶給許危衡的痛苦與折磨太多了,當他在主持人宣佈完任務,對她說出要彈唱這首歌曲時,他不僅僅是直面了這部作品帶來的恐懼,還戰勝了這份恐懼。

這一刻,他就是歌曲裡的勇者。

所以他才能將歌曲的情感詮釋得如此到位。

許危衡停下撥絃,抬起頭來,朝姚容露出燦笑。

滿天星辰,一瞬生輝。

【明明許危衡唱的是《20502》的片尾曲,但我一瞬間好像夢迴《2050》,我想象中的星星長大後就應該是這般模樣的】

【突然淚目,《2050》星星死亡的時候也是類似的情景,他坐在篝火邊,一邊微笑一邊化為灰飛,成為了天上的星星】

【嗚嗚嗚等會兒直播關閉我一定要去重溫《2050》】

今天的錄製在許危衡

這組表演完畢後就差不多結束了,觀眾們關掉直播間,開始在各大社交媒體活躍著。

有很多人翻出了《2050》的影片剪輯,也有人剪了許意遠在各個綜藝裡的白蓮語錄集合。

當然,更多的目光,還是匯聚在了姚容和許危衡這對母子身上。

不管外界如何喧囂熱鬧,都暫時與姚容、許危衡無關。

他們這裡的熱鬧還遠遠沒有結束。

姚容和許危衡回到別墅,上樓時,在一樓樓梯拐角處,與下樓的許意遠、許意遠媽媽狹路相逢。

許意遠媽媽一身淡紫色高定,妝容髮型齊全,珠光寶氣,通身氣派彷彿隨時都可以拉去走紅毯。

反觀姚容,只穿了一條舒適的棉質長裙,為了方便在海灘行走還穿了一雙帶根的沙灘拖鞋,臉上除了防曬幾乎什麼都沒有抹。

似乎是在同時,許意遠媽媽低眸,姚容抬頭。

兩人對視,不避不退。

早有準備的許意遠媽媽正要露出優雅一笑,便瞧見姚容眉梢微微上挑,唇角彎起,眼中帶著瞭然之色。

在讀懂姚容的神情後,許意遠媽媽只感覺有一巴掌憑空扇在了她的臉上。

姚容什麼嘲諷都沒有開口,只需要一個簡單的表情,就讓從上午開始精心打扮的她成為了一個笑話。

因為她最清楚自己的心思。

她做了這麼多功夫,為的並不是豔壓姚容。

她為的,只是不想在兩人時隔多年後第一次照面輸給姚容……

這種不足為人道的心思,卻彷彿都被姚容看穿了,以至於姚容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寸打量的目光,都讓許意遠媽媽如此難受。

樓梯間還有其他工作人員在走動,在瞧見他們幾人時,似乎也察覺到了空氣中微妙的氣氛,不由放輕放慢了腳步,視線一個勁在幾人身上打轉。

許意遠媽媽強撐著與姚容對視幾秒,終於忍不住別開了眼睛。

“意遠,走吧。”

許意遠媽媽不願意與姚容待在一起了。

她打扮得十分花枝招展,可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素著一張臉的姚容無論容貌還是氣質都穩壓了盛裝的她一頭。

姚容雙手抱臂,直到許意遠媽媽拉著許意遠匆匆從她身側走過,她才搖頭輕笑了一聲。

“笑什麼?”許危衡不明所以。

“沒什麼。”姚容搖頭。

許危衡不是一個盤根問底的人:“我以為你會像今天下午一樣。”

今天下午與許稷打照面時,姚容簡直舌燦生花。

“對她來說,無視比直接罵的殺傷力要強。”

試想,一個你從來都瞧不上的人,時隔多年再次出現在你面前時,已經成了你用盡渾身解數都贏不了的人,這對自詡勝者的許意遠媽媽來說,是一個再沉重不過的打擊。

另一邊,許意遠被他媽拽到了廚房。

見四下無人,許意遠不滿地甩開了他媽的手。

“媽,你拽疼我了!”

許意遠媽媽用嘴咬著手背,努力保持冷靜。

許意遠揉著發紅的手腕,意識到他媽的不對勁:“媽,你怎麼了?”

許意遠媽媽搖頭掩飾:“沒事。”

這可不像沒事的樣子。

但是今天事事不順,許意遠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自然沒有什麼耐心去關心他媽,轉而關心起彈幕。

許意遠媽媽這才把注意力放到正事上。

她簡單說了彈幕的風向,對許意遠說:“你啊,不要耍什麼小心思。要是許危衡再懟你,你就表現得委屈無辜一些。”

“你比他小,要是他真的過分了,輿論會反彈的。”

說著,許意遠媽媽又有些遺憾道:“姚容那女人嘴巴那麼歹毒,可惜她只罵了你爸,沒有罵你,不然我這邊就好炒作了。”

那母子兩像是分工好了一樣。

姚容罵許稷。

許危衡懟許意遠。

一個不仗著輩分欺負未成年。

一個沒有口不擇言在大眾面前怨恨父親。

以至於許意遠媽媽都找不到突破口。

許意遠自然清楚他媽的意思,眼中有厲色一閃而過:“我明天找機會跟姚容多說幾句,也讓爸跟許危衡多互動一些。就不信他們怒氣上頭的時候還能保持理智。”

“好,你也別太急了,要耐住性子。”許意遠媽媽勸道。

許意遠胡亂應了一聲,完全沒有聽進去,回到房間熟睡時輾轉許久都沒能睡著。

與輾轉反側的許意遠不同,許危衡一夜好眠。

他睡醒時,外面才剛剛破曉。

許危衡保持了自己的良好習慣,起床洗漱,出門繞著海岸線晨跑。

跑到一半時,許危衡看到了聞秋。

“你也太早了吧。”聞秋感慨,加入其中。

娛樂圈對女明星的身材管理要求非常嚴苛,聞秋從讀大學開始,只要不下雨,都會保持每天晨跑。

這點運動量對兩人來說都不算多,跑著跑著,閒來無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起了天。

他們能聊的話題不多,基本都是圍繞著演戲來。

後來,兩人發現他們居然跟同一位導演合作過。

這位導演在片場是出了名的“暴君”,有了這個共同話題,兩人聊天的氛圍就越發融洽了。

等他們拉伸結束,今天的錄製也正好開始。

經過昨天的預熱,今天直播間的觀看人數不僅沒有減少,反倒還多了整整兩百萬人次。

很顯然,這些基本都是聞風趕來的吃瓜群眾。

在鏡頭面前,許危衡這組和許意遠這組站在隊伍兩頭,安靜聽著主持人介紹今天的活動。

昨天念在嘉賓是剛下飛機,節目組免費給嘉賓們提供了食宿。

但從今天開始,嘉賓需要自己購買食材和支付住宿費,也就是說,他們需要賺錢了!

“稍後節目組會將大家統一送往附近的招聘市場,大家可以根據自己的情況選擇要進行什麼工作。”

“八位嘉賓一天的食材費用和住宿費用總共是一千塊錢,也就是說,每個人至少要賺一百二十五塊。”

主持人宣佈完規則,嘉賓們兩兩組隊,乘車趕往招聘市場。

聞秋對許危衡和姚容的觀感都很好,見到姚容上了前面的車,她和聞爸爸也走了過去。

就在她將要上車前,一個人攔住了她。

許意遠穿著一件奶白t,表現得很乖巧:“聞秋姐,能讓我和我爸坐這輛車嗎?”

聞秋張了張口,下意識看向車裡的姚容,以目光詢問姚容的意見。

姚容微微點頭。

“好,我去和青青姐一車。”聞秋退開,讓出位置。

【不是吧,一開始就有熱鬧瞧了】

【果然是下飯綜藝/贊】

【好奇許意遠要做什麼】

上車時,許意遠特意坐到了姚容身邊。

等車子啟動,許意遠溫聲問:“姚姨,我能開窗通通風嗎?”

姚容看了他兩秒,點頭。

許意遠陡然有種被她看穿的錯覺,只好藉著按下車窗的動作躲開姚容的注視。

車窗降下,拂面的風將許意遠精心打理過的劉海吹得散亂。

他重新做了一番心理建設,這才再次轉頭看向姚容,小心翼翼問道:“姚姨,我想跟你說幾句話,可以嗎?”

姚容再次點頭。

她這乾脆的舉動反倒把許意遠噎住了。

他還以為姚容會趁機為難他……

“可能姚姨你很討厭我和我媽媽吧?”許意遠再次問道。

姚容還是點頭。

許意遠:“……”

兵來點頭,水來點頭是吧。

他心裡有說不出的憋屈。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搭好了一個戲臺子要唱二人轉,但姚容不給他機會,於是他的二人轉就變成了單口相聲。

可是戲已經開唱了,他還能怎麼辦,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唱啊。

“我知道,姚姨你覺得是我媽搶走了你的丈夫,是我搶走了危衡的父愛,可是我不這麼認為。”

“一段婚姻走到離婚的地步,肯定是兩方都出了錯,婚姻從來都不是一方的責任。”

“一個父親不夠疼愛他的親生孩子,但是誰規定了做父母的,就必須特別寵愛自己的孩子。感情是處出來的,要不然也不能有養恩大於生恩的說法。”

“許爸爸沒有缺過危衡的吃穿,他也許不夠疼愛危衡,但是我不覺得他虧欠了危衡什麼。”

不得不說,許意遠和許稷想了這麼多天,還是想到了不錯的應對。

他們不再執著於洗白自己,轉而去攻擊姚容和許危衡。

——你和你丈夫離婚了,你真的沒做錯什麼嗎?

——你沒有父愛,但是你爸也沒少過你的吃用啊。你爸不夠疼你,你不應該反思自己平時做得不好嗎?

瞧瞧這番話說得有多精妙。

要是按照姚容昨天懟許稷的畫風,她現在怕是已經按捺不住狠狠罵許意遠一頓了。

可是,在許意遠的殷切注視下,姚容依舊平靜。

“你有些話說得很對,但是男方管不住下半身出軌,這與女方有什麼關係。我憑什麼為別人的錯誤承擔責任。”

“至於你說的後者……”

“你應該知道一個道理,養孩子不是在養什麼流浪貓流浪狗,只要給一口吃的就足夠了。”

“不缺吃的,不缺用的,但是做父母的有沒有想過,孩子也是有獨立人格的。他們也許比成年人還要敏感,還要知善惡,父母撫養他們教導他們的過程,就是在為他們樹立一個健全人格的過程。”

姚容的語速逐漸放慢下來。

她轉眸看向許危衡,聲音裡終於多了幾分笑意。

“如果說養孩子就像在等待一場花開,那花匠養花,都知道要定時給花朵除草、去蟲、澆水、修剪,還知道保持花朵的光照、生長溫度、生長溼度。”

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的許危衡愣住了。

旋即,在姚容的注視下,他露出放鬆愜意的微笑。

——原來,她在等一場花開嗎?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做父母,他們可能會做不好,這是可以理解的……”姚容還在繼續開口。“但是如果連嘗試都沒有嘗試就宣告失敗,選擇放棄,這樣的父母就是失職的。”

而許稷更令人不恥的一點在於,他將他的兩個孩子區別待遇得太厲害了。

一個捧到天上,一個摔進泥裡。

這讓幼時的許危衡情何以堪!

許意遠張了張嘴,在姚容這番擲地有聲的話語下,他覺得自己就像個小丑。

可他還是得掙扎,於是他問許危衡:“所以你是怨恨許爸爸的,對吧?”

許危衡收斂臉上的笑意,他沒有正面回答許意遠的問題,卻也沒有逃避:“如果你是我,你會怨恨嗎?”

許意遠的如意算盤,在此刻徹底粉碎了。

他幾乎在一瞬間失去了表情管理,臉龐微微扭曲。

但彈幕完全顧不上關注他。

觀眾們的注意力都還在姚容剛剛這番話上。

【說得沒有錯,出軌就是洗不白,希望所有女性都不要因為渣男的出軌而懷疑自己的魅力,你們很好,是渣男不配】

【555555這番話居然聽得我有點想哭,我想我媽了】

【以後誰在拿姚女士的學歷說事,我一定會第一時間懟回去的】

【許意遠是真的茶啊,他怎麼這麼喜歡在聊天的時候給人挖坑,據說他在娛樂圈人緣很好,不會吧不會吧,居然有人喜歡跟這種人交朋友,聊天的時候不嫌累嗎】

【眾所周知,娛樂圈多的是塑膠友情】

【養孩子就像在等待一場花開,這句話真的好美。沒有被精心培育過的野花,也能開得芬芳馥郁,可是我們必須要承認,精心培育後的花朵往往能開得更加從容】

養孩子就像在等待一場花開

不知道是誰將這個話題搬運到了微博。

只用了很短的時間,這個詞條就爬上了熱搜尾巴,並且以喜人的速度往上攀升。

點開詞條,可以看到排在話題第一的,是位專門分享親子教育的大v。

這位大v高度認可了姚容的話,並在微博最後發表自己的觀點:

【任何一個人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認知就像一張白紙,後來他們一點點接觸外界的事物,白紙開始染上斑駁的色彩。而父母永遠都是紙張上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除了大v外,還有很多網友也都在暢所欲言。

【聽到姚女士在綜藝裡說的話,不爭氣地哭了一場。

我就是被父母無意間傷害過很多次的人,希望天下父母不要覺得孩子就是他們的附屬品,也不要覺得孩子年紀小不懂事。

家庭給我留下的陰影,我也許用一輩子的時間都沒辦法治癒】

【我沒文化,我就想說:姚女士除了寫科幻,拜託再寫寫怎麼教育孩子的書吧,我一定給我爸媽各買一本/do】

【兩年前許危衡剛出道,我就成為了他的粉絲。

那時候的他就像個小刺蝟,倔強、敏感又驕傲。

可隨著他遭受的負面輿論越來越多,他變得越來越緊繃,每次看到他,我都覺得揪心又難過。

但是,當許危衡重新出現在這個綜藝,我喜歡的那個少年又回來了,他甚至變得更加好了,這種轉變完全都是因為姚女士吧】

之前跟著姚容和許危衡的副導演也在車上。

他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這個熱搜。

迅速看完話題前排的微博,副導演合上手機,默默嘆了口氣。

他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所以對於姚容剛剛說的那番話,副導演其實深有感觸。

少年時,他媽媽拼了命賺錢,以至於到老了的時候,身體落下很多病根。

其實他媽媽不那麼拼命也是可以的,憑著每月的基礎工資,就能讓他吃飽穿暖,但是她總想著給他更好的東西。

因為她不希望她的孩子比同齡人差。

副導演原本想給他媽媽發條訊息,但當他開啟備註為“媽媽”的微信,看清資訊框呈現出來的訊息時,他就愣住了。

資訊框的最後兩條訊息,都來自他媽。

“吃飯了嗎”

“吃飯了嗎”

這兩條完全一致的訊息,一條是來自一週前,一條是來自三天前。

而他都沒有回覆。

副導演忍不住回想:那時候的他在忙些什麼?

好像正在忙著開會,好像正在忙著為下一次錄製寫方案,又好像是並沒有忙碌,而是和不太熟的同事聊天。

但不管他是在忙什麼,最後的事實就是,他並沒有回覆他媽。

他甚至還記得自己在看到這兩條訊息時的心情——不知道這有什麼好問的,他都三十多歲了,難道還不知道餓了就要去吃飯嗎。

但現在想想,也許這個簡單的資訊,只是來自他媽的試探吧。

她不知道能跟他聊什麼,所以想用這句問到爛的話來關心他,來試探他,看他有沒有空理她。

而他對這種小心翼翼的試探,卻只有滿心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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